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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_萌吧啦【完结】(120)

  可惜等了半日,直到三更的梆子声响起,金朝梧依旧在跟金将溪兴致勃勃地说他如何用兵如神。虽说儿子、夫君出息了,冷氏、宁氏心里也欢喜,但她们盼银子盼了许久,此时眼瞅着金朝梧,只把金朝梧当成了一堆银子。

  “……朝梧,你赚的银子呢?”冷氏说不出抢字,踌躇一番,就以赚代替抢。

  “母亲糊涂了,儿子去打仗呢,向哪里去赚银子?”金朝梧一头雾水地望着冷氏。

  冷氏一怔,压低声音问:“都说打仗能赚到银子,你赚来的银子哪里去了?”

  宁氏比冷氏还心急,毕竟冷氏只花了一点点银子,其余的,都是她出的银子,有些露骨地说:“你们打过去,宁王的部下的银子,被谁收着了?”

  金朝梧闻言,猛地站起来,冷笑道:“你们把我金朝梧想成什么人了?今日送到宫里的几十口箱子没看见吗?难不成,我会假公济私,偷了要献给皇上的银子?”

  冷氏、宁氏不觉面红耳赤。

  金将溪看儿子大发雷霆,就也皱眉说:“你们缺银子吗?家里也是金山银山地堆着,怎么还那么满身铜臭,张口闭口就是银子?”

  冷氏紧紧地盯着金朝梧,看金朝梧气得握拳,俊朗的脸上更是一片绯红,不死心地追问:“那你瞧见你大伯父抢银子没?”

  金朝梧不喜欢冷氏的措辞,毕竟他们是王者之师,一个抢字,就把他们贬为糙寇,“伯父一直在后面坐镇,就是有银子,他也看不见。”自觉被冷氏、宁氏羞rǔ,便垂手对金将溪说:“父亲,儿子去歇着了。”

  “夫君,你是哄我的吧?”宁氏忽地跪下将金朝梧的腿抱住,眼圈红了又红。

  冷氏看金朝梧已经恼了,心知就算有银子,金将晚也没叫金朝梧瞧见,赶紧对宁氏说:“快别问了,赶紧叫朝梧歇息去——不就擎桂回家问你借了几两银子嘛,有什么要紧。”偷偷觑着金将溪,指望着金将溪追问,然后跟她们婆媳一起同仇敌忾,气金老夫人麻木不仁。

  金将溪尚未追问,宁氏就慌神道:“母亲,不光那银子……”

  “……难不成是你们婆媳贿赂皇长孙的银子?”金将溪怒极反笑,“亏得你们想得出,你们以为落架的凤凰不如jī?皇长孙就看得上你们那点银子?太上皇定是也被你们气笑了,才把兰桂赐婚给皇长孙,存心恶心你们呢。”

  金朝梧才回家,就听说这消息,不禁头疼yù裂,“兰桂怎会跟皇长孙……”

  不等金将溪说,宁氏又开始哭了,“夫君,你别逗我了,有银子快拿出来吧……宁家不好了,我娘家母亲知道你有银子,问我借,我就向外头借了……”

  “借了多少?你娘家母亲怎么知道你有银子?”冷氏连连追问。

  宁氏哽咽,虽不说话,但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早先宁皇后风光得意,众人都急赶着巴结她,宁氏身为侄女,原本可以以金家为臂膀,将一众巴结皇后的人挤在后头,可惜金家一直不冷不热的。连带着宁家人对金家媳妇宁氏也非议颇多,甚至有怀疑宁氏在金家如履薄冰、活得憋屈的。宁氏不肯叫娘家看不起,于是早早地就把金朝梧有银子的消息传到娘家去。

  “到底借了多少?好个儿媳妇,竟然偷东西回娘家,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老爷、朝梧,立时就写休书吧。”冷氏新仇旧恨一起算,冷冷地看向宁氏。

  宁氏道:“母亲,你也没少从我这边勒索银子……”

  “够了!你们两个今晚上就把糟蹋了多少银子给我算出账来。家丑不可外扬,如今朝梧正风光,谁往他脸上抹黑,我打折谁的腿!——算出账目,各自亏的,各自填补。若动了我的、朝梧的银子,你们就指着自己的嫁妆来赔吧!”金将溪被冷氏、宁氏吵得脑仁疼,冷喝一声,见屋子里终于安静了,甩手出去。

  金朝梧也紧跟着金将溪出去,父子二人默契地仰头看一眼天上明月,就各自找地歇息去了。

  第二日,金将晚、金朝梧难得地双双歇在家里,就与金将禄一同,又去陪着金老夫人说话。

  正说着话,庞铮家的在金老夫人耳边说:“老夫人,魁姐儿叫人收拾了西边院子,说是要做练武场用的。”

  金老夫人闻言蹙眉,立时对金将晚说:“将晚,魁星对我这老婆子有些成见……”

  “母亲这说从何说起,魁星素来跟你最亲近。”金将晚疑惑地想难不成金折桂当真在金老夫人面前说起钟姨娘的事叫金老夫人没脸了?

