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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194)

  余舒想想这样也好,便对他道:“先等等吧,等郎中看过景尘的伤势再说。”

  薛睿不解其意,便用眼神询问她,就见余舒冷笑,“要是景尘的手有个差池,以后落下什么毛病,那这人的手也别要了。”

  听她这狠话,薛睿嘴角一僵,却不怀疑她在说假,但见她这般袒护那个叫做“景尘”的男子,心里头着实有些发堵,便咳了一声,顺势问道:“这一夜慌忙,还未问你,这位公子是何人?是邻里吗?”

  薛睿压根没想到景尘是和余舒他们同住的,也难怪,景尘那屋里空dàngdàng,连件衣服都没挂,乍一看薛睿只当是余小修睡觉的地方。

  余舒想想,该瞒的瞒,该讲的也没什么不好讲,便道:“不是邻居,景尘是我的好友,我们途中相遇,便一同进京。”

  闻言,薛睿心有几分不妙-,便试探问道:“那为何他夜里会在你家?”

  余舒失笑:“他就住在这儿,晚上不在家,难道还睡街上?”

  余舒探头往景尘屋里瞧,心急想听听郎中的说法,是错过了薛睿那一瞬间相当jīng彩的脸色。

  “阿舒。”

  “什么?”

  薛睿此刻是一肚子的话,想要责备她马虎不自知,一个女子怎能同男人混住,又想说她若钱两不足,他便帮她另找一处空闲的宅子,让这“景尘”搬出去住,可是看着她心不在焉的表qíng,想到那时在巷子中她身后毫不犹豫仲出去挡了刀子的手,到了嘴边,就成了两个字。

  “…没事。”

  余舒没听出来薛睿那点隐忍,对他道:“那我先进去看看。”

  说罢就一头钻进了屋里,留下心qíng复杂的薛睿。

  第一百九十三章难兄难弟

  万幸,景尘的手虽流血过多,却没伤到什么筋骨,连那郎中都啧啧称奇,叮嘱余舒,按时给他换药,注意不要沾水,大概两个月就能愈合,不过刀入皮ròu之深,留下疤痕是一定的了。

  余舒知道景尘的手不会留下遗症,但还是恶气难消,在薛睿把人带走之前,到厨房找了一根擀面杖,就算不废了那杀手的手脚,也要敲断他两根指头,防着他日后再拿刀子去害人命。

  余舒心肠硬,做起这种事来毫不手软,薛睿拦不住她,也没怎么想拦,示意手下上前打灯笼照着,免得她不小心伤到自己。

  谁知这么一点亮,让余舒看清楚这杀手长相,倒是迟疑了:“咦?”

  “怎么了?”薛睿问道。

  “这人…嘶,我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见过?在哪里?”薛睿追问,似这种要命的杀手,一般都不好审问,如果能事先知道他来路是最好。

  余舒捏着擀面杖,盯着那杀手脸上老长一道刀疤,想了一会儿,忽地将面仗在手心上一敲,惊讶道:“想起来了,这人是那个什么长青帮的副帮主,你还记得不,就是秋桂坊的地头蛇,上一回设赌局坑我的那个长青帮,我在赌坊见过此人,他脸上这道疤我记得,是他没错。”

  当日余舒为了帮夏明明筹钱入考大衍试,曾到赌坊去打听城南赌易的地方,和这长青帮的副帮主有过一面之缘。

  “长青帮的副帮主?”薛睿皱眉道。“这长青帮因私自聚赌行诈,又贿赂朝廷命官被查出来,上个月已经被清查了,我记得几个头领都被关进了牢中,怎么这副帮主不在狱中,反倒跑出来杀人。”

  余舒道:“这就要去问那毕青了,我同此人只一谋面,无仇无怨。他来杀我无非两条,不是人qíng,就是买凶。”

  薛睿点头,“我现在就带人回去,有了消息再通知你。”

  “好。”余舒应声弯下腰,抓着那疤脸男的手臂,面上一狠,便将面棍狠狠敲在他右手两根手指上,发出嘎达两声脆响,那人还在昏迷中也不免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薛睿本以为她忘了这茬,见她毫不留qíng的动作,愣了下。暗皱了眉头,却没多说什么。

  薛睿让手下先抬着人出去,余舒进去请了郎中,送他们到门外。

  薛睿走在后头,止步对余舒道:“别送了,回去吧,折腾了一夜,早点休息。”

  “嗯。那明日再见。”

  “你留意些,将门窗关好再睡。”

