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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荔箫【完结+番外】(50)

  “……诺。”红衣轻应一声,知道这些都非商量,不由她反驳什么。

  大将军与敏言长公主说清了这些,便一同离开了,红衣施下礼去恭送,礼罢后仍觉心中惴惴,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不用怕,盯着你的人不会做什么的,除非你想跑。”

  “哦……”她喃喃应下,心里却仍难免不舒服——知道被人监视谁会舒服?只是眼下不配合不行,就算她现在拿出钱来说要赎身估计也是没用的,非得熬过这一遭再说。

  .

  秋夜的寒风在窗外轻拂而过,窗外的树叶一阵窸窣。

  半梦半醒的红衣下意识地睁眼望去,恰逢树叶又一阵窸窣,几道黑影一晃而过,吓得她差点喊出来。

  ——倒是忍住了,定神一想也知道外人想混进冠军侯府并不容易,这几道黑影,大概就是监视她的人吧。

  虽然她不舒服,但对方这样奉命彻夜“盯梢”,估计也挺累的……

  基层工作者最辛苦了……

  红衣心下掂量着,舒一口气,安慰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而后摸黑到案边倒了几盏茶,搁在檀木托盘中,一起放到窗外。

  盖上被子闷头接着睡,努力不想外面隐藏着几个彪形大汉的事。

  气定神闲,一夜好眠。

  .

  三日后,席临川听罢禁军的又一次回禀,皱了皱眉道:“镇抚使大人,您好胆识啊。”

  对方自然听得出他这“恭维”的弦外之音,打了个哈欠:“君侯既然信她,在下试一次也无妨。”

  席临川笑而未语,又听了几句无关红衣的安排,待得镇抚使离开,举步就往乐坊走。

  在乐坊门口守着的小厮正打盹,他径自推开院门,院中正练着舞的一众舞姬,动作乍止。

  原本舞在半空的水袖自也飘落下来,众人皆觉得有点尴尬,望着门口的席临川,半天没回过神来见礼。

  “……咳。”众目睽睽之下,席临川神色尤其窘迫,咳嗽一声,目光停住,“红衣。”

  红衣一怔,见他转身往外走,理了理衣裙忙跟上去。席临川示意旁人重新关好院门,定下脚看一看她:“今晚跟我进宫。”

  “……啊?”红衣一讶,席临川神色浅淡地解释了一句:“宫里设宴庆贺凯旋。”

  ……所以呢?她去算怎么回事啊?

  宫宴也用不着她这侯府的舞姬啊!

  她一副诧然不解的样子丝毫未动,席临川淡睇她须臾,肩头一松,抱臂道:“红衣姑娘,你胆子挺大么!”

  红衣迷茫地望着他。

  “陛下疑着你,我央舅舅请禁军来解你嫌隙,你还敢给禁军备查?不怕让背后之人在茶里下点东西害了禁军、让你这辈子都洗不清楚?”

  他语中莫几个字说得有点森狠,大有恐吓的意思。红衣的羽睫眨了一眨,理所当然道:“不会的……”

  席临川眉头一皱:“什么不会?”

  “不管这人是谁,如果功夫高到在禁军眼皮底下下药而不会察觉,早就可以把那信往我屋里搁上几封……这样只要一搜,我横竖都是洗不清楚。”她低语着说着,好似有点害怕,仍是解释得很明白,“这不是……没有么?”

  席临川挑眉,好笑地端详她一会儿,重新板起脸来:“我不管这些。反正你今晚跟我进宫参宴,去准备吧。”

  “……”红衣一噎,抬眸觑见他不由分说的神色,只得屈膝一福,“诺。”

  .

  穿越到这大夏朝这么久,府中宴席见过不少次,但宫宴着实是头一回。

  虽然是与席临川一同去“赴宴”,但红衣仍谨慎地将自己心态摆“正”了——这等宴席,她才不会被当做客人看呢。左不过是个婢子的身份,是以今天晚上身在宫中,规矩礼数什么的……自己小心为好。

  踏进宫门时恰是许多赴宴宾客初到的时候,这是为凯旋而设的宴席,他们见席临川这骠骑将军来,自然要迎过来寒暄几句。

  红衣乖乖地低头站着不说话,默不作声地施了一个又一个万福。直至七八个人陆续离开,席临川才脚下一驻,朝她一瞥眼,闷着声道:“你不用挨个见礼……”

