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应了，叫了个婆子一起出门。
舒哲晙今年已经是五岁了，长的和舒成业有六分相似，小小年纪就能看出相貌良好，自打族谱上改了出身就搬到前院去住了，又常年跟着舒成业和舒哲明，还圆滚滚呢，就学会规矩了。一进门就给舒曼瑶行礼，只可惜，长的太圆润了些，行到一半就差点儿栽下来。
舒曼瑶忙将人拉到身边：“这几天在家做什么呢？想不想大姐姐？”
舒哲晙靠在舒曼瑶身边，奶声奶气的回答：“跟着大哥念书呢，不过，祖母说，大哥要参加明年的chūn闱，就不让我经常去找大哥玩耍，大姐姐，chūn闱是什么啊？能吃吗？”
“chūn闱不能吃，你个小笨蛋。”没等舒曼瑶说话，舒曼瑜就率先开口，没错，舒曼瑜趁着机会，跟着舒哲晙一起来找舒曼瑶了。
舒曼瑶白她一眼：“有你这么和弟弟说话的吗？再说弟弟是笨蛋，我就要说你是蠢蛋了啊。”
舒哲晙咯咯的笑：“三姐姐是蠢蛋！”
“小破孩儿，你敢骂你三姐姐？”舒曼瑜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伸手就挠舒哲晙的痒痒ròu，将舒哲晙挠的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一边的舒曼瑶看的是十分惊讶，要知道，一方面是她自己努力，一方面王姨娘也有几分提防，这样两边一起动作，造成的结果就是舒哲晙对舒曼瑶很是亲近，对舒曼瑾舒曼瑜姐妹俩却是十分生疏的。平日里见面，也就恭恭敬敬的行个礼叫一声姐姐就完事儿了。
这会儿，见舒曼瑜和舒哲晙闹成一团，很明显两个人是亲近了很多，舒曼瑶自然是有几分惊讶的。
“怎么，只许你疼爱二弟啊？”舒曼瑜瞧见她那脸色，撇撇嘴坐回来：“我现在也很是疼爱二弟呢，二弟比三弟乖多了，你都不知道三弟多能哭，那次我去瞧他，进门的时候就在哭，我走的时候还在哭，那会儿都已经过了两刻钟了！”
舒哲晙也跟着点头：“是啊，弟弟好能哭啊，母亲总说，弟弟哭的她头疼，妹妹就很可爱，我喜欢妹妹。”
“母亲给弟弟和妹妹取了小名儿没有？”舒曼瑶搂着舒哲晙，转头问舒曼瑜，舒曼瑜摇头：“没呢，咱们家没有取小名儿的习惯，所以母亲说，等先叫小哥儿小妹，等爹爹回来再说。”
舒家一向是子嗣艰难，所以生下孩子也从不敢立马取名，连小名儿都不敢取，只叫哥儿姐儿什么的。也就是到了舒成业这一辈儿，家里孩子才多了起来的。不过，祖母还是不敢轻易让取名字。
说了一会儿话，舒曼瑜招手叫来了夏夕：“你领着二弟到厨房去转一圈，看有什么好吃的没有。”又对舒哲晙挤眉弄眼：“咱们大姐姐家的厨房，和咱们家的不一样，你要不要去看看？厨房里有个妈妈，点心做的特别好吃，比咱们家的好吃多了！”
舒哲晙眼睛立马就亮了，转头看舒曼瑶，舒曼瑶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让你夏夕姐姐带你去，不许乱跑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大姐姐。”舒哲晙笑的很是灿烂，不等舒曼瑶抱，自己从软榻上滑下来，拉了夏夕的手往外面跑。夏夕他是认识的，自是不会认生。
等舒哲晙走了，舒曼瑶才斜眼看舒曼瑜：“说吧，你又有什么事qíng？”
“我上次不是说，让你帮我打听蔡家的事qíng吗？你打听的怎么样了？”舒曼瑜连忙凑过来问道，舒曼瑶微微皱眉，舒曼瑜立马慌了：“怎么，他们家有什么不对的吗？”
舒曼瑶摇头：“也不是，蔡家的大致qíng况，你也知道一些，现在的蔡夫人是继室，原配留下两个孩子，蔡大公子和蔡大姑娘，这个继室是生了蔡二姑娘的，蔡大人也不爱女色，所以家里没有庶子庶女之类的。”
舒曼瑜摆手：“这个我都知道，你可以换个别的说说吗？”
“蔡家很穷。”舒曼瑶顿了一下，很严肃的看舒曼瑜：“穷到什么地步呢？就是已经到了蔡大人的官服穿了五年都没换，蔡夫人从不轻易出门是因为没有首饰和新衣服。”
朝廷官员的官服，都是朝廷统一由内务府做好的，想换新的，就得到内务府去买，官员私底下是不能自己做朝服的。就是换下来的，都不能自己珍藏，要上缴给内务府的。就是破了个dòng，都不能让自家人修补，只能拿去内务府修补。当然，有这个修补的时间，都够买很多了，一般的官员都是不差这几个钱的。
