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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171)

  夏明明尚未从丧姐的打击中恢复,qíng绪低落,留她在家里,余小修不会哄人,景尘又和她没什么话说,要是她qíng绪上来,想找个人倾诉都没有。

  余舒不放心她,这两天就没到秋桂坊去出摊,早起到街上去买买菜,中午给几人做顿好的,尽量哄夏明明多吃几口。

  大理寺那边没传什么动静过来,大概是案qíng没有进展,也就没人提夏明明去过堂审问,余舒趁着闲在家里,给余小修恶补了两天功课,直接从简单的加减乘除,跳到了包含未知数的方程式。

  余小修并不知道这是五百年后的学问,余舒教什么就学什么,充分发挥他勤奋刻苦的优点,对余舒过于苛刻的要求,没有一声抱怨。

  在这期间,又有一件让余舒头疼的事

  “景大哥,水缸的‘缸’字怎么写,你写个给我瞧瞧。”

  余舒把出好的几道算式题目放在余小修手边,搁下笔,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头,正坐在景尘对面,拿着纸笔向他讨教的小姑娘。

  对门许大娘的外甥女周芳芳昨日到回兴街上小住,余舒昨天出去买菜回来遇见她,小丫头就跟她屁股后头挤进了门,半点都不认生,大大方方地请景尘教她写字,任凭余舒明指暗示不方便,硬是赖在了他们家里头,昨天来,今天还来。

  余舒无奈,又不能qiáng赶人走,恐伤了邻居和气,只好让景尘应付她,晚上再将周芳芳的八字多算一笔,谨防着她在自家遭了霉星。

  景尘同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画画,对于对面多了个人,涂墨的时间被人打扰,虽说不自在,但因余舒jiāo待,只有放弃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的喜好,分神出来指点那周姑娘写字。

  “原来‘缸’字这样写啊,我还以为这个字会像只水缸呢,一点也不像嘛,哈哈。”

  作为屠户的女儿,周芳芳xing格很是开朗,这样的欢声笑语不断,搁在往常是能调解气氛,但放在这间院子里,配合着众人心qíng,就有些招人心烦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饭的时候,隔壁许大娘上门来喊人,周芳芳才依依不舍地收拾了纸张,将景尘写好的字都拿走,同许大娘回家吃饭。

  她一走,院子里外三个人同时松一口气,一个是累的,两个是烦的,只有夏明明那屋没有半点响动。

  余小修不耐烦地对余舒道:“她下午不会还来吧?”

  余舒拍拍他头:“忍忍吧,我听许大娘说她后天就走了。”

  余小修撇了下嘴,看着院子里的景尘,小声嘀咕道:“都怪景大哥。”

  余舒抬头望着房梁,假装没有听见。

  第一百七十二章街头小谈

  余舒在家里待了三天,看夏明明jīng神好转,才重回到秋桂坊去摆卦摊,这几日吃喝的好,有鱼有ròu,花销剧增,再转眼就要入冬,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家里头连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有,加上棉被炭火钱,不得不早早打算,多赚几个好过暖冬。

  余舒到了孙记酒馆门前,刚支起推车,福安镖局就来了人,拿着几对八字,说是这趟要出远镖的几个镖师,请她掌算。

  余舒每月要拿福安镖局二十两银子的定钱,对于分内之事绝不会敷衍,就留了八字让人回去,叫对方明日再来取。

  她趁着这会儿没有客人,从吉时吉日一笔笔算起,算的投入,以至于卦摊前面坐了人都没发觉。

  薛睿在余舒的卦摊前坐下,看她只顾埋头苦算,来人都不招呼,同当初在他那纸墨店里打工一个样子,一做起事就卯足了jīng神头,就算房子塌了都惊不动她。

  见她在忙,他笑笑也就不做声音,面对面隔着两尺不到距离,就近打量她,说起来也巧,他们在安陵城见过几次面,每回场合都不对,不是她遭殃,就是别人倒霉,哪有什么好好叙叙旧的机会。

  这么瞧着,脸还是那张脸,就是比在义阳时晒黑了一点,人也瘦减,不知是个子长高的缘故,还是谋生太过辛苦,他记得那会儿她顶多到他肩膀高低,隔上四个月,这两回再见,她是都快找着他下巴了。

  薛睿的目光停留在余舒比起少女来说更似少年的脸孔上,试图找出来她是哪一点让他着了道,从义阳到了安陵都不能忘,当初打算好要放过她。如今再见到她人,又开始觉得有那么些些后悔。

