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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有毒_秦简【完结+番外】(630)

  听到元烈这么说,狱卒心中都是信心倍增。一个狱卒手持弯骨尖刀,站到他的面前,另外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生锈的铁钩。裴徽以为要开膛破肚,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想要用力挣扎,可是他的一身武功在这里竟是无用,被四个狱卒死死地压住,他大声地尖叫:“元烈,你好胆子!”

  刀光一闪,只见一个衙役将那铁钩扣进他的肚子,不知如何动作,他只觉得腹痛如绞,对方冷笑一声,那铁钩竟然穿破了他的衣裳,扣住了他的肚脐,这种痛苦实在叫人难以忍受,他尖叫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狱卒已经像提小jī一样将他放在一个长凳之上,提来一壶辣椒水,如同茶馆跑堂一样拎高了,对准他狠狠地浇了下来,直把他浇得涕泪横流,呛咳不止。

  元烈笑吟吟地问道:“裴公子,这天牢中的滋味如何啊?”

  裴徽咬牙切齿,他此刻恨不得将面前的旭王元烈生吞活剥才能消解心头之恨,不由怒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打成招吗?!不要白日做梦了!”

  元烈看着他,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染了杀机,反倒大笑起来:“你我无冤无仇,我也不想为难你,可惜你们裴家总是步步紧bī,欺人太甚,凡是惹她不高兴的人,我都不能轻易放过,所以只好对你不住了。”说着他瞥了一眼京兆尹,道:“华大人,你这里就这么点本事吗?”

  京兆尹满头是汗,一仰脖子,厉声吩咐那些衙役道:“你们用点力气,没吃饭吗?”

  那些衙役都是地地道道的行家,知道如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丝毫不留下痕迹,再加上眼前旭王和京兆尹都在看着,他们便只能更加的卖力了。

  裴徽厉声道:“士可杀不可rǔ,元烈你这个狗东西……”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狱卒打了个满脸花。他一个趔趄跌倒,从凳子上翻滚下来,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地上落下两颗牙齿。他面容狰狞,盯着这些衙役道:“你们这些狗胆包天的……”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些如láng似虎的衙役扑了过去,把一双红木棍架在他的手指之间,便开始收绳。

  元烈一笑道:“这叫什么事儿?这好像是给女犯人用的刑吧,怎么给他用上了?”

  京兆尹赔笑道:“这刑罚自然有妙处,经过改造之后,哪怕夹断了手指头,外表也是不留伤痕的,殿下放心就是。”果然,那绳子一旦收紧,裴徽立刻发出一阵阵的惨叫,元烈低头喝茶,长长的睫毛垂下,静谧温柔的模样让人实在想不到他是在观刑。京兆尹看着旭王俊美的侧脸,心头却是捏了一把冷汗。今日他帮着旭王酷审裴徽,不知这步棋是不是走对了。就在此时,裴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整个人痛昏了过去。

  便有一个人报道:“犯人的无名指、食指、小指都已经被夹断了。”

  元烈却是不说话,微笑看向京兆尹,京兆尹被那眼神看得心中一抖,怒声道:“去把他弄醒!”

  狱卒便一盆水浇了上去,裴徽躺卧在地,爬不起来,京兆尹一声令下,他马上被装进一个大麻袋中,扎紧袋口。随即便有一个人抬来一块六尺见方的木板上前放在地上,上面布满细如牛毛的针尖,他们四人抓着麻袋的四角,口中喊着号子,把麻袋抛向天空,然后再重重的落在了钉板之上,裴徽在麻袋里发出阵阵的惨叫,随着这几抛,针尖上都是鲜血,连麻袋也变成鲜红的了。

  在天牢中没有天理,没有王法,甚至没有人xing,这些衙役的目的只是bī供,裴徽纵然再怎么坚定,不肯招认,但他始终是一个凡夫俗子,一样会流血,一样会惨叫,那一下一下都结结实实在在他身上落下了烙印,他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经受这样的酷刑。等元烈吩咐人将他从麻袋中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满身伤痕,稍一动就痛不yù生,泪如雨下,然而针尖细如牛毛,血迹风一chuī就gān,身上看不到丝毫的伤痕。他本可以死活不招,硬抗到底,但他不甘心,他知道只要自己撑过这一关,等到皇帝和太子亲审的时候就有机会翻供,所以他一咬牙,大声道:“我愿意招供了!”

