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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_萌吧啦【完结】(299)

  郁观音因南山要走过来,不禁激动起来。

  “父亲,母亲在祖母房里?”金蟾宫忽地喊了一声,颀长身子立时向正房后的山上奔去。

  “我母亲也在那边?”南山二话不说,也甩开金将晚的手向内去,对着郁观音只是客套又仓促地一拱手。

  “郁贵妃,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金将晚道。

  郁观音见南山还没走到她跟前就跑开了,心内满是酸楚,“小孩子不当那么娇惯,连将军的手也甩开。”话说完了,登时又觉自己并无立场说这话,万幸金将晚急着去见金阁老夫妇,也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三人又径自向后去,绕过一道挡屏,进了正房院子,出了后门,进了一条巷子,眼前便豁然开朗,只见两排灯笼前高高地挂着“黑风寨”三个大字,范康、郁观音就如大梦一场,梦醒了人还留在子规城内一般。

  “这……”范康抬头看向山上那比真的黑风寨jīng致华美的寨子,哭笑不得道:哪怕是吃臭豆腐,金老夫人吃的臭豆腐也要比别人的金贵。

  “将军,阁老、老夫人等着您呢。”庞铮家的笑盈盈地带着一队丫鬟来迎。

  金将晚激动起来,顾不得范康、郁观音二人,先向内奔去,一层层台阶爬上去,万幸碍于规制,这假山不高,不一时便爬了上来,上来后,瞧见金阁老、金老夫人等在门外,金将晚便磕头跪下。

  “孩儿不孝,这么多年,不能侍奉与双亲跟前。”金将晚磕头道。

  “快起来吧,如今不是回京了吗?”金老夫人笑道,眼瞧着范康、郁观音来,叫金将晚起来,便又笑盈盈地去迎他们二人。

  郁观音眼睛离不开南山,只见此时南山跟金蟾宫二人立在金老夫人、金阁老身后,金阁老的亲孙子并庶子反而站得远一些,心知金家对南山不薄,暗暗谢了金家一回;又看南山满脸泪痕,心道他这是寻不到她哭了?随后,又见南山迷惘地向他们身后寻找,不禁心里一坠。

  “gān爹,我母亲呢?”南山问。

  可怜对面不相逢,金将晚感叹一声,指向郁观音道:“你母亲在这,快些见过她吧。”

  南山先疑惑,随后眸子里水光潋滟地瞅向郁观音,见她两鬓苍苍,嘴唇张了张,随后眼中泪光消逝。他原以为自己见了亲生母亲,当是激动欣喜万分,不料,此时眼瞧着郁观音苍老如斯,却不由地想:倘若她不是这样了,此时,当是还野心勃勃的留在糙原吧。

  “好孩子,搀扶你母亲进来给她磕头。”

  南山脖子上一暖,回头见是沈氏理着他脖颈上的碎发,当即乖巧地点头,“母亲,里头请。”

  虽叫着母亲,但郁观音明显地察觉出他言语中的客套,这份客套,远不如南山对着沈氏、金将晚时亲昵。

  果然,进了屋子里,南山给郁观音磕了头,却是站在沈氏身后。

  同样是山寨,但是金老夫人的山寨华丽至极,屋子里也不知用了多少南珠做灯,照耀得屋子里恍如白昼。

  闲话家常一番后,岑氏便道:“给郁贵妃的屋子准备好了,若缺了什么,贵妃只管叫人来取。”

  “多谢。”郁观音眼巴巴地看着南山,身上再无一丝枭雄气焰,只盼着南山从沈氏身边走开。

  沈氏一眼看穿郁观音的心思,推了推南山,见他不动,便也无法,忽地嗅到南山身上有胭脂味,就问:“你们哪里野去了?叫人找了你们一天也没找到人。”

  南山只是笑,金蟾宫也忙看向金将晚。

  “你还不知道,你这两个儿子成了桃花公子了。堂堂男子汉,靠着一张小白脸扬名,还算本事了?”金将晚冷笑道。

  沈氏不明所以,但口中道:“桃花公子?这名字也算雅致。”

  “哼。”金将晚暗暗去看金阁老、金老夫人,言下之意,便是他们二人管教无方。

  “才回来就教训儿子,你年轻那会子,不也这么着?小孩子家爱玩,又没误了大事,也没不知轻重地跟什么下三滥女人做那偷jī摸狗的事,怕个什么?”金老夫人道。

  “就是,母亲说要我晚娶,谁知道如今遇上的女人是不是我丈母娘,我哪里敢打丈母娘的主意?”金蟾宫说着,便跟南山一左一右坐到金老夫人身后。

  金阁老鲜少开口,但此时不免对金将晚道:“你母亲最爱他们脸庞好,每常领着他们去见人,一众七老八十的娘儿们最爱拉拉他们的手、拍拍他们胸口夸他们是好孩子。”

