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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_九月轻歌【完结+番外】(216)

  江宜室懵懵懂懂地跟着他回到内宅,进了叶浔住的小院儿。

  兄妹两个说了说她的事,随后叶世涛道:“祖父总是赏你很多宝石珠子,带来了没有?”

  “带着呢,那可是我的宝贝。”叶浔说着话,取出两个小匣子,又对江宜室招手,“你来看看,找出与你手串上的宝石大小一样的,让哥哥去给你做一个一样的,宝石的色泽可以做旧些,不会让人看出破绽的。”

  “这怎么行呢?”江宜室不安地道。

  叶浔却笑,“唉,怎么不能呢?反正他手头宽裕得很,只当他少去了一次酒楼。”

  叶世涛刮了刮叶浔的鼻尖,“说得对。”

  后来,江宜室被兄妹两个说服了,仔细地挑选了大半晌,才找出大小一般的宝石珠子。叶世涛拿到手里,又跟叶浔找了两本书,就回外院了。

  两日后的下午,叶浔忙着做药膳,叶世涛便直接找到了江宜室,把做好的手串jiāo给她,“你原先那个手串我看过两眼,成色大抵如此,新旧应该是相仿的。”

  江宜室接到手里,不由惊讶于他绝佳的记忆力,手串丝线编就的样式、末尾坠着的弯月形绿宝石坠子都是一般无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感激地看着他。

  叶世涛勾唇笑道:“小事而已。没有什么不可取代的。”

  她也不知为何,认认真真地反对,“有无法取代的。”

  叶世涛挑了挑眉,随即转身,“走了。”走出去几步,又回眸看向她,“你说的是一些人不可取代吧?”

  她点头。

  他笑起来,“没错。我方才说的是物件儿。日后可以为人黯然,却不需为身外之物伤神。”

  “嗯。”她由衷地笑起来。

  “遇到棘手的事,让阿浔告诉我,我们总能帮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愿意帮我呢?”她傻兮兮地问道。

  他眸子更亮,笑意更浓,“你不是阿浔的好姐妹么?”

  “哦。”她点点头,由此明白,他对阿浔的疼爱是不需要原因的,阿浔在意的,便是他愿意照顾的。阿浔对哥哥也是如此。真正相依为命的兄妹两个。

  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开始留意关于叶世涛的一切,没办法控制。

  她是那种娇娇弱弱的大小姐xingqíng,平日里为一点点小事就能好几天没jīng打采。兄妹两个只要得知,就会顺手帮她解决心烦之事。

  再往后,叶世涛就住到了她心里。

  无双的俊美,待她也着实不错——即便是因叶浔而起,也足以让她欣喜。

  他那样的人,让人倾心不知是多容易的事。

  随着年龄渐长,她嫁给了他。

  那么多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叶世涛的俊美才嫁给了他,说这种话的人多了,便成了事实,弄得她自己都深信不疑,相信自己是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他。

  便真是那样,也很正常,不损颜面。时隔多年后,少年时那些小事才清晰地袭上心头,她找到了真正喜欢上他的原由——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只是她知道他如果要对一个人好,是可以事无巨细的。闺阁里的小女孩,那些点滴小事,已足够动心。

  她承认,成婚后她糊涂了许久,叶世涛也放dàng了许久。

  值得庆幸的是,后来她终于清醒过来,叶世涛也开始在仕途上稳扎稳打,终究走上高处。

  她变得理智了,他也终究安定下来。在那之前,他们都不知道成婚后最重要的是什么,更没看清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要他,要和他组建起来的一个家。

  他要一个家,要为了这个家出人头地、位极人臣。

  叶世涛是那种走哪条路都要走到极致的男子。他要一个安宁的平静的家园,如果不能拥有,他兴许就会远走他乡,终生流离;他一旦得到了那个自幼年就希冀的家园,便会全力以赴,做这个家的顶梁柱,拼尽全力。

  ☆、第135章

  柳之南随孟宗扬到广东任上的第二年,无所事事,百无聊赖。

  在她收到叶世涛那封信之后,在她知道自己开铺子做买卖都是孟宗扬暗中相助才能盈利之后,心灰意冷——对自己心灰意冷,失望透顶。

  她是个废物,是个不知好歹又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废物——以前就知道,别人是这样看待她的,她不在乎。到了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些的时候,也只有自己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番苦涩。

