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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荔箫【完结+番外】(196)

  席临川yīn着脸,面容紧绷地睇了她好一会儿,双手在她肩上一扶,推着她往坊里走,声音低得只够彼此闻见:“娘子你听着……”

  “嗯?”红衣一边任由他推着,一边又不忘努力地回头看他。

  “怀胎十月虽然长……但我若‘辛苦’,你只会更辛苦,所以我忍忍无妨,不劳你担心。”他神qíng自若地说着,红衣费力地将头扭至能与他目光相触的角度,便见他满目的认真,若放到现代,简直,可以直接解读为:十月怀胎最辛苦的是你这女人好么?孕期出轨人gān事?

  ——于是红衣大感满意地啧啧嘴,还没来得及夸他两句,就听他又说:“至于你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之后之后……咳。”

  他稍松开一只手,拢在口边轻咳着轻一轻嗓子,又推回她肩头:“你有什么‘想要’的,夫君我必定满足你!你不用找面首!”

  哎……

  红衣大是没想到他这除了在榻上以外都是正人君子的人如今会在外面说出这种话,笑看向他,打量了半天,故意问说:“真的?”

  “一定。”席临川诚恳严肃地应了一句,便薄唇紧抿——这一个字都不肯多吐的样子,看上去倒像……倒像她是个恶霸,要非礼他一样!

  这画风不对!明明从新婚之夜开始……就是她比较吃亏!他chuī灭灯后或软硬兼施、或yù扬先抑……她根本抵!挡!不!来!

  “夫君你很不要脸啊……”红衣一边回味着做着总结一边道。

  席临川应话的口吻理所当然、不咸不淡:“夫妻嘛,过得合心便是,那么顾面子gān什么?”

  ……太直白了喂!!!

  红衣自认在脸皮薄厚这事上是决计比不过他了。他这人,打算争面子的时候,嘴巴比利剑还快,分分钟让对方哑口无言;不要脸的时候,脸皮比城墙拐角处还厚,若想比他还厚,一定需要很qiáng的心理素质!

  于是便被他就这么随他推着,脚下懒懒地往竹韵馆去。一路上无所谓路过的嫖客和“姑娘”投来怎样的目光,红衣耷着张脸,脸上就一句话:我们正一起不要脸呢,看什么看!

  如此一直走到了竹韵馆门口,遥遥的,就见谨淑翁主在门口等着了。

  二人终于从那死没正经地状态里缓了过来,各自站稳了,理理衣衫,风度翩翩地继续向前去。

  “翁主。”席临川一揖,款款笑说,“不愿翁主出门相迎,特意没事先递话,翁主怎么还是……”

  “将军您就别假客气了。”谨淑翁主稍一挑眉,“这一路大摇大摆地过来,已然不下十个人跟我说骠骑将军大驾光临了,好么?”

  “……哦。”红衣gān笑着一应,问她,“翁主什么事?”

  “嗯……将军移步。”谨淑翁主说着,向内一引。一同回到院中,她的目光在二人间一dàng,斟酌了须臾,苦笑叹息,“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共是两桩事,头一件,至少于红衣而言是该算是好事;另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将军您怎么想了。”

  ☆、第171章孕事

      头一件事,谨淑翁主大大方方地说了。是件喜事,她这家里宠到只愿她过得舒心、连婚事也不肯bī迫的堂堂翁主,在长阳“混”了这么多日子,终于碰上了qíng投意合的人。

  对方是何人她不肯多提,只是说及这些时眉眼间的笑意总是浓浓的,然后清清嗓子,幸福满满地告诉红衣说:“下个月,我们要回翰邶完婚去,日后还来不来长阳都不一定,就算回来大抵也没心思打理竹韵馆……就送你了。”

  “……”红衣哑然,莫名其妙地得了这么个厚礼,自然难有勇气直接接受。却是没待她推辞,席临川已一揖应了下来,“多谢翁主。”

  “不客气。反正名声都是她打出来的,后来一场舞赚的钱,便抵了我此前许久的开销,我不亏。”谨淑翁主悠哉哉地说着,肩头微一耸,笑容淡去,“另一件事……”

  她的目光再度落在红衣面上,忖度片刻,说:“这事就不给红衣这当夫人的添堵了。”

  红衣浅怔,席临川眉头微皱,带着她去前厅落了座,自己又折回那方雅间听谨淑翁主说事。

  并没有过多久,他就独自走了出来。红衣大有些紧张地问他怎么了,席临川释然一笑:“我觉得是好事。”

  他没有再加解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红衣有点发蒙地观察了一会儿,看他神清气慡的样子,似乎真是件好事。

  .

