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婧才看了一眼,便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别过头,不敢再看那醉人的魅态,轻轻推搡了他一下:“呃,好。我知道了……你.别压着我,我去湖里给你打些凉水,让你泡一泡吧。”
颜千澜很听话,没有乱来,只微微蹭了蹭她的脖颈,无精打采地垂下了眼,颓丧道:“没用的,我刚才已经在湖水里泡了很长时间了。”
宁婧这才想起,她刚才进门时,他的衣裳就是湿的了,黏在了身上。且墨色的发丝、脖颈、胸膛的肌肤上,都泛着凉丝丝的一层还没干的水。原来刚才湖水的响声是他弄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宁婧也六神无主,难得结巴了一下,反问他:“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咕咚一声,颜千澜咽了下喉咙,慢慢抬头,神色混杂着乞怜、渴望与痛苦:“……姐姐.,你帮帮我吧。”
“我好难受……我绝对不会乱来的……”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有句话说得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宁婧也不是完全不懂那方面的人,大概明白他所谓的“帮”是什么意思,身体吓得微微后仰,脸红得仿佛要滴血:“我帮你?不行的,你还是自己……吧。.我不知道怎么帮你啊。”
才说完,她纤弱的手腕便被他握住了。
她呼吸一滞,缓慢睁大了眼。
……
这只是一次情急之下的友好帮助。
宁婧以这个理由说服自己要冷静淡定。实际上她却高估了自己的能耐——由始至终,她根本是羞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有时在想“我是在做什么”,有时又在想“怎么还没完,手好酸”。
结束以后,颜千澜仿佛一只慵懒的猫,还腻在了她的身上。宁婧两只手累得不行了,汗水也湿透了青衫。空气很粘滞。她躺了一会儿,半垂着眼,慢慢坐了起来,一语不发便想下床。
“姐姐……”颜千澜见状,立即也坐了起来,拉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的背影:“你生气了吗?”
宁婧被剌激得有点过头,根本不敢回头,只想桴下他的手,逃回自己的被窝:“我没有,今晚你也是紧急状况,我不帮你又有谁能帮你?你忘掉就……”
颜千澜却越听越是不是滋味,五指微微收紧:“不行,我忘不掉。”
宁婧一震,便感觉他从身后欺了上前来,依赖眷恋地搂住了她。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说的,但是没想到今晚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既然瞒不住了,最坏结果也能预想到,与其缩回原位,还不如豁出去了。
颜千澜酝酿了一下情绪,才低低地道:“姐姐,我喜欢你,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喜欢,也是想和你做刚才那种事的喜欢。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
宁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心若擂鼓。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为什么要一直粘着你,为什么要听话你的话,对你百依百顺?为什么非要赖在人类的地方不走?你以为,我会为了报恩就做这些事吗?”颜千澜慢慢将她的肩膀转了过来,盯着她颜抖的睫毛一阵。眼中闪过了一丝受伤的神情,赌气般放下了狠话:“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即使你生气了,我也不会改口,也绝不会走的。”
“我……我又没说要赶你走。”
颜千澜一怔,黯淡的眼慢慢地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就在这时,一阵粗暴的拍门声,忽然在药庐的柴扉之外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吓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粗哑急躁的喊话声:“有人吗?有大夫在吗?!”
屋内旖旎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宁婧冷不丁被吓了一跳。颜千澜轻吁口气,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很快就从方才的情绪中冷静下来,揽了揽宁婧的肩,便下床披上了外衣,穿好了鞋子,安慰道:“姐姐,别怕,我去看看是什么人。”
他离开后,宁婧也晃了晃头,下床穿衣服。可她身上只有睡觉时的一件薄衣,如今有汗,黏在身上,略显轮廓,显然不是见陌生人该有的穿着。
由于有点担心,她也没有回自己房间找衣服了,见到床边搭着一件干净的颜千澜的外套便匆忙套上了,快步追到了柴门前。
清冷的月色下,两个穿着斗篷、身材高壮的男人站在了外面,身后还停了一辆马车,车帘完全掩了起来,不知里面是什么人。
颜千澜立在柴扉前,微微皱眉。一种天生的直觉,他不想让这些人跨入药庐。彼此隔着一道篱笆而立,竟有了几分僵持的意味。
宁婧奔到了颜千澜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两名身份不明的男人见到院内步出了一个脸泛酡红、穿着一件明显宽大的衣裳的姑娘,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和这开门的少年,似是一对小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为首的黑衣男子才解释,称他们是商贾,在山里遭了山匪之祸,主人受了重伤,好不容易逃到这个地方,此刻就在马车之中。
宁婧迟疑了一下,望了一眼那密不透风的马车,才道:“你们,先把人抬进来吧。”
第171章 镇妖
这两个看起来是随从的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用席子从马车中抬出了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轻轻放到了药堂的地板上。
颜千澜点亮了琉璃灯。火光嘶撕烧灼,光线瞬间充盈了清清冷冷的药堂。宁婧将长发束成了一束,在席子旁蹲了下来,伸出手,掀起了披在那人身上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