  “……哦。”红衣脸上微热,点头应下,又随着席临川接着往含章殿去。

  含章殿中灯火辉煌。

  因已是秋天,大殿两侧汉白玉砌成的池子中,残荷已撤,只余一汪浅水清澈地留在那里,被满室烛火映衬得流光溢彩。

  宫娥在席间穿cha而过,奉上美酒佳酿,一个个皆笑意轻盈,点缀在这一幅盛世画卷里。

  红衣直看得不由怔了,随着席临川一并到了席位边上,他落了座,她站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

  “女官。”席临川扬音一唤,离得最近的一味宫娥迎上前来,他颔首道,“有劳添个席子。”

  片刻,便有另一方坐席置在了旁边,一并送来的还有碗筷酒盅,席临川遂一笑,向红衣道:“坐。”

  红衣依言坐下来,却是如坐针毡。席临川夹了菜送进口中,压音向她道:“尚食局的手艺不错,你快吃,今晚怕是还有的折腾。”

  有的……折腾?!

  红衣不解其意,他却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执箸去夹金鼎中烹熟了的羊ròu。

  帝后二人在一刻后并肩而至,一片齐整的见礼后,又是一番红衣最多能听懂七成的场面话,庆一庆战争凯旋、贺一贺太平盛世。而后歌起舞至,殿中愈发热闹。

  席临川好像一贯对这些应酬上的事不怎么耐烦,但凡有人来敬酒,只要多说几句话,他就要扭头找点别的茬,正好让本也就是说说客套话的另一方离开。

  比如,当一文官模样的人刚要在他面前歌功颂德时,席临川伸手就拦住了恰好经过的女官,话语诚恳:“有ròu桂吗?”

  红衣心里禁不住一笑,觉得他这应承方式也忒……奇葩。

  .

  盛着ròu桂粉的小银碟子送到席临川案上的同时,几个稳步入殿的人让殿中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静了下去。

  众人不约而同地循着望去,之后,有些胆小的便缩了身子。

  禁军。因为执掌刑狱巡查之事,而让诸官忌惮三分。

  眼见几人面有肃杀,为首的一个手上“拎”着个宦官,众人便都觉出这是出了事。

  面面相觑地望着,直至几人在殿中站定,把那宦官“丢”在了地上。

  那宦官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朝九阶之上一拜:“陛下。”

  殿中肃然,帘后在片刻前响起一个沉冷的声音:“怎么回事?”

  为首的禁军一揖:“禀陛下,臣等例行巡查,见这厮在殿外西侧鬼鬼祟祟的,就叫住盘问。谁知他愈发紧张,竟想逃跑,拿住一问,果然有鬼——他身上有封信,从头到尾全是赫契语,也不知是给何人送信。”

  他说着脚下一踢那宦官:“说!”

  “是、是……”那宦官连磕了几个头,才哆哆嗦嗦道,“臣、臣只是奉命传信,是给……给冠军侯带进宫来的舞姬的,臣不知道里面都是赫契语啊陛下!”

  这厢宦官尖锐的喊冤声听得众人盛宴,另一边,猛一阵咳嗽传来,连咳数声都没停下,又将众人的视线拉了过去。

  便见冠军侯面色泛红,微侧着身仍咳个不停。他稍缓之后,就听九阶之上的天子问了一声:“冠军侯不适?”

  “没有……”席临川有点慌乱地缓着,正了正色,端正道,“ròu桂粉,呛着了。”

  “……”一片哗然,众宾客哭笑不得,反倒他显得格外正经了。抿酒舒缓了一会儿嗓子,他皱着眉看向那宦官,问道:“给我身边的舞姬送信?”

  “是、是……”那宦官连连承认,席临川眉头未舒地一睇红衣,口气促狭:“你还懂赫契语?”

  红衣不知这是什么戏码,觉得自己少说话为好,摇了摇头。

  “我也觉得你不懂。”席临川一脸了然,视线一垂,触在余下的ròu桂粉上,一脸嫌弃地推远了那只银碟,才又看向那宦官,问话的语气好像在抬杠,“谁让你送的信啊?还拿赫契语写?这么不长眼?”

  ☆、第45章化险

  满殿寂然之中,那宦官的话似乎噎了一噎,而后略有颤抖却不失清晰地吐了几个字:“是……祺玉宫的阮姬娘子和张姬娘子。”

  “呵。”席临川一声短笑的同时蹙起眉头,啧着嘴道,“这话有意思,写个信还跑出两位宫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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