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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手记_荔箫【完结+番外】(97)

  “……”苏砚听了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姑娘……确实……天不怕地不怕啊……

  贺兰世渊淡瞧着她,不想她和禁军都尉府起冲突,又实在想听听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歪理来。伸手在她肩上一提,让她先起了身,遂道:“说吧。”

  “大人您疑奴婢叛国,或者说……因为父亲叛逃了,您连带着觉得奴婢也脱不了gān系。”沐容尽量平静道,“奴婢在御前做到这个位置,知道的事qíng不少。若是叛国、若是给靳倾当细作,必定是他们所重用的。那大人您不如把奴婢关起来,与世隔绝,让奴婢跟谁都说不上话,您看看靳倾人的动向有没有因此停滞?

  神色执拗得有点挑衅。贺兰世渊看看苏砚又看看她,目光落在她垂在案边的上襦袖口上,他离得近,依稀能看到一点颤抖

  生了两分顽意,不作声地用手指在她袖口上一挑,才见她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心下gān笑一声:这架势,合着通qíng达理是装得辛苦,苏砚要是再语气差一分,她就该动手打人了

  ☆、第86章禁足

  在皇帝死皮赖脸搅了个浑水的qíng况下,这事就这么着了……

  禁军都尉府谁都别带走,该往外查往外查,宫里的人不许动;沐容,禁足。

  在长松了一口气之后,沐容的心qíng……yīn郁透了……

  陪着娜尔的时候都嫌没事做无聊,这回索xing禁了足,除了自己的一方小院哪儿都别去——这还是在皇帝着意为她安排了的前提下,原本只是按宫女仪制的那一间屋子,她便是连房门都不能出。贺兰世渊怕她忍无可忍会bào躁得拆房子,禁足之前先给她迁了宫,独门独院,好歹地方大些。

  院子里有个葡萄架——但是大冬天的也没葡萄,光秃秃的藤缠在上面,倍儿凄清。葡萄架下挂着个秋千,无所事事的沐容每天就剩了坐在秋千上发愣的份儿。

  真是后悔啊!!!

  绕了一大圈苦口婆心地劝然后把自己劝禁足了是什么水平!!!

  本来有皇帝护着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啊!现在反倒被禁足了啊!!!

  感觉就像是在现代时犯了什么事明明有人做无罪辩护结果犯罪嫌疑人非要站出来说“不要啊法官大人你关我吧”!

  真是脑子有坑……

  “唉……”坐在秋千上一声长叹。快过年了,禁足了,这事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清楚,这年过的……

  凄凄惨惨戚戚啊……

  贺兰世渊溜达到院门口,恰好看见的,就是沐容垂头丧气地坐在秋千上,双脚垂在地上,足尖有气无力地蹬着地。有一下没一下,弄得秋千晃得很没规律,从人到秋千都看着没劲。

  踱步进去,从她侧边绕道她身后她都没有察觉。握住吊着秋千的两根绳子,悄悄拽了拽,挺结实的,就放心地用了力气一推。

  一声低呼,沐容却没有如他预料中那般吓得抓紧了绳子任由秋千dàng起来,反是一低头,脚猛一踩地让秋千在dàng起来之前就停得稳稳的了。

  倒是反应够快……

  踮脚弹了起来,沐容回过身一福:“陛下大安。”

  贺兰世渊抬脚跨过了秋千,继而就势坐在了上面,双臂慵懒地“挂”在两边的绳子上,微仰头笑瞧着她:“没jīng打采。”

  沐容挑挑眉毛:“被禁足了……还要兴高采烈么?”

  “嘁,这不是你自找的啊?”丝毫不给面子地回了她一句,他的目光落在她脚下的靴子上。大概是因为天冷,入冬以来常见沐容穿着这靴子。本是用来配她那身飞鱼服的,纯黑色,没有一点点缀,看着全然不像姑娘家的打扮。她倒是浑不在意这些,又仗着裙子长,为了暖和想穿就穿。

  伸脚踩了踩她的鞋尖:“明明跟你没关系,你非得什么都管,自找禁足就不许跟朕摆脸色。”

  “哪儿敢跟陛下摆脸色……”垂眸看着他在自己鞋尖轻踩了一下又一下,踩完左脚踩右脚,弄得两脚前头都一片灰尘,真想一脚踩回去啊……

  轻轻一喟,沐容话语幽幽:“知道是自找的,没生别人的气。”

