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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荔箫【完结+番外】(101)

  ……挺会玩的啊!

  红衣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ròu片,扔进口中品了一番,又道:“比府里的厨子做得好吃!”

  “……”席临川抬眼睇睇她,“嗤”地一声笑出来,“那是你不常吃觉得新鲜,日日都这样你就不想吃了。”

  池边的气氛轻松愉快,暖暖的水蒸气各处飘着,将二人相处的画面萦绕得一片温暖。

  那日,直到夕阳西斜他们才下山回了府,踏进府中歇了一刻又计划次日的行程。席临川思量后挑了一处风景独特的悬崖,红衣没去过自然提不出反对意见,欣然答应。

  这般“游山玩水”的日子持续了足有半个月,珺山一带最有趣的地方差不多都走了一遍。

  这日去的地方远了些,一路颠簸之后回到府里,红衣累得浑身发软。

  连眼皮都抬不动地接了小萄端过来的茶水,耳闻席临川笑吟吟提议:“明日带你骑马吧。”

  “……”红衣接茶的手僵住,立即摇头,“不要!”

  拒绝得十分gān脆利落,席临川想了想,又道:“那不如明天歇一日,后天去骑马?”

  她却还是道:“不要!”

  他便有些好奇起来:“怎么?”

  红衣心下略作斟酌,撇了撇嘴,把原因跟他说清楚了:“将军重伤未醒的时候……我赶回长阳取将军说的那只盒子,因不知里面是什么,怕是能救命的东西,就格外着急……回来时是央禁军直接骑马带我的,一路颠得……睡了一觉之后身上疼得不想活了!”

  这是实话。

  那天一觉醒来后,刚一动就被骨头间沁出的疼痛激得叫出来。后来若不是他还昏迷着,让她紧张得过不上这些、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御医抽空来诊她这酸痛,还不一定怎么在府里叫苦连天呢!

  席临川的笑容微微一滞。

  因他昏迷前已思绪不那么清楚、醒后亦没人同他提过那盒子,听她这么一说,蓦地惊觉,心中略有些发紧地看向她:“你……把那盒子呈给陛下了?”

  红衣点点头:“自然。”

  他面色微白地抿了口茶,想想那封信中的内容,暗道皇帝应该不会给她看才是。

  红衣眉眼微垂,稍作颔首,抿笑说:“将军的那番安排……我看到了。”

  席临川一窒息,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意有所指地qiáng调了一句:“但我没死。”

  “嗯。”她点点头,轻松笑道,“我也很高兴将军活下来了。”

  席临川浅怔,遂睇视着她,想把她这话里的意思琢磨个透。

  “我……”她说着咬住嘴唇,觉得有些话直说很难为qíng,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又呢喃着开了口,“我至今仍不觉得我起初对将军说的是错的——那一道坎,于我而言确是很难迈过去。”

  她稍一停顿,对上他的视线,在脸红心跳中说得吞吞吐吐:“但我……我也想试试将军所说的那种生活了,长公主和大将军那种。所以……”

  红衣稍一耸肩头:“迈不过去的坎,我试试能不能绕过去吧……我试试看。”

  她说得极不确信,委实对自我调节心理状态的事没什么自信可言。说完后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动静,犹豫着抬头望一望他。

  ——案几对面的席临川好像石化了一样,目无焦距地愣在那里,如同刚被什么东西迎头一撞,撞傻了。

  红衣复又低下头去,在他这呆滞的视线下美目流转,琢磨一番后起了身,绕过案几坐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神色肃然:“将军这是什么反应?若觉得这样不好,就当我没说……”

  他蓦地转过头来,吓了她一跳,怔然对望了良久,听得他微有颤意地道了一声:“多谢。”

  .

  是夜,快马扬着尘土驰入珺山,在山脚处府邸的门前停下,未待迎出来的小厮多做询问,便一举牙牌:“禁军都尉府。”

  小厮连忙让开路,向同伴递了个眼色吩咐前去传话。片刻,府中各院灯火陆续亮起,席临川衣冠齐整地迎了出来,毫无困意,一揖:“大人。”

  “将军。”对方还了一礼,遂将一丝帛卷轴呈与他,“陛下手令,传将军回长阳。”

  席临川接过手令扫了一眼,眉头稍皱:“现在?”

