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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184)

  余舒看的出来他有努力适应新环境,很是欣慰,路过猪ròu铺子时候就割买了一斤五花,又在街边称了一条二斤六两的肥鱼,准备着晚上回去给他做顿好的。

  两人回到家中,景尘正在院子里打扫,巷子前后长有老树,秋天开始掉叶子,有点风就往他们院子里刮,不打扫的话一天下来就会积的到处都是。

  景尘手拄着同人差不多高低的扫把,背后束着散发,额上微微汗湿,是练了一个下午的剑所故,余舒不知,见他这样子,还以为他是gān活累的,便从他手里抓过扫帚,道:“院子里每天扫上一回就行了,去洗把脸,我这就做饭。”

  “嗯。”

  景尘将扫帚给了余舒,去洗了脸出来,余小修在院子里拉住他,捧着今天领到手的几本崭新的课本,不好意思地央求他:“景大哥,你帮我在书页上写下名字吧,我怕写不好把书本弄脏了。”

  “好,”景尘带着他回了自己房里,余小修殷勤地站在桌边磨墨,景尘翻了翻书本,了了扫过几页,问他道:“学堂里有趣么?”

  余小修听出他话里的关心,就仔细回答道:“人挺多的,夫子脾气好,同学们待我也都客气,唔,就是书上有些地方,我看不大懂。”

  景尘问:“哪里?”

  余小修放下墨条,擦擦手,翻开今天上课听到的地方,指给他看:“你瞧,这里说,‘《易痉之为书也,不可远,道也屡迁,变动不居…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这个‘唯变所适’,是何意思?夫子没讲明白,我便不懂,我还问了我哥,她也不清楚,让我明天去学堂问夫子。”余舒学易不是受的正统教授,对这些书面上的东西,往往一知半解,有古文的地方,更是一窍不通,余小修问她这些,她也是一头雾水,便推到了学堂的夫子身上。

  余小修同景尘说这些,倒没指望着景尘能为他解惑,也就是顺带一提,不想景尘盯着那行字看了看,竟然脱口道:“天道运行,唯变所适,世事多变,当顺应以适从。”

  “啊?你说什么?”余小修听的糊里糊涂。

  景尘面色恍惚了一下,回神指着那书本上头“唯变所适”四字,道:“这里应该是说,事事总有变幻,不应以典章为准,要随机应变,方可大通。”

  余小修想了想,拍着巴掌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接着又把那两句话反复读了几遍,越读越通,转而奇怪起来:“景大哥,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意思?”

  景尘想了想,便告诉他:“最近时不时会记起些文法,也不知从何而来,做梦也常梦到有人同我说话,不知言语为何,但醒来时,多还记得。”

  余小修一听这话,惊讶地张大嘴,把书往桌上一放,便冲到院子里喊叫余舒:“姐、哥,哥!你快来呀,景大哥好像是记起什么了!”

  余舒在厨房里听到这声喊叫,便把菜刀往案板上一丢,油手抹在围裙上,匆匆跑进了景尘屋里。

  “刚说什么?记起什么了?”

  景尘看他们两个神色焦急,便把这阵子记录梦话的纸张从桌屉里找出来,递给余舒,道:“我都写在上面。”

  huáng昏天暗,余舒拿了纸张退到门口,借着光凑近了去看,只见纸上字体云逸,条条分明,有的是一句话,有的则是一两个词,她看着都陌生不解,直到翻过下一张,见着了打头一行上被重复写了好几遍的三个字——挡厄石。

  第一百八十四章触霉头

  夜深了,余舒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爬起来,轻手轻脚拨亮了油灯,拿着傍晚吃饭前从景尘处得来的几张写着“梦话”的纸张,坐在窗前思索。

  景尘能够梦到以前的事,这是个好现象,虽然他依旧记不得什么,但是多了一些线索可寻,糟糕的是他梦到的某些事qíng,对余舒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起来要追究到半年前,她和景尘在义阳相遇,他给了她一颗名叫huáng霜的石头,被她不小心遗失,在这之前只是觉得可惜,但现在看来,那颗huáng不溜秋的小石头,竟不是一般重要的东西,若落在别人手上,反倒成了坏事一件。

  那huáng霜石又名挡厄石,是景尘师门的宝贝,主要是为同他亲近的人挡灾之用,免得受那计都星祸害,到底还有什么其他别的用处,余舒不清楚,她没有告诉景尘,那枚石头是被用来“防”他的,只提起他当初送给了她,却被她丢失。

  到了这会儿,再来抱怨景尘当初随随便便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jiāo给她也迟了,“挡厄石”是她弄丢的,她得负主要责任,但事qíng过去这么久,想要把它找回来真是大海捞针一样难,就那么一颗小石子,谁知道会丢到哪里去呢?