  薛睿借着手上灯笼看着她脸色,见她眉间疲惫,到底是没有把某些话说出来,转身匆匆离去,他今晚还有许多事要办,怕又是一夜不能睡了。

  景尘的手不方便。余小修受了一场惊吓,早睡死了,余舒就打了水,帮景尘擦了脸,又拿出gān净的衣裳。打算给他换上。

  好在景尘穿着中衣,只是上身染了血,不用全换掉,不然余舒还真没法子帮他。

  “我自己来就行,”景尘见余舒伸手要帮他解衣,往后躲了下,侧过身,背对着她解下腰带,单手除了上衣,这几日他看了不少道经,虽未能想起什么旧事,但是道心渐明,是觉在人前赤身不妥。

  余舒看他动作,自觉好笑,一手叉着腰,一手故意等他脱掉上衣后,在他露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打趣道:“躲什么躲,又不是没瞧过,怎么跟小姑娘似的。”

  她本是玩笑,哪想这么一巴掌拍下去,竟反震的她有些手疼,她甩了甩胳膊,也不害臊地盯着景尘露在外头的肩膀打量,暗自咋舌,好家伙,上一回她无意撞见他换衣裳还见他肩背还是清瘦,这才不到半个月,就长出一层结实的肌ròu来,他这是练的剑还是拳啊?

  景尘听到余舒玩笑,没同她较真,一只手专心穿好了上衣,才转过身,对她道:“我换好了,你快去睡吧,等下天就亮了。”

  他这么说着,余舒刚好打了个哈欠,抱起他换下的脏衣裳,“嗯,水壶我给你放在chuáng头了,你渴了不用下chuáng去倒。”

  “嗯。”

  “还有要平躺着睡,当心别压到手。”

  “好。”

  “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喊大声点,免得我睡得死听不着。”

  景尘一一应下余舒有些絮叨的叮嘱,目送她走到房门口,突然叫住她:“小鱼。”

  余舒回头,“怎么啦?”

  “那位薛公子,我也认得吗?”

  余舒歪着头道:“不认识吧。”

  景尘犹豫了一下,道:“那为何我觉得他有些眼熟。”

  听到这话,余舒脸色微变,让景尘觉得眼熟,要是件东西就罢了,要是个人,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个眼熟法?是和你看见道观里的尊像一样吗?”余舒问的仔细,但比的可不是什么好例子。

  索xing景尘还没恢复记忆,也不会怪她冒犯了三清祖师,想了想,道:“我也说不清楚。”

  “”这不和没说一样么。

  罢了,左右她明日还要见到薛睿,到时候想办法向他讨要八字,给他算上一份祸时,真要是有什么,也好先给他提个醒,免得他稀里糊涂着了道。

  “那就睡吧,别乱想了,该记起来的时候,自然就记起来了。”余舒张口哄了景尘一句,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回到房里,她先是找了一圈金宝,小东西一见到生人就躲藏起来。一晚上没露面,寻了半间屋子,才在衣柜底下找到,见它蜷着身子睡得香,不禁有些羡慕,伸出手指揉了揉它脑袋,小心抓了它出来,放在余小修chuáng尾。

  一宿颠倒。等余舒真正睡下,不过多半时辰,就听见了外头jī打鸣,平日里喜欢邻居家的公jī勤快,但困顿时就觉得扰耳了。

  “喔——喔——喔”

  。…

  “喔——喔——喔”

  恨不得把那jī子浑身毛都拔掉。

  余舒捣着耳朵。硬挺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一骨碌爬起来,揉着发疼的额头坐在chuáng边醒了醒身,掀开被子想要下chuáng,脚刚一落地,差点摔地上。

  “嘶!”

  她坐回chuáng上,抬起腿拎起裤管子一瞧,昨天崴了一下没仔细。这一夜过去就肿成了馒头。

  “姐,你醒啦,”早起的余小修拿手巾擦着脸进来,看见余舒脚上红肿一片,赶忙上前弯腰去瞧:“这怎么啦,成这样儿了都。”

  “唉、唉,别碰,疼。”余舒抓住余小修的手不让他挨自己,“去打盆冷水过来,我拧个手巾敷一敷就没事了。”

  把余小修支开,余舒踩上鞋子试着下地走动,没两步就疼的她坐回去。

  “这下坏了,怎么出门呢?”余舒翘着腿发愁。

  让余小修打了水,余舒用冷水敷过几遍。红是退了些,肿依旧没消,走不成路,只好对余小修道,“小修。你换换衣裳,待会儿到回兴街西口去等你薛大哥,告诉他一声,请他来咱们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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