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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荔箫【完结+番外】(205)

  席临川揽着红衣,rǔ母抱着席小溪,席焕和小萄离得略远一些。一家子逛得悠闲,猜灯谜、吃小吃,无比惬意。

  今年设灯谜的花灯在灯市北边铺开了整整一条街,街道两旁各样花灯琳琅满目地自上而下排了三排。最下一排的灯谜最是简单,都是些常见的谜语,但凡读过几本书的,稍稍琢磨便能猜到谜语、把灯拿走,算是个“参与奖”,是以灯的样式也过于简陋了些;中间一排则很有了些难度,有需要猜谜者引经据典去联想的、也有需要博古通今才能知道谜意的,花灯倒是个个jīng致漂亮,只是想拎走实在不容易。

  最上一排最美的灯,就是这设花灯的商人赚钱的手段了。

  所有的花灯猜对拎走皆不要钱,但最上面这一排有些特殊。灯下写灯谜的字条是空的,由文人墨客、富家公子来出谜面——想出谜面须得先花十两银子。

  而后若被猜到,猜谜者自是将灯拿走。但若没猜到,这灯最终就会挂到长阳城最大的青楼锦红阁去——那是长阳最风雅的一个去处,许多人慕名而往,但常常花重金也无法得见花魁一面。

  是以能让自己极具难度的“大作”在里面悬挂上一些时日,也是很有面子的事了。

  这样的“炒作”和红衣运作竹韵馆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抓准名流的心理赚钱。于是便也很成功,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常见温润公子执笔蘸墨,在众人的围观下挥毫书写,然后风度翩翩地继续逛市、或是立于一边等着旁人猜自己的迷。

  目光所及之处,红衣倒看见了个熟人——何袤将军的那位幼子,何庆。

  他正蘸好墨准备写灯谜,目光朝这边一扫却未多做停留,很快就落了笔。

  灯市上的各样活动本就是众人同乐的事,他这厢提笔一写,周遭自有人跟着念。

  声音中有男有女,带着好奇和思量,声声入耳:“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雄过虎……”

  众人读完这三句,声音一同顿住,似是何庆笔下停了一会儿。倒是没妨碍红衣脑内自动续上下一句:落毛凤凰不如jī。

  “山川倾覆流溪贱。”

  席临川脚下蓦然顿住。

  他侧眸冷睇过去,何庆倒没看过来,正将笔搁回身边婢子手中的托盘中。

  眼前骤一道人影驰过,转眼间,何庆已被一拳猛击在地。红衣惊然一望:“席焕!”

  她下意识地便要去劝架,席临川忙将她往回一拽,几步上前,拎着席焕连避几步,冷喝:“住手!”

  “他敢连泡泡一起骂进去!”席焕怒不可遏,撸着袖子就要教训何庆。

  红衣这才意识到为什么起了冲突。细一思那灯谜的最后一句,分明是指席临川被免去官职风光不在,连带着女儿也没了该有的荣华,甚至……沦落至“下贱”。

  也是巧了,何庆虽不可能知道这原是红衣的本名,但这么一句,正巧把母女俩一同骂了进去。

  席临川冷着脸将席焕放下,再度看向何庆,左手一拔席焕的佩剑,右手将自己腰间宝剑出鞘。

  足下疾走而上,耳边惊呼连连。

  ☆、第179章挽留

      红衣被这突如其来的“掐架”惊得浑身僵住。

  眼看着席临川提剑冲过去,她心里想拦,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般。惊叫出声的同时下意识地捂住嘴,下一瞬,被席焕一拳打倒的何庆也已从地上跃起,迅速抽见抵住席临川迎面劈来的利刃。

  二人僵持在这并不算太宽的街道上,周遭一片带着惊叹的呼声。席临川狠一切齿,被何庆抵住的剑陡向下一挽,突然而至的力道让何庆招架不住,慌忙弯腰避过……

  “呲啦——”一声衣料撕裂,后背一条一尺长的新伤鲜血淋漓。何庆逃开数步后才敢定脚,手在背后一触后拿到面前一看,鲜红一片,惊怒jiāo集:“你不要命了!”

  “你才不要命了。”席临川神色冷峻,倒没妨碍说出的话带着抬杠的味道。他稍一顿,缓了口气,续语声音微朗,“我有官无官,都不许旁人侮我妻女,你自己作死!”

  他说着又上前过招,红衣在旁仍惊得无措,越惊慌越理不清思路。

  别……别真闹出人命啊!