  金老夫人也有好姊妹了?沈氏诧异得很,却不心疼儿子gān儿子被人摸了,只纳闷地跟岑氏换了个眼神。

  岑氏淡淡地一摇头,仿佛在说:听公公chuī呢,婆婆哪有那么些老姊妹。

  金将晚脸色越发不好,但还得端着笑,心知要教训他们二人,只能背着金老夫人。

  郁观音眼瞧着金家众人其乐融融,就她跟范康二人横cha在这里格格不入,不禁满心凄然。

  “南山,去陪着你母亲、你师父去说话吧。”金老夫人握了握南山的手。

  南山虽不愿意,但也只能站起来,客套又疏远地请郁观音、范康二人向外去。

  “哎,也怨不得南山,毕竟打小就没见过面。”沈氏喟叹道。

  金老夫人道:“母子连心,一时生分,过几日就好了。”说完,又要跟金将晚炫耀她修建的园子。

  金将晚对园子不大上心,只说:“母亲若银子不够使了,只管跟儿子说一声,尽有。”又对金朝禄夫妇道:“辛苦三弟、三弟妹了。”

  金朝禄、岑氏忙道:“孝顺父亲、母亲,有什么辛苦的?”金将晚早先不在家,金朝溪又被赶出家门,金阁老两口子身边就他们一房人,哪里有什么辛苦的,倒是金老夫人如今手脚越发散漫,叫她占了不少的光。

  “罢了罢了,你们回去说话吧。天晚了,山上风大,我跟你父亲先安置了。”金老夫人扯了扯早早上身的雪狐毛织就的披肩。

  “……山上风大,母亲不如搬下山来住。”金将晚觉得这地方台阶太高,不适宜金阁老夫妇住着。

  “哼,她哪里肯?就想跟魁星一样晚上听风声呢。”金阁老摆摆手,示意金将晚、沈氏回房去,又叫金朝禄、岑氏送。

  岑氏携着沈氏的手道:“如今前头正房空着,只等着嫂子、大哥住,正房后头西北角的院子,住着的是洁桂的婆婆还有小姑子一家。”又赶着在沈氏耳边低声道:“擎桂还留在京城呢,huáng家姑爷过年时也没来过。二嫂子来信,想回来,母亲也没搭理她。”

  沈氏点了点头,笑道:“母亲打定的主意一向不好更改。”随着岑氏进了正房荣庆堂,便见这里也休整过了,屋舍不多,但胜在每一间都极其宽大,正合他们人少的大房来住。

  “gān爹、gān娘。”斜地里冒出一声。

  沈氏、金将晚回头,就见南山过来了。

  “不是叫你陪着你母亲说话吗?”金将晚背着手,眼瞧着南山,就想起那个被金蟾宫从无着观里顺来的可怜巴巴的小道士。

  “……问了几句吃住读书的事,就没话说了。”南山落下几点泪,一直跟金蟾宫兴冲冲地准备回糙原打仗,昔日总以不能丢了郁观音的人这话来鞭策自己,但瞧见郁观音那没有一丝霸气的老妪形容,他不免又迷惘了。只觉得自己从生下来,就被郁观音安排好了一些,可是,他当真想去打仗吗?

  “没事,过几日,熟了话就多了。”沈氏赶紧给南山擦泪。

  “gān娘,我想做文武双全的风流才子,名满京师、腰缠万贯,又对名利荣华不屑一顾的那种。”南山握着沈氏的手,巴不得沈氏才是他真的母亲,如此,自己也就不用做质子,不用回糙原了。

  金将晚眼皮子跳个不停,见金蟾宫脱口说出“我也要”,便狠狠地瞪向他,心道还是金折桂厉害,她虽不在京城,可是金老夫人眼巴巴地建了个黑风寨,金蟾宫还惦记着风流才子的事。

  “……做,你gān爹还年轻,正经事jiāo给他,你们好生做你们的桃花二公子。”沈氏伸手理了理南山的衣襟,又瞧了眼金蟾宫那风流倜傥的装扮。

  “浑说什么呢。”因沈氏说他还年轻,金将晚不免得意起来,但那桃花二公子的事,提也别提。

  “哪里是胡说,不是说了是文武双全、腰缠万贯的风流才子嘛,孩子懂得上进呢。”沈氏道。

  “说起来,若是嫂子领着他们两人出去,就不是七八十岁的娘儿们摸手拍胸口了。”岑氏含笑道。

  南山先还在感伤,闻言,不禁一哆嗦,打定主意不跟沈氏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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