  “哼,今时不同往日。”金老夫人落寞地一叹,“可是再怎么着,她一个小姑娘家要习武,这事我总能管管吧?”

  “……母亲,这事是我在乐水就答应她的,又有花老先生、范道长、严邈之一群人作证。母亲放心,她到底是女孩子家,能吃得了什么苦头,没两日,就偃旗息鼓了。”金将晚看金老夫人神色古怪,心里越发狐疑。

  金老夫人无奈地叹道:“罢了罢了,是我老婆子多管闲事。”说罢,迟缓艰难地向屋子里去。

  “母亲?”金将晚赶紧跟着进去。

  金朝梧也要进去,又被金将禄拦着。

  屋子里,金老夫人满脸沧桑地躺在chuáng上,不时伸手抹泪。

  “母亲这是怎么了?”金将晚不明所以,金老夫人素来qiáng硬,这还是头会子看见她哭,此时一头雾水地跪在chuáng边,只觉得家里出大事了。

  “哼,去找你的好媳妇好女儿去。”金老夫人背对着金将晚抽动鼻翼,“老婆子为了金家cao劳一辈子,如今,你的好女儿好媳妇见天地说金家家风全叫我败坏了。你父亲耳根子软,又心疼魁星把蟾宫带回家,就听了她们的。如今家事不许我cha手,我便不cha手就是。可如今女孩子的教养也不许我过问……西边那院子通向外街,若叫人知道咱们家的女孩子想出门就出门,那咱们家的家风、门楣,就是彻底被糟践了。”

  金将晚怔住,结舌道:“魁星敢说是母亲败坏了家风?”

  金老夫人冷笑道:“我一把年纪,还能污蔑自家孙女不成?”

  金将晚忙道:“母亲莫急,儿子立时叫阿意、魁星来给你磕头认错。”

  “叫她们认错,然后再叫你父亲埋怨我搅得家宅不宁?”金老夫人冷笑。

  “母亲,放心,父亲那边,儿子担了。”说罢,金将晚便站起身来,向外头去寻沈氏、金折桂。

  金老夫人坐在chuáng上冷笑不已,儿子、孙子都是她的,她自是不会家丑外扬请钱家cha手进来,但既然金折桂拿金阁老压她,她便叫金将晚来辖制她。

  金将晚大步流星地向沈氏院子去,寻了一会子,听人说沈氏向塞鸿斋去了,就又向塞鸿斋去。

  到了塞鸿斋门前,听婆子说冷氏、岑氏、宁氏都在里头,就立时转向西边院子,从角门进去,就听见金折桂叫人搬东西的声音,走过去,就见院子里的摆满了条案、桌椅,向正叫人移开院子里花木的金折桂走去,沉声道:“魁星,你可说过你祖母败坏了金家家风?”

  金折桂点头。

  金将晚举起手,眼看着一巴掌要落在金折桂脸上,又重重地收回。

  金折桂稍稍愣住,看移开花木的婆子呆住,就催促道:“快搬开,回头我叫人买来的刀枪剑戟、沙袋就搬来了。”

  “魁星?”金将晚看金折桂只是一愣,就不把那举起的手放在心上,不由地傻住。

  “父亲?”金折桂疑惑地仰头看金将晚。

  金将晚先心虚起来,疑心自己偏听偏信错怪了金折桂,“莫非,你祖母冤枉你?”

  “我是说过祖母败坏了金家家风。”金折桂平静地说。

  “你——”金将晚怒了起来,看金折桂“不知悔改”,便冷声说:“快跟我向你祖母赔不是去。”

  “我没错。读史使人明智,父亲自己个找祖父把咱们金家百年的历史理一理去。女儿人忙事多,此时没有功夫跟父亲慢慢唠叨。”金折桂沮丧地嘀咕,“果然女儿不值钱,挨一巴掌还是轻的。等我把沙袋吊起来,父亲不如把我吊起来打吧。”又去催人将沙袋布置起来。

  金将晚看金折桂从容不迫,又气她太过不知好歹,又自责自己个太过心急,看她指指点点,好似没看见他一般,心里越发懊恼,气咻咻地将她按在台阶上坐下,然后滔滔不绝地讲金老夫人为金家做了多少事,金老夫人是如何的雷厉风行,讲了半日,说到事关自己前程的从文从武一事,一脸凝重地看向金折桂:“明白了吧,没有你祖母,就没有金家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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