  她掏出桌角压的小册子拿出来翻了翻,上头密密麻麻,写的全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为身边的人测算的大小祸事,算一算日子,景尘那计都星发作的时间,应该快要到了。这未来几天的麻烦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她小心防着,就不知藏有什么大凶大祸在前头。

  “唉,要是有法子,能算到那挡厄石现在何处就好了。”

  余舒发愁地直叹气,突然冒出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竟抑不住顺着往下想,左右也无睡意。就数了铜板,取了纸笔,掷出那挡厄石同她有关的象数,一一列下,埋在桌上写算。企图找出可寻的迹象。

  不知不觉窗外夜幕升落,天色半昏半明,正是人倦梦香不觉醒时,住在西屋的景尘一觉醒来,打算赶在天亮之前,在院子里练上半个时辰的剑,却见大屋窗下亮着灯光,半薄的窗纸上照着个人影。十分讶然。

  怎么都这会儿了,还没睡吗?

  余舒正绞尽脑汁地同一堆数字为难,头发都揪掉了几撮儿,一时没有听到头顶上窗子被人轻轻叩响,直到景尘的问话声隔着窗户穿进屋里,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天都快亮了。

  “小鱼?”

  余舒站起身开窗。坐了半夜,腰先受不住嘎吱出响,她小声呻吟了一声,把窗子打开,就见一身皂白中衫的景尘站在窗外,神色略显担忧地看着她:“怎么这个时候还没休息?”

  余舒揉着后腰,糊弄道:“睡不着又起来了。”

  景尘低头。视线越过窗沿,落在láng藉的桌面上,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余舒打了个哈欠,“我想算算看,有没有法子算到那挡厄石丢哪儿了。”

  听她说法。景尘不解地问:“你不是说早就丢了,隔了这么久,如何去找?”

  “找是不好找,但是能算啊。”

  一提这个,余舒来了jīng神,问都没问景尘怎么这个时辰起chuáng,她怕把屋里面睡的余小修吵醒,就飞快地把桌上丢的到处都是的糙稿收拢,捞了椅背上的外套,小声对景尘道:“等我下,出去和你说。”

  景尘看着眼前窗子从里关上,稍后,就听见大屋门响,扭过头就看到余舒披着衣裳走出来,背掩上门,朝他招招手,景尘会意走上前。

  余舒推开了夏明明原先睡的那间屋,点亮了灯,同景尘在四角茶桌边坐下,把灯往手边一放,就捧着那叠拿来演算的稿纸,指着上头向景尘解释道:“你瞧,这是你给我huáng霜石的前后日子,这是我大概弄丢它的几天,这石头不是人,没有八字可寻,找起来当然是麻烦,但是它也不会没有腿自己跑了不是,先不说它丢在那里,它是从我身上丢走的这能肯定吧。你知我会用铜钱问卜己事吧,我晚上求了好多遍,先问它遗在何方,卦象十中有八皆是指南,这便是说能从我身上问卜,我又卜它能否找到,卦在五五,这几率就有趣了,若说不能寻,差一点也要是个四六,但”

  余舒讲到自己擅长的概率和估算,两只眼睛兴奋地冒绿光,也不管景尘是不是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一股脑儿地把她一夜想到的全都道了出来,其实是想理一理思路,自说自答,连句cha话的余地都没给景尘留下。

  好在景尘不是喜欢追根知底的人,她的话,听懂就是听懂了,听不懂的就跳过去。

  “…所以说,这挡厄石被我弄丢了,不是没处找,就是这样,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等余舒好不容易讲痛快了,才给了景尘一句说话的机会。

  其实景尘并不很介意那挡厄石能不能找到,毕竟他什么都不记得,只凭梦中言语,无从体会它的重要,但见余舒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便把这些话压下未讲,而是配合地问道:“你是说,你已经有办法了吗?”

  这句话倒是问的一针见血,余舒抓了抓耳朵,觉得自己刚才兴奋过了头,不好意思道:“呃,具体的法子我还没想出来,不过你放心,大概的方向我已经掌握了,你再给我一些日子仔细地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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