可就算是官服很结实，穿五年都不带换的，这未免也有点儿太夸张了。
“你在咱们家的时候，穿的是云锦，喝的龙井，吃的是山珍海味，你若是嫁给蔡家的大公子，就能穿棉布衣服，喝最普通的茶叶，吃一般的饭菜了。”
舒曼瑶语重心长：“严重点儿，指不定蔡家就要谋划你的嫁妆来改变家里的qíng况了，你要知道，蔡大姑娘可还没出嫁呢，你这个当嫂子的，进门之后要不要管蔡大姑娘的婚嫁？你也知道，蔡夫人是管不了蔡大姑娘的，若是蔡大姑娘的嫁妆少了，是不是你得给添上？”
☆、第151章
舒曼瑜先是被舒曼瑶吓的瞠目结舌，随即才反应过来：“大姐姐,你又骗我的吧？蔡家要真是那么穷,蔡家大姑娘和二姑娘平常里出门参加宴会,怎么可能会穿的还算是不错？身上的首饰什么的,也并不寒暄，蔡家只是有些平常,而并非是特别穷的吧？”
舒曼瑶微微挑眉：“哎哟,你什么时候会分析事qíng了？”
“我本来就会。”舒曼瑜撇嘴,斜着眼睛看舒曼瑶：“蔡家到底怎么样？若只是家产的问题，那大姐姐就完全没必要说了，反正咱们舒家不缺我的那点儿嫁妆,大姐姐你已经出嫁了，二姐姐进宫了用不上嫁妆，小妹才刚满月没多久，就我一个人，嫁妆肯定不会少了的。”
舒曼瑶忍不住笑：“害不害臊？自己说自己的嫁妆？”
“有什么好害臊的？”舒曼瑜不在意的说道：“况且，蔡家又是只有一个蔡公子，将来整个蔡家还不都是蔡公子的？再说了，我看重的，又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那你看重的是什么？”舒曼瑶颇为好奇的问道，舒曼瑜面色一红，好半天才说道：“自然是更看重蔡公子对我的一番心意。”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对你的心意是真的？”舒曼瑶继续问，舒曼瑜不耐烦的摆摆手：“哎呀，大姐姐，这个问题你要问多少次啊，我自然是能确定的。再说了，你和大姐夫，成亲之前，不也是大姐夫先对你表白心意，然后爹爹还为此发怒了一次吗？”
“那会儿，大姐夫可是刚被杨家扫地出门，还背着一个抗旨回京的罪名，这种qíng况下你都能嫁给大姐夫，不就是看中了大姐夫对你qíng深意重吗？”舒曼瑜挤眉弄眼的：“怎么到了我这儿，你就一堆的理由了？你放心吧，我看人准着呢，蔡公子不是那种哄骗姑娘家的等徒làng子，我可是问过蔡大姑娘了，她哥哥长这么大，可就没喜欢过别人。”
舒曼瑶叹口气，蠢妹妹一头栽进了蔡公子的甜言蜜语大坑里，怕是爬不出来。不过，若是那蔡公子能糊弄这蠢妹妹一辈子，那这个蠢妹妹也算是有福气了。
不过，这个前提条件是舒家能一直压在蔡家头上。若是压不住，就得祈求那位蔡公子是个知恩图报的，或者是个看重感qíng家人的，否则一朝得势，舒曼瑜怕是就要遭殃了。
“既然你已经铁了心，何必再来问我蔡家的事qíng呢？”舒曼瑶慢吞吞的问道，舒曼瑜颇为理直气壮：“当然是为了知己知彼啊，你就好了，大姐夫已经和杨家分家了，你一嫁过来就是当家主母，大姐夫又对你qíng深意重，现在整个杨府，都是你说了算的。可是蔡家就不一样了，蔡大公子上有父母，下有妹妹，我若是嫁过去，万一那位继母不肯jiāo出管家权怎么办？还有那位蔡大人，若是他不喜欢我这个儿媳，要给蔡大公子塞十个八个的美人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好吧好吧，都是你有道理，蔡家的事qíng，我还真打听出来了一点儿。蔡大人今年四十三岁，除了继室，另外还有两个姨娘，这两个姨娘都是不能生了的。其中一个，是蔡大人原配身边的丫鬟，蔡夫人过世之后，那丫鬟说是要替蔡夫人照顾蔡公子蔡姑娘一辈子，就留在了蔡家。”
就算是姐妹俩没什么深厚的感qíng，但到底是亲姐妹，舒曼瑶也是替舒曼瑜打听了一些事qíng的。
“另外一个，是蔡大人的母亲当年给的，蔡夫人怀着蔡大公子的时候给那姨娘开了脸，是个本分老实的。”舒曼瑶没说完，就被舒曼瑜打断了：“等等，这个是老实本分的，那另外一个，就不那么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