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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女喜嫁_素衣渡江【完结】(92)

  正屋里,云成源在等候他们。看到彼此气色都不错,大家心qíng愉悦的落座,云成源扫了眼女儿,满意的道:“嗯,不错,把你照顾的很好啊。”

  映桥暗暗咧嘴,“照顾的好”就是她胖了的意思吧。于是晌午吃饭的时候,她刻意少吃,云成源不知内qíng,先问她是不是病了,她说不是,他就吩咐丫鬟给她夹菜。

  季文烨瞧她一副“憋屈”的样子,忍俊不禁,饭后两人回到房中说话,他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展平她的小手端看:“你没胃口,你爹说不定以为你有了。”见她一呆,他低笑着把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下:“他一会来探你的口风,你顺便劝劝他。”

  “唔……”

  他亲了她的脸蛋,感慨道:“咱们映桥快十六岁了,时间过的真快。”

  这时丫鬟隔着帘子道:“小姐,老爷请您跟过去一趟。”

  文烨便放开妻子,叮嘱她快去快回。等她走了,他往chuáng|上躺去,心烦意乱的仰面叹道:“……陛下还能撑多久呢?”

  云成源见女儿来了,低声道:“我只叫你过来,他没什么微词吧。”

  映桥道:“他在午睡呢,不知道我过来,他最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因为皇上……”莫谈君事,云成源及时收口,转而对问女儿:“……我是不是要做姥爷了?”

  映桥摇头。

  他略显失望,叫女儿坐下,开始发牢骚,说最近也遇到了很多烦心事,没一桩顺心的。

  映桥适时cha话:“爹,您是因为婚事烦恼么?我本不该过问,但京官的qíng况,文烨最知道了,您不必瞒着了,我什么都知道,我劝您选戴家。”

  云成源道:“我不是巴结权贵的人。戴家位高权重,叫人说闲话。”

  “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嫁给文烨,在外人看来难道不是巴结权贵么?您看,咱们家其实早巴结过了。”映桥道:“娶高门大户的小姐,人家说你巴结权贵,若娶普通京官的女儿,人家又说只配娶这样的媳妇过门,不喜欢你的人,总能找到借口诋毁你。别管外人了,我觉得,娶戴小姐更好。”

  “我听说她颇受父母疼爱,万一像那个梅小姐一样飞扬跋扈,可怎么得了。”

  “我也是娇惯长大的呀,不是很好么。”拿自己举例子。

  “谁说的,就你最骄横了,连你爹的事qíng都敢指手画脚的,你说你胆子大不大。”

  “……”映桥一撅嘴:“好了,不管你了。”

  “你爹我就是随便念叨一句,听你的,都听你的。”云成源叫女儿重新坐下。半晌,他又唠叨:“真难办,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选。”

  典型桃花债太多,被缠昏了头。

  他低头思忖,过了片刻,叹道:“……那就戴家吧,这年月,多个靠山,多份安定。”

  映桥觉得父亲话里有话,问道:“爹,您是不是也觉得皇上他龙体……然后文烨要倒霉啊?您是行人,最近见过皇上么?万岁爷他老人家可安康?”

  那晚文烨对她说的话,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真的会有天翻地覆的那天么。

  “陛下这半年简直像换了个人,憔悴、恍惚……我听说为了礼王,经常痛哭,前一阵子去太庙又大哭了一场。”云成源将声音压到最低:“我总觉得,礼王若是走了……陛下怕是也要跟着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口型说出来的,悄然无声。

  云成源对厚待自己的皇帝陛下,不仅心怀君臣之qíng,更觉得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皇帝龙体欠安,他亦难过,一时间,气氛凝重,他和映桥两人都透不过气一般。

  良久,映桥恍然起身:“……文烨要醒了,我过去了。”回到屋内,一下子扑到文烨怀里,低声道:“我爹会娶戴小姐的……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咱们……”

  文烨摸着她的脸蛋,安慰道:“世事难料,谁能想到陛下的身体会急转直下呢,有些事qíng,咱们无力反抗,静观其变吧。”

  “你没有死人恩怨吧,如果有人恨你,也是觉得你是太监的养子,是助纣为nüè的帮凶!文烨,你跟鲁公公断绝关系不行么?!免得受他连累!”

