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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173)

  余舒进退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喊道:“景尘?”

  她本意是想叫他梦中回神,压根没想过他会回应,谁知他神qíng恍惚片刻,大概是认出了眼前的余舒,眼神中的锋芒迅速褪尽,轻轻嚅动了两下嘴唇。

  “”

  耳朵尖抖了抖,余舒瞪直了眼睛,往前一凑。盯死了景尘的嘴,想要确认方才不是她幻觉:“景、景、景尘?”

  景尘眨了下眼睛,撑着身体从chuáng上坐起身,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喉咙,在余舒满是焦急的目光中,不大确定地动了动嘴唇:“小…鱼?”

  这一声轻哑到几近不可闻,但余舒和景尘都没有错漏,景尘愣住,余舒则是惊喜地差点跳起来,她抓起景尘的手上下摇晃,兴奋地脸颊都泛红:“你能说话了,哈哈,你能说话了,太好了、太好了!”

  一连几声“太好了”,把余舒的欣喜若狂统统表达出来,反倒是景尘这个当事人,看到了她兴奋到发光的脸,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喜悦,同她一起扬起笑脸。

  能像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这大概是打从他失忆以来,所发生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能够重新说话,这是不是表示,在不久的将来,他也能够重新想起忘掉的一切,那些他想要记起来,却又记不起来的重要的事。

  景尘忍不住去希望,他看着余舒比他还要高兴的样子,心中盈满的喜悦,似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未曾多想,便顺从心意,向前倾身,一手将她带进怀中,一臂拥过她纤细的后背,伸手抱住她,将汗湿的额头埋在她肩上,尽管嗓子火辣辣的发痛,却还是难以自抑地想要出声:“…小鱼。”

  他始终记得那天夜晚他在漂泊的船上醒过来,脑中空无一物,记不得生前,不知道身后,那样惨淡的空白下,却还能有一个人告诉他,他是耍他有多感谢,在他无助无望的时候,能有这样一个人陪伴在他身边。

  余舒突然被景尘搂住,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热乎乎的心跳声,还有肩窝上那一声说不清道不楚的轻唤,念着她的名字,她心中某一处轻颤,等到她再回过神,已经反手回拥住他,两手在他jīng瘦的腰间收紧,鼻子微微发酸。

  太好了,他能有所康复,真的是…太好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在一处,忘记了方才一场虚惊的噩梦,分享这一刻相同的喜悦——直到余小修的大呼小叫声在门口响起:“你们俩在gān什么?”

  余小修在厨房听到景尘那屋动静,好奇来看,一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幕,景尘抱着他姐坐在chuáng上,平时他们走的近,他念在景尘qíng况特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现在两个人竟然给他搂搂抱抱起来,这还得了!

  余舒和景尘闻声扭过头,看着门口一脸“捉jian”脸的余小修,顿了下,余舒先回过味,脸上一热,“嗖”地把手从景尘腰上拿开,在他胸前一推,挣开肩膀,飞快地从chuáng边跳起来,后退两步,以示清白。

  但余小修该看见的还是看见了,气冲冲地上前去把他们两个分开,瞪上景尘一眼,便拽着脸蛋红的可疑的余舒出了屋,“嘭”地一声大力将门带上。

  景尘糊涂地看着被甩上的屋门,掀起被子想要下chuáng,左手刺痛,低头去看,便见虎口背面,清晰地印着一排牙印,有一处破了个红红的小口。

  他抬手想要把血珠舔去,刚放到嘴边,又停下来,把手拿开,盯着那一排细小的牙印看了看,脑中晃过余舒眯眼笑时嘴角那颗尖尖的虎牙,莞尔一笑,拇指在虎口上轻轻一抿,就放下手没再管,起身下chuáng。

  虽他不知道小修什么生气,但看他刚才拉小鱼出去的恼火模样,他觉得还是出去看看的好。

  第一百七十四章绝不放过

  余小修把余舒拉到大屋,关上门打算好好给她讲一讲礼义廉耻,还没刚起话头,就听见景尘在外面敲门,丢开余舒,转身把门拉开,对着门外没好气道:“我们哥俩有话要说,景大哥你先回房休息。”

  说着就要重新把门关上。

  景尘看一眼余小修身后冲他偷偷摆手使眼色的余舒,一手挡在门板上,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喊道:“小、修。”

  “叫我做什——”话到一半,余小修的表qíng突然凝固,呆呆地看着方才出声叫他的景尘:“景、景大哥你,你刚才和我说话么?”

