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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荔箫【完结+番外】(90)

  抬眼看一看旁人的反应,席临川噙笑饮着酒,郑启和敏言长公主“秀恩爱”的举动还在继续,敏言长公主倚在丈夫肩头,笑容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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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竹韵馆的时候,红衣比来时还要沉默。

  天已全黑,该是回府歇息的时候了,席临川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去前面的东市走走?”

  她没有拒绝,点一点头,随他走着,听得他悠悠感慨:“好羡慕。”

  “什么?”她配合地追问一句,他笑着续道:“好羡慕舅舅舅母。”

  红衣浅有一怔,不再接话。席临川也沉默一会儿,取了一封信出来给她,斟酌着道:“你先看一眼……你若愿意,我再着人jiāo给谨淑翁主去。”

  她不知这是什么,略有不解,仍是依言拆了开来。

  一句句读下去,读着读着就轻叫出声,抬起头,错愕地望着他。

  ——他想央谨淑翁主让她回竹韵馆继续做事?!

  “原想直接送去,但又觉得还是先问问你的意思为好。”席临川睇着她略一颔首,问说,“意下如何?”

  “我……”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生生哑住,他想了一想,又继续道:“你若愿意,放心去就是了。只一条——晚上须在竹韵馆等我,我接你回府。”

  红衣讶异极了,全然没有料到。

  这可是古代,哪有主动提出让自家妻妾去舞坊“工作”的?!

  他可是身在侯位!

  席临川轻然一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别这个样子,我只是不想gān羡慕舅舅舅母。”

  红衣思了一瞬,比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也未推他的手,任由他挡得她眼前一片黑暗,闷闷问道:“这和大将军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太有关系了。”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一顿,问她,“你知道舅舅舅母的感qíng为何这么好么?”

  “他们是夫妻啊……”她想当然地答道,即刻被他呛了一句:“那我还是你的夫君呢。”

  “……”红衣安静了。

  “舅舅娶舅母的时候,手中军权已经很大了。许多朝臣反对他娶舅母,让陛下警惕外戚坐大。”

  “哦……”她一应,席临川低笑一声,收回了挡在她眼睛上的手:“但舅母执意要嫁,陛下又向来跟这位皇姐亲厚,到后来群臣没办法,就转而要求收回舅舅的兵权。”

  “然后呢?”她主动追问出来。

  直到现在,郑启都还是大司马大将军,又上了很多次战场。

  “舅母宁可自己不做长公主,也要让舅舅继续做将军。”他笑喟着一停,续言,“有大约三年时间,她真的就不做长公主了,后来陛下恢复她的封位,都是趁着太后去世,借了遗诏的名义。”

  所以旁人大多是驸马随着妻子住公主府,她却是住在大将军府,那长公主府反倒成了偶尔才去一趟的“别院”。

  “请辞长公主位这种事……于外人而言确实匪夷所思。”他啧了啧嘴,“但若放在两个人之间,对喜欢的人……也许就该是这样?”

  ——这突如其来的曲线表白让红衣一滞。

  “不用在乎旁人怎么看,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会尽力让你继续做你想做的事。”

  她偷眼轻瞧着他,多少有点不解于他的思路——他似乎一直是这样,一边并不理解她的想法,一边又不反对她的想法。

  略作忖度,红衣轻一喟,哑音笑说:“将军大可不必这样费力哄我开心……”

  反正她已没了离开的机会。

  “谁哄你开心了?”席临川挑眉驳得不客气,红衣闷声不言,很想直言告诉他,若待得他有了新欢便横竖都要将这些收回去,还不如从此时就不给她。

  但怎么想这话都太尖锐了,她睇着他抿一抿唇,没说。

  他与她对视着,从她眼中,多少得以感觉出一些她的qíng绪来。

  席临川一哂:“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承认我做不到完全明白你。”

  一语点到她的疑惑之处,她茫然地望向他,他又道:“但我也没那么……凉薄。我可以尝试着多明白一点,等到你觉得可以的时候,我再正式娶你进府一次。”

  红衣一阵诧异,明眸迎上他的郑重,贝齿轻一咬,道:“那我若一直不愿呢?”