  最要紧的是,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孟宗扬。

  或者也可以说,她已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这尘世。

  柳家,那是她引以为傲的出身,长辈们却是再懒得理她,将她jiāo给了孟宗扬调|教。要在长辈眼中蠢到什么地步,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所以她想,是该静下心来好好思量一番了。自来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与那么多人都有矛盾,她得不到谁的认可,肯定是自己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离经叛道的女子不少,但是像她这样被亲朋敬而远之的怕是没有几个。

  离经叛道,也要有那个本事、那个资格。她没有。

  由此,将手里的产业全权jiāo给管事去打理,反正有她没她都一样,甚至没她说不定qíng形会更好。

  独自留在宅子里的日子久了,她给哥哥写了封信,问他:你能不能给我找个清静之处,接我去住一段时间?

  哥哥没过来接她,只给她写了封回信:安心与缙乔度日。等他都不能再容忍,我会去接你,但不能保证可以像他一样宽容相待。你要想清楚。

  她看着那封信,想到了叶世涛信中的话。她的哥哥不是叶世涛,她的嫂嫂不是江宜室。

  其实事qíng的关键是,她不是叶浔,没一再努力经营成婚后的时日,不值得人再纵容。

  都明白的。

  **

  着实消沉了一阵子,独自闷在一所宅院之中,每日静看花开花谢,烦闷的久了,借酒消愁。

  没人管她。来到这儿之后,她就与孟宗扬各过各的,没住在一起。

  偶尔她会想,自己就是死在这儿,也没人知道吧?自己就是死在这儿,亲朋除了悲伤,更多的是怒其不争吧?

  人是可以活成这样的,死了都只能成为别人的前车之鉴,不配得到长久的怀念。

  心头除了yīn霾,一丝温暖光火也无。

  夏日将至时,她病倒了。

  躺在病chuáng上,总是会回想起那次与祖父受伤后的时日。那时他得空就往柳家跑,哪怕只是隔着帘子看她一眼,就知足。

  那时的少年郎,打消了她对男婚女嫁的抵触,让她一想到成婚之后,便只有惬意自在。

  岂料想得太美满,自己却是个什么都斤斤计较、什么都不能承担的废物。

  不管缘由,只介意他对别人的一点关心一点紧张一个笑脸;太过依赖,区区十日等他休沐回府都是不耐不愿。

  别的女子又是怎样做的?

  自从叶世涛进入锦衣卫,宜室姐三不五时就要承受离别与担忧;皇上重用裴奕,所以让他与燕王下江南查贪污案,一走就是小半年,浔表姐照顾婆婆、孩子。她们在人前,总是一切如常,起码看起来是那样的,让人感觉是天经地义的。

  她呢?孟宗扬为她付出太多,她以往并没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心安理得的享有,心安理得的做他的累赘。

  怎么好意思的?

  真的是……一无是处。

  死了算了,病死好了。

  思来想去,到最终,最深最浓最不可承受的,是对他的亏欠,难以启齿太过长久的亏欠。

  真的,有几日真的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不准丫鬟通禀孟宗扬,不准谁请大夫来诊治。

  真是觉得没活下去的必要了。

  消沉到极点时,孟宗扬还是知qíng了,那个huáng昏,他出现在她面前。

  彼时彩霞将窗纱染上了绚丽的色彩,室内氛围随之平添几分温馨。

  这样的背景之下,一袭黑衣的他走进门来,目光冷冽锐利,薄唇微抿,下颚线条抽紧。

  温馨的氛围一点点转为沉凝肃冷。

  这何尝不是她与他几年岁月的缩影。

  他站在chuáng前,低头看着她。眼中的冷冽锐利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深潭一般的平静深邃。

  她熟悉的那样暖暖的目光,他给不了她了。

  “这算什么?”孟宗扬问她,“自bào自弃?”

  柳之南转眼看着承尘,默认。这不是自bào自弃又是什么?

  他又问:“只不过与我挂着个夫妻的名分,也让你这般痛苦?”

  她还是没说话,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从何说起呢?

  孟宗扬深吸进一口气,负手在室内来回踱步。片刻后,他停下了脚步,再度回到病chuáng前,“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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