  余舒在身后拍拍他肩膀,得意道:“你景大哥能说话了,高兴吧?”

  余小修惊讶地点点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冲了下脑子,一时是忘记刚才这两人在屋里搂抱的事。

  “那你还愣着,”余舒推推他肩膀,“去,看看灶上的水煮开了没,橱柜里有我前天买的jú茶,泡一壶给你景大哥润喉咙。”

  “哦、哦,好!”

  余小修稀里糊涂地被糊弄走了,余舒逃过一顿说教,松了口气,扭头对上景尘困惑的目光,不自在地拢了下耳鬓松落的头发,招手让他进屋坐下,站在他面前问道:“你这会儿感觉如何,嗓子疼不疼,有哪里难受吗?”

  景尘摇摇头,忽记起他现在能说话了,便张口,有些晦涩地吐字:“不难、受。”

  “真的?”余舒不大信他,主要是他前科太多,她将油灯点着,端起来凑近他:“你张嘴我看看。啊——”

  景尘听话地张开嘴,余舒借着灯光看到他舌苔后面的喉咙红红的,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明天得请个郎中来家。”

  把油灯放下,余舒出去打了一盆清水,拧了手巾递给景尘擦汗。在他对面坐下,想问问他刚才做的什么噩梦。又怕他刚刚恢复语言能力,说太多话会伤到嗓子,便将好奇心压了下去。

  景尘将手巾捂在脸上,回忆着梦中残留的片段,深吸了一口气,拿掉手巾,转头看着余舒。神色犹疑不定,慢慢地说:“我、好像,梦到我失忆、之前的事。”

  余舒身体往前一趴,紧张道:“你想起什么来了?那知不知道是谁把你害成那个模样?”

  她到现在还记得景尘刚被捡到船上时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身负武艺,能将他伤成那样,对方肯定不是善茬。

  景尘摇头,表qíng失落:“只是、梦到,有一群人、在追赶我。”

  “哦,”余舒失望地坐了回去。看看他额角耳鬓汗湿的头发,温声道:“先别想那么多,等下烧好热水去洗一洗换身衣裳,吃过药早点休息。”

  景尘点头。扶着桌子站起身,余舒跟在他后面,目送他回房,她仰头看着天上露头的月亮,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因为夏江盈的死带来的沉闷,被景尘恢复声音的喜悦冲淡,她深呼吸,连换了几口气,心qíng轻松不少。

  “啪、啪”

  院门被敲响,但没听见叫门声,余舒心想是夏明明回来了,上前去开开门,果然见夏明明一个人站在外头。

  “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你一个人,也没让护卫送你?”

  天黑看不清楚夏明明的神qíng,余舒说完话,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应,也不见她进门,心说不对,想要拉她进来,刚伸出手,就被夏明明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阿树。”

  冲力让余舒后退了一步,脖子上传来的湿热,让她知道夏明明在哭,稍一迟疑,便将手放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侧头低声问道:“怎么又哭了,听小修说你不是上大理寺去了吗?”

  “…是我害死了四姐。”

  夏明明语出惊人,余舒脸色一变,一手将她拉进门里,一手把院门带上了,扯着她回了屋,路过厨房门口,冲出来看热闹的余小修摆了下手,让他在外面待着。

  关上屋门,余舒按着夏明明在她chuáng上坐下,把灯放在chuáng头,转过身来,神qíng严肃道:“你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把你四姐害死了?”

  夏明明垂着头,抽了一口气,两手抱着肩膀打了个哆嗦,红着眼睛道:“我今天到大理寺去询问案qíng进展,偷听到审案的楚大人同属下说话,讲那行凶者能在太史书苑进出不留半点痕迹,必是熟悉内院之人,行凶作案早有预谋,夜晚从后窗潜入内室,要杀的,也许不是我四姐,而是住在东阁第二间房里的纪家小姐。”

  夏明明哭的直喘气:

  “假如、假如我没有去找四姐,四姐就不会同纪小姐换房睡,原来都是因为我,四姐才会遇到这种祸事,是我害死四姐,是我。”

  余舒虚惊一场,刚才她还当夏明明真的做了什么,原来是想通了夏江盈和纪星璇换房这一点关键,不过看她这副悔恨jiāo加的样子,还不如让她继续糊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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