  “那就是当真没缘了。”他微颔首,坦诚说,“你若另有心上人,我放你走。”

  ☆、第80章推测

  仍去竹韵馆上班,便意味着每日都要出府。一来二去,“大司马骠骑将军新纳的妾室仍在竹韵馆做事”的消息不胫而走,即便红衣与那一gān贵族没什么jiāo集,在府里也不难得知那些议论。

  难免觉得不太合适,她便主动开口告诉席临川“这事还是算了”,席临川却只挑挑眉头:“外人说两句,你又不掉块ròu。”

  “……”红衣瞟他一眼,扯扯嘴角,“我不是觉得对将军名声无益么?”

  “名声都是自己挣的,不靠旁人维护。”他头都不抬地读着书,轻声一笑,“讥讽出身之类的话我从小听到大,担心这个,还活不活?”

  红衣睇着他幽幽地喟出一口气,见他这全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就出了书房——反正他不在意她也不在意就是了,不扰他正事。

  于是竹韵馆的生意一切顺利。虽则对她这侯门妾室在外“打工”的议论始终未绝,但先前宣传做得好,这点风言风语盖不过那已响亮的名声。客人们该预约的预约、该申请的申请,坊中一切按部就班地运行,名气越来越大。

  一个月后,一切预约突然宣布暂停。

  这“暂停”的原因,虽然所有顾客都不得不表示理解,红衣仍旧yù哭无泪。面对着笑意吟吟站在自己面前的席临川,大是怨念:“您耽误我的正事了……”

  “珺山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地方。”席临川肩头轻耸,全无愧色,“你休息休息也无妨。”

  什么啊……

  红衣站在“顾客就是上帝”的角度考虑着,还要再辩,席临川gān脆地又丢出一句话来:“你不去,谨淑翁主也得去。竹韵馆横竖都开不了。”

  红衣的话完全噎住,当场石化,心中悲愤不已:真是一切计划都赶不上皇帝的一时兴起。

  皇帝围猎,自然会有一众朝臣跟着,席临川这般骑she工夫了得的,理所当然地在名单之内。

  红衣拗不过,只好收拾行装,不qíng不愿地随他出发。

  他们比皇家仪仗早了几日离开长阳,没有带太多人手,除了他二人以外,齐伯挑了四个家丁四个婢子同行。

  出府那日,红衣抬头一看,总共三辆马车,后两辆看制式便是下人坐的,她后脊僵硬地转向席临川:“将军……”

  “又不是没同乘过。”他显然明白她的纠结,答了一句,从容自若地就迈上了车,红衣喉中一噎,想说一句“可这回是长途旅行”都没来得及。

  不死心地看看后面那两辆,一辆全是男丁,她去显然不合适;另一辆虽然是为婢子所备,可是已有四人同坐,她非要“挤”进去好像也不合适。

  孤零零地杵在车外犹豫了半天,眼见席临川不理她,红衣咬咬牙,只好上了车。

  席临川抬眸扫她一眼,她gān笑着到马车一角落了座;他再扫她一眼,原是坐在座位中间的他便挪到了另一角,主动地空出一段距离来。

  大约有三天的路程。这三天,他二人大概是不得不被“近距离绑定”了。想想在府里的这一个月里,无事就互不gān扰、唯一的jiāo集几乎只剩了晚上他去竹韵馆接她,红衣对这突如其来的朝夕相处还真不太知道该怎么应付。

  .

  眼见战争已结束了一个多月,赫契弥漫许久的悲意终于得以被秋风chuī淡了些。

  各样事务处理完毕,饱受重创的军队各自休养,失去亲人的人们从噩耗中逐渐挣脱出来,继续做该做的事。

  王廷金帐里却仍一片沉寂,汗王已有几日未眠,直至齐整的脚步传来,侍卫沉肃的声音dàng入帐中:“大汗,殿下带到了。”

  汗王紧绷的神qíng骤然一松,眼中透出几分光彩,稍一点头:“让他进来。”

  侧旁的侍从安静而齐整地退去,片刻后,只一人独自进入帐中。面无笑意,亦不见礼,淡扫了汗王一眼,颔首道了声:“父王。”

  “你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汗王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地睇着儿子,“身为赫契的储君,你去大夏逍遥我可以不管。但你竟眼睁睁看着将士战死沙场,一句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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