  “也不许自己生闷气。”贺兰世渊撤了脚站起来,伸手一挑她下颌,语中带笑,“自己生闷气还不如跟朕发一通火呢。”

  知道他是有心哄自己开心,沐容反倒心绪更复杂了,向后退了半步,贺兰世渊见状也就放下了手,又笑道:“外面有人守着,需要什么说一声,叫人给你送来。”

  “嗯……”沐容闷闷地应了,还是蔫耷耷的。其实什么也不需要——想想这会儿连自由都没了,就什么都没心思要了。

  安心待着,享受禁足生活,权当修身养xing。

  每日、最多隔日,贺兰世渊总会来看她一趟,有时候调侃她两句,有时候就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笑看着她郁闷,神色淡然,心里总有些发空。

  关于这场谋反的安排,他告诉了沐容不少,但具体的进展……沐容并不清楚。

  迄今为止,还算是顺利吧。因为瑞王尚不确信他知道,故而防心不够,他想安cha的人都安进去了、想悄无声息瓦解的势力也几乎都能瓦解——无关紧要却又觉得碍眼的寻个堂而皇之的罪名顺理成章的解决掉,不让瑞王觉得是因他觉察了什么才有这些动作;一时动不得的,加着安抚、甚至加官进爵,让那一边觉得如此成事如探囊取物,实际改了要紧格局。

  这些权术,他玩得熟练、瑞王也很熟练,兴王的死是瑞王的一步狠棋,委实让他郁结于心了一阵子,但除此之外,没再失算过。

  这种步步为营的算计即使劳心伤神,也让人热血沸腾。高手间下一盘棋,布置着自己的棋子、揣摩着对方下一步如何去走,最是惊心动魄。

  但静下心来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地去揣摩另一个人的心思。

  她本不在这棋局里,且就算到了现在,她也不算是在这棋局里。可是……两边的棋手,都和她有着脱不开的瓜葛。

  她表面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什么都在意,心可以宽到天大的事都嬉笑着过去,也可以窄到瞻前顾后、哪一边都不想放下,又或者……宁可自己吃点亏。

  这次她弄得自己禁足就是这样。

  所以贺兰世渊很想知道,在棋局分出胜负的时候,若果输的那一方必须死,她当真接受得了么?

  她似乎可以,她说叛国者无可恕,但是……真的么?

  那边,毕竟是她曾经的未婚夫。

  烦心事总是会拥在一起。一边是也许下一刻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沐容,另一边,皇后的病也实在让人揪心。

  就算他们都已知道了最终的结果,现在不过是gān等着那个结果到来,他还是很难坦然面对。

  相反,倒是皇后已经对此颇为淡泊了,笑着告诉他:“陛下何必一副内疚的样子?陛下没亏待过臣妾,倒是臣妾这个皇后不称职。”

  胸中发闷,即便他也自认没亏待过皇后。但有的时候,面对别人的死比面对自己的死更难。

  “其实臣妾这个样子……”皇后深缓了口气,“别说没有子嗣……就连侍奉陛下都不可以,陛下早该废后了。”

  皇帝微怔,没有说话。

  皇后笑了一笑,口气明快:“所以臣妾死后,陛下就赶紧娶了沐容吧。”

  又是这个话题,他来看皇后十次,她有九次得说起这个,剩下的一次还是“臣妾再去劝劝沐容?”

  他总觉得很尴尬……不管怎么说,皇后到底还是他的发妻,眼见着日子不长了,次次劝他娶另一个人为妻,感觉总是奇怪……

  所以每次都搪塞过去,因为自己觉得别扭,更因为不想bī沐容。

  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这回皇后却有点不依不饶的劲儿:“陛下别总避着这事。”她又笑了一笑,“沐容年龄也不算小了。十五岁可以及笄许嫁,她这都十七了。陛下您再耽搁着,总会拖到她不得不嫁人的那一天,您到时候是把她嫁出去还是把她硬扣下?那时候扣下她就不是bī她了么?”

  他沉思着,皇后的笑声有点促狭起来:“陛下您是坐拥天下的人,怎么这么优柔寡断了?一个沐容……您就是先qiáng娶了她其实也不能如何,左不过事后再哄着就是了……一辈子,还很长。”

  大感无奈,皇后是专注在这事上绕不开了,每次说起来都是眼中期许满满,让他觉得,他要是不给皇后一个稳妥的答复,皇后走都走得不安心。

  这事……也确实不能这么gān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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