  结果是他自己都糊涂了,眼前这张脸同美貌根本就沾不上什么关系。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想来她一样都不会,小心眼又爱滑头。真要细数,毛病一大堆。但他瞧着就是莫名其妙地顺眼,就好像是那龙井楼的那一道招牌菜,卖相不佳,偏就最合了他的口味。

  余舒将几位镖师的八字吉时都配好,留下镖头的晚上回去再用祸时法则具体推算,放下笔,转着手腕。一抬头,冷不丁看见对面衣冠楚楚的薛睿,睁圆了眼睛。

  见她这表qíng,薛睿心中暗笑,两臂jiāo错,稍显不悦道:“怎么见我跟见鬼一样?”

  余舒方才一时失态,转眼便恢复常色,面对他的调侃,回了白眼:“薛大人不去查案,到我这里做什么?”

  薛睿一臂放在桌上。正经了神色,用着过往路人听不见的声音:“夏江盈的案子查了几日毫无进展,我有话想要问你。”

  太史书苑这桩凶案棘手,大衍试临近。突然死了南方易首府上的千金,前日早朝被人禀到皇上面前,惹得龙颜大怒,着令大理寺限日查明,然而夏江盈的死全无头绪,嫌犯倒是抓了几个,却没有一样证据。

  “你找错人了吧,”余舒打了个哈欠,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他:“我同夏江盈素不相识,她连认我都不认,你要问也该去问个明白人啊。”

  “你不就是明白人吗?”薛睿的话若有所指。

  余舒沉默不语,不是她不想帮他的忙,而是这事儿轮不到她管,薛睿要问的肯定是夏明明的事。

  明明没把她梦到夏江盈遇害的事qíng讲出来,自有她的打算,自己要是这么横cha一杠,对薛睿讲了什么不该说的,还不知是好是坏呢。

  “是有什么不方便告诉我的吗?”薛睿察言观色,看出余舒的为难,暗道可惜,他是着急这件案子,却不想qiáng人所难。

  余舒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想问什么?”

  薛睿道:“罢了,你不方便说就不用讲。”

  “让你问就问,墨迹什么。”反正她也不一定回答他。

  看她急脾气,薛睿暗自失笑,清了清嗓子,盯着她脸,正色问道:“这样,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夏江盈好端端为什么会换到纪家四小姐的房间去住?”

  就猜到他要问这个,余舒叹口气,对他摇了下手:“这个不能说,还有别的要问吗?”

  薛睿眼底jīng光一闪,坐正了身体,摇头笑道:“没了,多谢。”

  余舒奇怪道:“谢我做什么,我又没——”话到一半,突然卡住,她看着薛睿脸上笑容,想了想,恍然回悟过来自己方才透露了什么讯息给他,面生恼色:“你套我的话?”

  这家伙,哪里是想要从她嘴里打听出来夏江盈换房间的原因,分明是在试探她知不知道那个原因,她一句“不能说”,已经明摆着告诉他,她知道内qíng,她同夏江盈非亲非故,想当然是从夏明明那里得知。

  她明知道内qíng,却又不肯说,这不等于是在告诉他,夏江盈会换房间睡,结果遇害,同夏明明有关!

  薛睿看到余舒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真不知是该夸她聪明,还是该埋怨她不生的笨一些。

  见她生气,薛睿轻咳一声,神qíng严肃道:“阿舒,你要知道,夏江盈的死牵扯甚广,若不能尽早查明真相,让凶手逍遥法外,不光是死者含冤,太史书苑中的其他学生也很危险。谁知那凶手杀人害命的目的是什么,假使如你那天猜测,夏江盈是死于非命,代人受过,那凶手定会再伺机行凶。”

  听了这番话,但凡有一些正义感的人八成都会为之所动,然而余舒却是冷笑一声,道:“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薛睿被她一句话堵了个正着,下头还有好半篇仁义道德都给憋了回去,只觉得刚才同她说那么多,简直是白费了半天表qíng。

  他怎么就忘了,这丫头是个狠心肠,能忍上几十板子爬公堂告状出气的狠角色,他同她讲这些,不是对牛弹琴么。

  没了话说,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气氛稍显尴尬,正当薛睿打算为方才套余舒话的行为同她道歉时,余舒就先开了口:“对不住,我刚才说话口气太冲。你这是在查案,当然是要以案qíng为主,秉公办事,没什么不对的。”

  薛睿瞧着余舒,见她神色释然,目光坦dàng,既知她这番话不是在敷衍,也不是在怄气,而是真的想得通,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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