  “晚了,从我当养子的那天开始,就没回头路了。”他深吸一口气,qiáng笑道:“gān嘛愁眉苦脸的,我只是叫你未雨绸缪而已,你怎么真以为会有这一天啊。没发生的事,不要想太多!眼下快快乐乐的过日子罢。”

  她微微颔首,但这不好的预感,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沉闷感挥之不去。

  —

  礼王病重,百官心照不宣的低调,除夕和十五烟花鞭pào少放了很多。本来正月十五是映桥的生辰要好好cao办,因为礼王,也得省了,免得落下把柄,触怒皇上。宫中更是礼乐禁止,陪着皇帝一起痛苦。

  终于正月十七这日,坏消息传来,礼王薨了。病了大半年的礼王,撒手而去,彻底解脱了。但百官的痛苦才刚刚开始,皇帝悲痛yù绝,不上早朝,礼王的葬礼,事无巨细,全部要一一过问,本来就龙体欠安,此时又伤qíng伤身,竟出现了呕血的症状,没几日便一病不起了。

  皇帝的病qíng比想象中来的更快更急,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季文烨也吃了一惊,本以为皇帝带着病,或许还能撑上一年半载,没想到礼王刚去,他随之病倒。

  鲁公公一直在宫|内侯着,许多日没回外宅,文烨便闭门不出,静观其变。

  映桥终于明白那么多人会哭皇帝,其实哭的不是皇帝,而是自己。就像她,皇帝驾崩,直接影响鲁公公和文烨,间接影响她的人生,她都想哭了。不过,在文烨面前,她从不敢愁眉苦脸,他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心事都揣在心里。

  三月,去年他们就是在这个季节成婚的,万物复苏,处处欣欣向荣,满眼是勃勃生机的绿色。可惜,如今在映桥眼里,直觉处处灰暗,一片死寂。

  这日,两人在花园里散步,看新开的娇艳花朵。她心思不在这上,盯着那花,脑子里却想,皇帝驾崩了,要国丧百日,父亲和戴小姐的婚事怕是要往后延了,唉,如果皇帝没有病重,怕是早正常成婚了。唉——他怎么就病了呢!

  “映桥……”他突然捏了一下她的手。

  “啊?

  “小久子……”文烨提醒她。

  就见鲁久年呼哧带喘的往这边跑来,身后的丫鬟追着他:“奴婢去禀告,您不能——”

  一看便知,他是硬闯进来的。

  映桥的心悬起。这时文烨松开她的手,迎上鲁久年:“怎么了?”

  “哥哥……不好了……我刚得到消息,皇上驾崩了……”鲁久年惊恐的道,眼睛睁得大大的。

  映桥听的清楚,一时呆住。

  “哥,怎么办?”鲁久年脸色惨白的道:“咱们是不是要完了?”

  ☆、第71章

  当然噩耗真的来临,反倒有种解脱的感觉。文烨冷静了一下,对慌了神的鲁久年道:“你别急,先乱了阵脚,更不好办了。”

  鲁久年没法冷静:“有一个月没见到公公了,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宫里是不是出事了?”他在季文烨面前走来走去,悲观的念叨着:“哥哥你是侯爷的嫡子,不会有xing命之虞,我就惨了,公公若有三长两短,我也好不了。”

  映桥见一贯玩世不恭的鲁久年如此慌张,便知道这次真的遇到难题了。她看向丈夫,见他看着鲁久年,似乎也没办法,不由得愈发悲观起来。

  “……我、我跑吧,逃出京城……往外跑!”鲁久年道:“哥,我这样做如何?”

  不等季文烨说话,映桥便觉得他行事荒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逃到哪里?朝鲜?那是本朝后花园。缅甸?还不如留在京城蹲大牢。她问丈夫:“不能有例外么?你们又没做坏事。”

  鲁久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皇上驾崩,朝政全由付阁老把持,他最恨厂卫,没了皇帝庇佑,咱们死定了。”

  其实映桥多少也懂,后宫的权力和太监的权力全部来自皇帝,有皇帝的袒护,天下无敌,一旦失去皇帝的庇佑,被文臣弄死易如反掌。

  文烨道:“小久子,你冷静点,国丧期间,暂时不会怎么样的。”

  鲁久年gān嚎道:“哥你的意思是,国丧期间不会开铡问斩见血吧,但这颗头只在脖子上多留三个月罢了。”

  “……汝王和皇上是同胞兄弟,太后嫡出皇子,应该是他继承大统。我记得去年年底,我就叫人辗转带礼物巴结汝王的贴身太监……希望他来京后,能帮咱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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