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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嫡女_弥生凉【完结+番外】(74)

  可这也与她的夫君无关啊,当时她虽未到现场,然后来嫁入温府,太夫人却与她说了的。

  当时张氏便被产婆捂死,只可惜温余卿到底是命大,竟让张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生了出来。

  太夫人不敢再造杀孽,这才放过他一条小命,又言横竖看着也像活不长久的,不如待他自己夭折。

  这些她该说出来么?这本就是太夫人让人动的手,她的夫君又哪会杀人。

  可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仇氏心中便犹豫了。

  闺阁女子,少有通读大隆律例的,大多也只是知一些皮毛。

  仇氏只知道若是自己的夫君杀妻,那么她的两个孩子一辈子就毁了。

  可要说是太夫人呢?

  先前她不知大隆律例之时定然会跳出来叫,说全部是太夫人的意思。可在这一路中,却是有衙役说起了此事。

  她在马车里听着,竟是吓得满身是汗。

  说太夫人,她的丈夫、儿子、女儿全部都毁了。

  可说是夫君,她的夫君何其无辜啊?

  一切本就与他无关,皆是来于她的妄念。

  且她的儿女一样要受苦受难。

  那便只有温家老爷说的这一条路可走了,仇氏咬着唇,忍住身上的痛楚想。

  她也曾听过小妾害主母的案子,也听闻过有人家夫人娘家妹子恋慕姐夫而谋害其姐,虽下场极惨,可是儿女却是没事的。

  仇氏却不知,她所知这两件事,那小妾与继室谋害原配嫡妻子女却无事,只是因当时并未闹上公堂,不过族中暗中处置,官府并未追究罢了。

  为了长瀚与长慧,认便认了!

  想通的仇氏腾的一下站起来,却是被腰间背部的伤口一扯,疼得又坐了下去,还差点仰倒。

  屏风外冯钧却是道:“既然仇氏已到,张氏之事且押后再说。”

  本心乱如麻的仇氏松了一口气,虽身上疼得入骨,可此刻她也顾不得身上的疼意,只眼巴巴的看着屏风外,恨不得来一道圣旨,让一切都当作不存在过。

  “此物便一直握在某嫂子手中,唯家中女眷为家嫂换上寿衣时发现。我等两族,多年查探,也到最近半年才查出此物来源。”

  青年将手中之物呈上。

  冯钧扫眼一看,却是一只金镶玉的耳坠,造型十分俏丽,于十多年前京中小娘子之间极为受欢迎。

  “此物来源于何处?”冯钧问道。

  青年从袖中拿出一本账本来,道:“此物来自京中北城中的一家老银楼,名唤付记。老板姓付,已经营此业三十余年。这便是当年售卖此物的账本与图纸,上有仇府印鉴与手印。”

  当年为了此物,两族中人亦到京中查问过,然此物制造jīng美,是为上佳之品,顾客资料于银楼而言亦是机密,或者是被人嘱咐过,当时付家只道付记并没有此物,恐是别家黑作坊以付记名号仿造。

  付记与大多勋贵后院jiāo好,付家老板不认,两族也无可奈何。

  且勋贵众多,两族只能从勋贵下人中一一查探,多年来也几乎毫无头绪。

  冯钧令人将此物用漆盘装上,送入屏风之内,询问于仇氏,“仇氏可认得此物?”

  仇氏看见那多年前丢失的一半耳坠心下更是沁凉,却是不肯认命,回话道:“这耳坠却与我一副耳坠相似。不过那副耳坠此时尚在温府中,放得好好的。这一只也不知是谁的。”

  见仇氏否认,那青年冷声道:“温家大夫人也不用否认,这账本上却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十多年前,你又去付记重新打过一只,且与先前丢失的那只一模一样。因不用再制图纸,因此匠人便在原来那一份图纸上再此标注了出来!”

  冯钧拿过账本,见其中一页折起,便打开来看,果见上面有一图纸,上标明了工匠名字、数量、售卖时间、售卖掌柜名字、价值几何、为何人所买、用何种方式付账。

  在数量那一栏,果然能见一旁有小字标注。

  见此,冯钧便道:“既是如此,付记可有人来?”

  青年回道:“并未前来。便是此账本,亦是某寻他路而得。”

  这话跟说是他找人偷的差不多了,然古代不是现代,还讲究一个取证渠道正义。

  因仇氏有诰命在身,仇府、温府亦是大户人家,为防他人污蔑,还须请得付记之人为证。

  若付记不承认此物是付记账册,也得拿出证据来,方能证明此物无效。

  只是此时京中各门即将落下,三司会审也得再待明日。

  冯钧便道:“今日先审至此时,明日辰时再升堂断案!着人告知北城付记,明日一早,过堂质证!”