  “妻女”?!何庆也有点冤啊!他这话里真不可能包括她的,他不知道她叫关溪啊!

  红衣想说点什么劝他,但见眼前剑光不断,便知此时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定了定神,只得将rǔ母挡得远了些,生怕误伤了席小溪。

  席小溪端然没意识到眼前的事qíng有多危险,明眸看得认真,只觉得热闹。

  周遭围观的众人,莫说上前劝架,连喊一句“别打了”的人都没有。

  遥闻马蹄声急速而至。

  反应快些的人们忙向两侧躲去,反应慢些的便也跟着让开。

  很快现了一条过道。席临川抬眸,目光在齐行二来的数人身上一定,见飞鱼纹样齐整,心知还是不要当着禁军的面杀了何庆为好。

  不甘地一咬牙,他沉了口气,脚下一扫而过,两柄长剑jiāo叉刺出狠钉入地——愣是将何庆的脖子卡在了两柄剑下!

  “吁——”禁军勒住马,为首一人看看正在旁边掸手的席临川,又瞧瞧被“卡”在地上脸色惨白的何庆,眉心一皱,“上元佳节,席公子好‘雅兴’。”

  “不敢跟大人比。”席临川余气未消地将剑丢下,不咸不淡,“陪妻子逛逛集罢了,倒是大人上元巡街,必定别有一番乐趣。”

  霍予祚骑在马上,脸都僵了。

  ——关自己什么事啊?叫什么板啊?炫耀什么清闲啊?知不知道绿袖今天多大怨气啊?

  心知席临川这是眼下心qíng不畅逮谁呛谁,霍予祚硬是忍了,眉头微挑:“陛下传公子进宫一趟。”

  好嘛……

  红衣在旁直翻白眼。这何庆也是“属xing特殊”,回回都和席临川当众过招,且有极大的可能直接闹到宫里去。

  皇帝也是管得够宽,这二人目下都没有官职,他还非要亲自给收个场?

  一行人各存怨念、互不搭理、互摆脸色地往皇城去。

  大概是被席临川那番“大过年的你居然要上班”的言论气着了,红衣一路都真切感受着霍予祚的反击。路过个点心摊,就叫手下去买份点心,风轻云淡地说“夫人爱吃”;碰上个卖平安符的摊贩,还要去买个符,神qíng自若地道“夫人喜欢”……

  红衣一边忍着不评价,一边想让他闭嘴:多讨厌啊?这边刚打完架不知道后果如何,你还秀恩爱补刀?不怕席临川气急了捅死你?

  .

  终于进了皇宫的大门,大概因为一行间的气场太过诡异,连宫人都不敢离得太近。

  宣室殿门口,走在最前的霍予祚停了脚,清冷地一扫席临川和红衣:“我回去过节了。”

  ——哦,合着是因为他们这边闹了事,害得人家加班了啊。

  一家子、外加何庆一起踏过门槛,皇帝在殿中负手而立,几人的礼刚行到一半,便听得他道:“又给朕惹事?”

  席临川微滞,继续下拜,语气平静:“不是糙民的错。”

  皇帝被他这称呼一噎,没好气道:“哪个‘糙民’敢打何将军的儿子?”

  “哪个‘糙民’也没被他欺负家眷啊。”席临川反应得很快。感觉衣袖被轻一拽,侧目看去,旁边的红衣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动口型:你别争啦!!!

  皇帝将他们这点小动作尽收眼底,轻声一笑,目光落在何庆背部的伤上:“御医在侧殿了。”

  何庆忙一叩首:“谢陛下。”

  他离开,殿里就只剩了这一家子了。

  皇帝又看向小萄:“闵太妃近来总觉得无趣,你去陪她说说话。”

  “……诺。”小萄叩首一应,迟疑着望一望席焕,躬身退去。

  “六皇子在箭场she箭,席焕去跟他比试比试。”

  “诺……”

  又把席焕夫妻也打发走了。

  席临川和红衣心里都打起鼓来,总觉得后面必有“yīn谋”,又不好问,安静跪着。

  皇帝绕过案桌,悠哉哉地落了座,复睇一睇二人,啧嘴道:“突然无权无位,滋味不好受吧?”

  席临川微愣,抬头看过去,皇帝又道:“这还是刚没了官职,何庆就敢当众扫你全家的面子。待得日子长了,都会有怎样的议论,你可想过?”

  红衣心下一喟。

  怪不得皇帝要亲自料理此事,原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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