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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荔箫【完结+番外】(108)

  绿袖说着,不自觉地又看向屋外那两具尸体,几近崩溃道:“可是、可是我没有说……谁都没说!他们还是来了!我一直忍得很小心的!连对公子都不敢说、对红衣都没有提过!”

  她显然是太慌了,口不择言起来,恐惧中只想把自己遭遇杀手的原因弄个清楚,席临川缓着气一喟,看向身边禁军:“去搜搜身。”

  那禁军领命,便朝着院中的尸体去了。席临川起身走到矮柜边,取了茶盏茶叶,倒入热水沏出盏茶来,转身递给绿袖,又问:“院子里叫住他们的那人是谁,你可听得出来么?”

  “我……”绿袖哑了一哑,低着头抿了口茶定神,“我不确定……只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但……”

  她面上带着分明的犹豫和恐惧,似并非对那声音的猜测不够,更像是怕自己说了,会再度遭致杀身之祸。

  “将军。”去院中搜身的禁军回到屋中,将几封信递给席临川,“从那几人身上搜到的。”

  席临川目光微凝,伸手拆开糙糙一番,哑音冷笑,遂将几封信都jiāo给了绿袖:“你自己看。”

  绿袖怔然接过,刚定睛一看那熟悉的字迹,便惊得瞳孔骤缩:“不是我!”

  “他们未能进屋见你,信又是从他们身上搜到的,你自能说不是你。”席临川循循笑着,手里复又执起那枚银镖,在案上一磕,“但你若死在这里了呢?”

  ——那就是另一番接过了。

  出了人命案,禁军必会立刻封了这处院子,检查蛛丝马迹。他们会在她房中搜到这些信,落款是她、自己相同,任谁都只能觉得是她写好而未及送出的。

  她又已死,便死无对证,只能按照禁军的推测来。这通敌的罪名便背定了,谁杀的她都不重要——就算查出是赫契人所为,此事也能有合理的解释:许是她泄露了什么,故而遭致灭口。

  “大概是我今日传府中数人到镇抚司问话,惊动此人了。”席临川忖度着,缓缓道,“所以他急于将罪名安到被人头上,保自己脱净嫌隙——你若还怕死不说,下回兴许就真要当替罪羊了。”

  绿袖打了个寒噤。

  定一定神,她望向席临川:“但我真的不确定是谁……当时只听了那么一句话。倒是今日红衣说公子在查名中带绞丝的人,反让我更确信了些。”

  席临川蹙蹙眉头:“你说清楚。”

  “查名中带绞丝旁的,公子连红衣都查了、连和红衣同时离府的我都没忘,但公子您……您是不是忘了……缕词?”

  席临川神色一凛。

  “她早就脱了籍,无怪席府的名册中没有她。”她怔怔地望着席临川道,“又不像我与红衣这般熟悉,所以易于被查到……”

  他心里发着沉,思量着绿袖说的话。

  其中有一点她猜错了——查到她并非只因她和红衣足够熟络,更因禁军都尉府对照了笔迹——但循着这一点细想下去,他亦想到,那些信中是没有缕词的字迹的。

  “缕”——席临川在心中将笔画过了一遍,绞丝旁之后的第一笔是……

  竖!

  “去我府里,带缕词去镇抚司。”他淡声吩咐道,又看看绿袖,“你去席府住些时日吧,免得有人寻仇。”

  绿袖低着头,轻点了一点,遂随着席临川一到离开。

  .

  红衣在屋里闷着,手支着额头坐在榻前发呆,毫无睡意。

  小萄连劝了好多次,最后则成了红衣把她劝回去睡觉,自己继续呆坐着。

  知道席临川去找绿袖问话了,她心中实在放不下,纵使希望席临川能赶快把这事查个清楚,也半分不希望那人真是绿袖……

  那毕竟是她来大夏后最好的朋友了,在她最难的那段日子里绿袖帮她的地方最多。在她离府后也是绿袖和她一起奋斗着,携手打拼,在竹韵馆混得风生水起。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来。

  红衣回神间皱了眉头:“你去睡就是了,不必管我。”

  这小萄,十四岁的年纪,倒是负责得很。

  “娘子……”外面还真是小萄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打着哈欠说,“禁军来了,还有绿袖姑娘。公子说娘子兴许想见绿袖姑娘,不如就同住一晚……”

