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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196)

  余舒心中十分过意不去,面有愧色:“这原是我的事,要你东奔西走,早知昨晚我就该同你一道去,亏我还在家里睡大觉,真是惭愧。”

  薛睿摇头,坦白道:“我也不是尽是为了帮你,这桩案子在开封县内轰动不小,如此被我查明,不光是一桩政绩,那商会主人也要承我一个人qíng,我并非一无所获,明年吏考若算在内,说不定还能升上一级半级,加些俸禄。”

  他这么一讲,余舒顿觉心里轻松了一些,笑道:“是么,那要不要我帮你算一算,看看你什么何时升官发财。”

  薛睿以为她玩笑,便配合道:“好啊,你帮我算算,就当是谢我这回顺手帮了你。”

  如此正中余舒下怀,她喊了余小修进屋去拿纸笔,就要薛睿把生辰八字写下。

  薛睿看她兴致高,不忍扫兴,便依言给了自己的八字四柱。

  “你等等啊,”余舒当场就提了笔写算,薛睿被晾在一边,喝着桌上粗茶,看她运笔,但见她写在纸上歪歪扭扭全是他看不懂的瞎字,偏她手上嗖嗖不停,不似在为人批注,倒像是在画符,遂好奇出声:“你这写的是什么?”

  余舒全神贯注时,向来少长了一双耳朵,半句不搭理他,倒是余小修在旁边cha嘴,有些得意地小声凑到薛睿耳边道:“曹大哥,你别看我姐字写的不好,她卜事qíng可准了,我跟你讲,只要我姐说了明天会下雨,就一定得带伞,从没一次放空过。还有上回我出门跌了一跤,我姐都能提前知道,是不是很厉害?”

  薛睿闻言,暗生惊讶,别人或许会说大话,但余小修是个实诚孩子,这话即便夸张,应该也有九分真,他原来只道余舒算学好,那天带她到定波馆,又见了她的旁的本事,现在看来,她竟在别处竟也不是假把式。

  有这样的能耐,是要比他见过一些易学世家的子弟都要qiáng多,这些本事,她究竟是打哪儿学来的?

  薛睿坐等了好半天,余舒足算了他往后十日的祸时,才停下笔,只是脸色有些凝重。

  “如何,可是算好了我何时能够升官发财?”

  “升官发财肯定是有的,”余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随后一犹豫,“不过有一件事,你确要小心为妙。”

  薛睿神色不变:“何事不妨直讲。”

  “今日是初九,后天,也就是十一这天,你最好是不要出门。”余舒正色道。

  薛睿不解:“为何,你是算到了什么凶兆吗?”

  余舒点点头,“具体是什么事我便算不清楚了,但这卦上显象,你后天会逢祸,貌似事还不小,”她想了想,又道,“你若信我,就再找一位jīng通凶兆的先生卜一卜,当避则避,切不可大意。”

  她的祸时法则虽然判的准确,但常见到一些不曾见过的例子,算出有祸,却不知是何祸,薛睿这一件,就是她不曾见过的,不是血光,不是破财,然有凶兆,还不是一般的小灾小厄。

  在她看来,若不能知祸,待在宅中闭门不出,便是最简单有效的避祸手段,凭着薛家家业,宅中风水定然大有玄机,若要避祸,更加稳妥,是以有人逢难,便喜到贵人家中躲灾,就是这个道理。

  薛睿知道余舒不会拿这事同她开玩笑,她既然开口提醒,那便是真算出了什么。

  “府上是赡有易师,我今日回去便请教。”薛睿道。

  “这样最好,你务必要小心。”余舒又多叮嘱一句。

  第一百九十五章男女授受不亲

  薛睿从余舒家中离开,径自回了薛府,因昨晚未归,只是派青了消息回家,回来后,听说祖父下朝,就先到北院主屋去向老人家请安。

  薛老尚书已从下人口中听说了他昨晚一夜未归是去办公务,在书房见到他,并未详问,薛睿也就未提起余舒。

  然而薛凌南又jiāo待了一件正事给他:“后天是七皇子加冠寿辰,你代替老夫送去贺礼,席上多留片刻,等皇上赐封后再回来。”