  那禁军一拱手:“陛下希望能在明日早朝时见到将军。”

  席临川面色微沉,简短地jiāo代了府中下人几句话,又着意嘱咐齐伯不必去扰红衣,让她次日收拾妥当启程回长阳便可。

  而后着人备马,与那一众禁军一并行去。

  紧赶慢赶,还是未能在卯时早朝开始前到达。

  进入皇宫时迟了约莫一刻,听得传召,举步入殿。察觉到一众朝臣沉默着投过来的目光,席临川只作未觉,行至殿中一揖:“陛下。”

  周遭一寂。

  席临川抬眼一扫,轻而易举地觅得几道显带嫉恨的视线,默然不言。

  “看来骠骑将军的伤大好了。”皇帝的话间带着几许轻松。

  席临川一揖:“是。”

  “那朕jiāo待你件事。”皇帝的语气沉了几分,顿了一顿,续道,“无关军中,但只能你办。”

  席临川浅怔,静等其言。少顷,余光扫见九阶之上的宦官行下来,手中托着一托盘走到他面前,一欠身:“将军。”

  他抬眼看去,那盘中只置着一枚牙牌,朝上的这一面刻着八个字:“禁军都尉府,指挥使。”

  席临川一惊:“陛下?”

  “将军在珺山时间久了,想来还不知qíng。”皇帝淡睇着他,缓缓说着,“朕疑赫契人在长阳城中布有眼线,着禁军都尉府指挥使彻查。但前日夜里,指挥使被人暗杀在府中,七窍流血。”

  满殿死寂中,席临川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帝清冷一笑,笑声在偌大的永延殿中dàng了个来回。一众朝臣眼也不敢抬地听得他又道:“倒恰证明了长阳确有赫契眼线,而且消息灵通得很。”

  席临川心头微悚,隐觉这话中有些别的意思,一时却又摸不透。

  “朕要你继续彻查指挥使未查完的事。北镇抚司人员随你调遣,有任何眉目速禀宣室殿,许你夜间入宫不必通禀。”

  皇帝沉然说完,引得官员间一片骚动。

  俄而有人上前一揖,谏言道:“父皇……此等安排,未免让骠骑将军手中权势太大。”

  文武官员间皆有人点头——与私jiāo如何无关,席临川原已统领全军兵权,如今又让他有禁军可调,听上去着实危险了些。

  禁军都尉府彻查整治官员……是可以先斩后奏的。

  皇帝一瞥禀话之人,口吻悠悠:“那朕若把此事jiāo给太子去做,你做得好吗?”

  太子一愣,自不敢就此把话说死了。短暂的沉默间,皇帝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席临川:“拿出你把赫契人打得措手不及的本事来,给朕把他们的眼线拔出去。”

  “诺。”席临川抱拳一应,未再有它言,径自退到一旁。

  .

  心头的疑惑一直持续到早朝散去。待得与众人一同施大礼恭送皇帝离开后,席临川无甚闲心多听奉承或是对他伤势的关心之语。

  径自出了殿,快步行下长阶。他绕过永延殿直奔宣室殿而去,到了殿门口,向当值的宦官道:“求见陛下,有劳通禀。”

  那宦官却躬身回道:“方才陛下不是下了旨了……将军求见,不必通禀。”

  他便提步走进殿中,皇帝也刚回到殿中不久,尚未落座,信手接过宫娥奉上的茶。见他赶来,略一笑:“何事?”

  “陛下。”席临川颔首,沉声问道,“臣想知道,此事可有隐qíng?”

  皇帝一瞟他,反问:“什么隐qíng?”

  “臣以为,想暗杀指挥使并不容易。”他抱拳道,“陛下想让臣办的,究竟是何事?”

  皇帝睇视了他一会儿,一喟:“你比你舅舅聪明。”

  席临川安静未言。

  “朕赐死了指挥使。”皇帝直言道,见他未有讶意,隐有赞许地续说,“他知道的事qíng不少,连他府里都被赫契人监视,朕只能这么办。jiāo给你,是因由你来办就不必多一个人知道惊蛰的事qíng,朕要你一边查着一边注意着,如若惊蛰因此bào露,速撤回来。”

  “诺。”他应下,静了须臾,皇帝又道:“朕知此事牵涉甚广,会有危险,你若有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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