  她一愕,忙去开门,同时映入眼帘的,一是小萄的满面倦容,另一便是绿袖的脸色苍白。

  “红衣……”绿袖轻唤了一声,扫了小萄一眼,又道,“我们进去说。”

  红衣微哑,再度让小萄回去睡,依言与绿袖同进了屋,关上门一握她的手,方觉双手冰凉。

  “怎么了?”红衣问道。

  “死里逃生。”绿袖一喟,知是到了安全之处,当即疲惫不已,毫不见外地栽倒在红衣榻上,怔然默了一会儿后,一声冷笑,“最好心没好报的事,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红衣不解,坐到榻边追问,绿袖面有愠色地缓了好一会儿,终于跟她说起了始末。

  她那晚确是只听了那声音一句话不假,但那声音却有些独特。是个女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但若qiáng自忽略那沙哑不在意,似乎原本的声音又并不难听。

  彼时,绿袖觉得那声音耳熟得很,却因离府时间到底久了,横想竖想没想起是谁。之后数日虽则悬着心,但到底没出什么岔子,竹韵馆又忙起来,她便不再多想这事了,没有多探究那声音是谁。

  “我当时就该多想想……那声音告诉外面的人说,我为谨淑翁主办事,杀了我兴许反倒有麻烦——可我也不过喊了一声、求饶两句而已,能听出我声音的,自该是熟人。”绿袖一壁说着,一壁阖了眼,长声一喟,“直到今天公子说在查名中带绞丝旁的人时,我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那声音那么耳熟。”

  缕词的那副好嗓子,自遭了那番羞rǔ后就哑了,本是歌声曼妙的歌姬,自此再不能唱歌。好在席临川为她脱了籍,请人医治她那嗓子也费了不少心。

  红衣上一次见她,还是刚嫁入席府的时候。见面就觉缕词的嗓子好了不少——正如绿袖所说的那样,带着点儿沙哑,但若qiáng自忽略那沙哑,声音也并不难听。

  前后的差别大了些,难怪连绿袖这“声控”一时都想不起来。

  “怎么会是她……”红衣大感震惊,努力地尝试了一番接受之后,还是摇头连连,“将军尽了全力保她平安……她怎么能反手害将军!”

  “何止是公子啊……”绿袖睁开眼,目光黯淡地默了一会儿,一声冷嘲,“头一个豁出去护她的,不是你么?当时你是怎样的境遇,站出来和齐伯还有司乐理论,我瞧着都害怕……”

  绿袖看向她:“我听公子说,那些信里,也有你的笔迹。”

  红衣按捺着心惊屏息不言。

  “若真是她,她死有余辜。”绿袖冷然切齿,“我不管她有怎样的苦衷。镇抚使大人远在赫契,每一日都是刀刃上舔血,她这样让他险上加险……若都尉府不杀她,我就亲手杀了她!”

  红衣从未听绿袖说过这样的狠话,惊异之余,却无论如何生不出劝解她的心思——不止是那位镇抚使,席临川卷在这漩涡中也是危险重重,这个在背地里捅自己人刀子的细作,她们谁也容不下。

  只是……到底为什么会是缕词呢?

  ☆、第96章牢中

  红衣和绿袖皆没有再出房间,脑补着禁军带缕词走的样子和之后会发生的事qíng,一阵阵地打寒噤,却又忍不住地接着去想下一种qíng况。

  如此,直至想得筋疲力竭了,二人才陆续坠入梦乡,迷迷糊糊地一觉睡过去,直到阳光映进来。

  红衣坐起身一唤,即有婢子进了屋来,朝二人一福:“娘子先行更衣洗漱吧,公子在书房等着。绿袖姑娘随意歇歇便可,有什么事,唤奴婢一声。”

  二人皆一怔,红衣看向她,问道:“公子找我有事?”

  婢子回说:“是,公子下朝回来便吩咐了,等娘子醒来,收拾妥当后速去他书房一趟。”

  总是这样,他每每有事找她,从不会让人直接叫她起chuáng,非要等她睡足了才让她知道。

  是以她偶尔会有些担心,万一哪天真有了要紧事,让自己的贪睡给耽搁了怎么办。

  立即起身更衣盥洗,几个婢子一道忙碌着,连带绿袖都没闲着,帮着她挑完衣衫选首饰。

  过了约莫一刻工夫,收拾停当了,红衣提步便往外走,留给绿袖一句:“你自便啊……早膳想吃什么,自己jiāo代给她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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