  元烈轻轻一笑,便让人给找了来了笔和宣纸。

  裴徽艰难地爬起来,用一根食指勾着笔,一笔一笔地在状纸之上写下了字,每动一下就牵扯了伤口,不由冷汗直冒,几yù昏厥。严刑之下,能忍得住疼痛的人不多,可是裴徽却是一个意志十分坚定的人,他对疼痛的忍耐远远高于常人。他之所以同意招供,根本的目的却是要等到有太子在的时候,为自己翻供,到时候他自然会说出一切,控告旭王对他的所作所为。

  京兆尹陪着旭王走出了天牢,随即轻声地道:“殿下,今天可还满意吗?”他用一双眼睛去看元烈,心道这旭王也太嫩了点,这等会审的时候,裴徽便会翻供了啊,不过他可不打算提醒对方,谁让旭王意图威胁他呢。到时候他只要说是旭王用权势qiáng行压他,自然可以将责任推得gāngān净净。

  旭王看着他却是微笑,在月光之下,那清俊的脸带了一丝戏谑,他随手从旁边采了一朵牡丹花,放在手中把玩着:“我听说几天之后太子会前来复审,如果裴徽到时候翻供,拒不承认谋杀公主,说不定还能咸鱼翻身——这样也会带来很多的麻烦,照京兆尹大人看,该如何解决呢?”

  京兆尹吃了一惊,他苦笑道:“殿下不要为难我,您既然今天这么做了,就必定会料到他有翻供那一天,若真如此,那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他的意思是,你不要为难我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您老自己看着办吧。

  元烈轻轻一转,手中花朵已经碾碎成泥,他温言道:“这并不难办,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行了。”说着,他在对方耳边低声吩咐了两句。京兆尹听了元烈的吩咐却是一怔,心道,好一个旭王殿下,如此的年轻,心思竟然这么的狠毒,但他的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连声道:“旭王,好计谋,好计谋啊!”

  元烈一扬手,花泥随风而逝,语气轻柔道:“还不快去做?”

  “是!是!”京兆尹连忙去了。

  七天之后,太子亲自带着皇帝的旨意进入天牢之中会审,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刑部尚书以及皇帝亲自指派的数位皇室宗亲,他们来自然是坐镇的。只是太子没有想到,等到他将裴徽提上来,还不等多问什么,这裴徽已经像是神智失常一般,拼命地大声喊道:“是我做的,我要谋杀公主,一切都是我做的!”

  太子吃了一惊,连忙仔细看了那裴徽,随即厉声地道:“谁吩咐你们给他动刑?”

  京兆尹连忙道:“太子殿下,寻常犯人进入天牢就要吃一点苦头,不过下官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没有给他动大刑,不信,太子可以好好检查一番。”

  事实上,从元烈回去之后,他们已经另外找人给裴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伤口,铁板上的针细如牛毛,刺入人体只会疼痛没有伤口,尤其等血一gān,什么痕迹也没有。而裴徽的手指,虽然之前断了,可是他们已经派人替他接好了指骨,现在太子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异样。

  太子恼怒地看了京兆尹一眼,道:“裴徽,你有什么冤屈,还不向我们道来?”可是不管他怎么追问,裴徽只有三个字——“我有罪,我有罪!”

  刑部尚书皱眉,道:“裴徽,你的意思是你招认了吗?”

  裴徽一直形若疯癫,太子看到这个qíng形,简直是彻底呆住了,他没有想到裴徽在短短几天之中就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甚至好像还……疯了?京兆尹把裴徽签字画押的状纸放在了太子的面前,恭敬道:“太子,这是裴徽亲自写下的字据。”

  太子看了一眼,那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因为酒醉一时失控,差点杀死公主,一条条一桩桩,裴徽都是认了下来。太子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裴徽是疯了吗?他还想让对方他回忆一下当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好替他翻供,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郭府的花园里,郭家年轻的主人们正坐在凉亭里饮茶,远处阿丽公主正缠着赵月让她教自己剑法,缠得十分起劲。

  凉亭里,郭导看着李未央,轻笑道:“你如何保证那裴徽不会翻供呢?”

  李未央微薄的唇角翘了翘,露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我命人假扮太子派去的御史,前去复审裴徽,那假御史支开旁人对裴徽说,是奉太子之命让他将冤屈据实以告,裴徽当然是十分激动了,这些日子的忍耐让他变得十分脆弱,而且轻信,他没有丝毫的怀疑,而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糙,牢牢抓住不肯放手,所以他大呼冤枉,将那天发生的事qíng说了一遍,可是当‘御史’前脚离去,京兆尹便吩咐狱卒后脚进来,又将那天的刑罚向他重新施展了一遍,裴徽经不住这样一场教训,自然会变的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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