  因京中城门关上后不得随意走动,留在京中尚无归处的人就只能住店。

  凤、显两族今日来有约莫三百余人,若个个住店,便是住最便宜的通铺,也是不小的一笔。

  加之三司会审之处离最近的南城客栈亦不远,眼瞅着如今城门将落,再不离开便只有在衙门里躺地上了。

  因此两家族长一商量,便决定今日作罢,先寻客栈留宿,明日一早再来。

  唯一不放心的,便只有那几分证据。

  因此青年对着一边坐着从头至尾只说了一句话的南宁太子道:“今日日晚,晚生想劳烦世子一件事,不知允否?”

  “证据保存之事?”那宁太子挑眉道。

  青年拱手道:“世子爷聪慧。”

  南宁太子对此并无他见,不过也知道证物这等重据,他若要拿回番馆极为不可能,就道:“不若将证物合做一起,让我的人留下几位,一起看守?诸公以为如何?”

  夜烧证据这种事,能流传几千年,并不是没有道理。

  此事于古代查案中,最为容易发生。

  若能有一方来分担其风险,冯钧等人无不同意。

  “既然如此,便几家之人都留下三四人值夜,共守物证亦可。”御史大夫楚戈道。

  此时仇伯爷才匆匆赶到,见今日审案完毕,也不多言,只朝着屏风后的仇氏走去。

  仇氏此时见着仇伯爷便像见了主心骨一般,对着人便大哭起来,到底没能跟幼时一般扑上去。

  仇伯爷被仇氏哭得心中极痛,却也不得不背过身上前与三司之人客套。

  “不知老夫今日可将女儿接回府中,明日再送来?”仇府伯爷直言道。

  冯钧尚未说话,旁边楚戈已疲累至极,懒得客套,也直言道:“不可。伯爷之女涉及命案,目前尚不能自证清白。还需收监一日,待明日再审。”

  仇伯爷见此也不好再说,他是勋贵,与文臣之间关系本就不好,又是寡言的xing子,因此只得抱拳。

  “不知老夫女婿如何?”到底也要问温家大爷一句。

  冯钧这才道:“温家大爷应涉嫌谋害原配张氏亦要收监。”

  仇伯爷闻言眉头一皱,只好点点头不多言,只回头对即将被带下去的仇氏道:“你且先住着的罢。为父明日再来。”

  待仇氏被带下去,仇伯爷又道:“诸公此时可要进宫面见陛下?”

  冯钧颔首,“虽案件已及时呈与陛下预览,自也要进宫解释一番。”

  仇伯爷掌管宫中禁军,能自由出入皇宫。

  三人此时进宫,再出宫时宫门紧闭,或许就要夜宿宫中了。

  若要出宫便要麻烦许多,自有劳烦到仇伯爷处。

  对于仇伯爷的示好,冯钧本是想接受的。

  然旁边的大理寺卿杨思怀却道:“伯爷毋须客气,我等进宫后夜宿外宫便行。等次日宫门开后再出宫断案亦不迟。”

  仇伯爷闻言,脸色颇为难看。他这一生鲜少求人,一次两次都为的自己女儿,却也是一次一次被打脸。

  此事,论谁都要道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仇伯爷与几位一同出了衙门,才从三位文官嘴中得知,今日张府竟是一个人都不曾来,便是请人去请亦不来,颇为怪哉。

  以张家伯爷的xing子,往日便因他女儿之死在温府闹过几场,怎的今日却不肯出面了。

  仇伯爷目送三司离开,心中却嘀咕上了。

  温家大爷涉嫌谋害张氏,这一点他一点也不怀疑,然他女儿瑾娘又如何涉及进了命案?

  不过一方衣料,算什么不能自证清白?

  好在跟着仇伯爷前来的讼人却是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只爬上了马车跟仇伯爷道:“伯爷,您还是另请高明罢。”

  仇伯爷冷着的脸更冷了,只道:“先生这话是何意?”

  讼人摇着头道:“杀害产妇的物证并不只那一方手帕,连温家大夫人当年落入产妇手中的耳坠亦有,且还让凤、显两家查出那耳坠来自北城付记,上面亦有贵府印鉴、指印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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