  又过月余,席焕伤势初愈的时候,军队要前往赫契了。

  已是五月炎热渐显的时候,那日他起chuáng的时候却仍是天还未亮时。小萄自然要起来送他,席临川也起了身,红衣被席临川qiáng劝了半天后还是不肯安心歇着,最终,是一起将他送到了府门口。

  他们这对做兄嫂的没有多说话,站在几尺外,看着小萄伏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一场。

  有点熟悉的场景让红衣怔了一怔,然后看向席临川,凝睇许久之后认真道:“还好你不去。”

  ——曾经她也是这样,在他出征前夕,同他轻松地聊了一晚上,第二日清晨却到底忍不住,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那时还是冬天,他的甲胄被寒风chuī得一点温度都没有,让她本就发寒发慌的一颗心颤得更厉害。

  席临川淡一笑,揽在她肩头的手一紧后又松开,信步上前,叮嘱了席焕几句,又向小萄一颔首:“他该走了。”

  “嗯……”小萄泪眼迷蒙地点点头,环在席焕腰间的双臂却顿时更紧。又这般“赖”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松开,咬着嘴唇望一望席焕,哽咽说道:“你万事小心,说好冬天带我去映阳看雪的……”

  “我知道。”席焕笑而点头,俯首在她额上一吻,遂向席临川与红衣郑重一揖,转身出府。

  那几天,席府里的气氛十分沉闷。

  小萄还是头次经历这夫君出征的事,自然郁郁寡欢。席临川虽然对沙场了解,若细心开解一番必然有用,但他却是她兄长,关系间总有些避讳,不便说得太多。

  红衣和她倒是亲近,但又实在不懂战争的事,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几番话,gān巴巴地劝她别担心、gān巴巴地夸席焕智勇双全一定不会出事……

  第六日,小萄都听不下去了,悲戚戚地抬头看向她:“嫂嫂,您不必说了,我都快背下来了……”

  “……”红衣尴尬地滞了一会儿,听得她一叹:“我心里有数,过几日就好了,不用为我cao心。”

  大约她也确在有意识地开解自己,又过几天之后,这种“一靠近小萄就觉得周围一片yīn霾”的qíng况可算缓解下来。纷扰离去、一切归于平静的席府,开始为另一件事忙碌起来。

  ——还有两三个月,红衣便要生了。

  原本她一点都不紧张,每天沉浸在感受这孩子一点点长大的激动和欣慰中过了七个月了,将为人母的美妙感受占据了整颗心,甚至在席临川入宫上朝不在府里时,她都找到了新的爱好——半躺在chuáng上,陪孩子聊天。

  其实自己也知道这是自言自语,但就是觉得特别有意思,有时说着说着还傻笑,弄得席临川偶尔撞见时都不知该怎么应对,左看右看后,拿了碟话梅给她,神色从容自若:“跟你聊天一定很累,喂他吃个话梅润润喉。”

  对此,红衣懒得理他。

  这种轻松舒适愉悦无压力的安胎过程,猝不及防地被席临川打破了。

  也不知他突然动了哪根弦,去向皇帝请旨讨了个御医来,天天在府里“镇”着,据说要等她生完孩子再离开。

  按说,这没什么不好。生孩子嘛,就算是在医疗技术发达、有剖腹产的二十一世纪,都仍旧是个凶险事——每年都免不了有孕妇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命丧于此。

  她快生了、他找个医术高超的御医来全方位保护,其实是在降低她和孩子的风险,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

  但是……红衣是个有“白大褂恐惧症”的人。

  在现代时就可怕去医院了,一进医院,哪怕是去看别人,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眼下的qíng况她知道轻重,自然不能要求那御医离开,但无论怎么努力地说服自己,两天之后,持续了七个月的美好心qíng还是dàng然无存了……

  原本她所想的都是美好的那一面,现在突然出现的御医就像是一个理智的学者,拍拍她的肩头,告诉她说:哎,你记得看一眼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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