  大安的皇子们,不比前朝,统统居住在京城,十五出宫建皇子府,二十弱冠之前,是不封任何王爵的,需要到加冠这一日,方才以郡县赐封,仍留在京城遥领。

  七皇子乃是尹淑妃所出,还在宫中学年时便被皇上派了几件事务,颇得圣心,他加冠之日,薛凌南不便亲往,是以派长孙前去,算是面子到了。

  然而薛睿才从余舒那里听到劝告,要他后天闭门不出,此时听了薛凌南之言,心中一计较,便犹豫出声:“祖父,孙儿前不久才在定波馆同七皇子闹翻,这便在他冠礼上露面,是否不妥?”

  薛凌南坐在书桌后,翻阅着案上公折,头也不抬道:“老夫是让你找个机会同他断了以前jiāoqíng,却没说你不能同他有jiāo道,你如今在朝为官,不比从前无拘束,似这般寿宴场合,只要耳聪目明,多少是能学到一些东西,不可不去。”一句不可不去,便让薛睿知道这宴他是非要赴了,低下头,薛睿称道:“孙儿知了。”

  “去吧,你昨晚一夜未眠,今日轮休,便好好休息。”

  薛睿退出书房,并未回自己院子,而是带着一个小厮,去了西座跨院。

  小花园后头留有一院,门口两个丫鬟正在说悄悄话,见了薛睿来忙分开行礼,怯怯叫道:“大少爷。”

  薛睿停在门口,“赵先生在做什么?”

  “正在院子里画画儿呢。”

  “进去通传一声。”

  “是。”

  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大少爷,赵先生请您进去。”

  薛睿留下小厮在外等候,进了院中约有一刻过后,再从里面出来,脸色比起方才没什么变化,但要细看,是能瞧见他眉间一缕困惑。

  这位被赡供在他们府上的赵先生,乃是当年京城一位赫赫有名的大易师,jīng通面相和星象两科,曾经门前过客不绝,后因得罪了贵人,薛凌南为其解困,才在薛府留下为薛家入幕之宾。

  余舒焉定他后天有祸,但是他方才请赵雁林为他掌算,说他面上并无凶相。

  难道是她算错了吗?

  余舒的脚肿着,哪儿都去不了,闲适在家,等着薛睿的消息,就让余小修提笔写了一封平安信,打算寻个时候出门,找家驿馆快马送往义阳报平安。

  昨夜下了一场雨,天又冷了几分。余舒早上起来连打了三个喷嚏,发现一chuáng被子少了,还好她早有准备,吃了早饭,就让余小修把收在柜子里的新棉被抱出来,送了一chuáng去景尘房里,又把夏明明原来那屋的褥子撤了换到她chuáng上。北方冬天冷,过冬要是没有两chuáng被子,就等着挨冻吧。

  余舒正坐在桌边指挥余小修铺chuáng,听到院门敲响,就让他出去看看是谁,没防着竟来了个不速之客。

  “景大哥,余大哥,我来看你们啦,快出来,我带了我娘煮的茶叶蛋给你们尝尝,可好吃了。”

  一听到这声音,余舒便觉得头疼,扶着桌子站起来,顺着窗子往外一瞧,就见周芳芳挎着个篮子站在院子里。

  就不能让她安生一天么。“景大哥,你的手怎么了!”

  余舒一瘸一拐地从房里走出来,就见周芳芳站在景尘屋门口,冲着景尘缠得厚厚的右手惊叫。

  “”景尘不知如何解释,一扭头,看到余舒出来,便递去询问的目光。

  “昨日劈柴砍到了,”余舒随口瞎诌,笑瞪了一下正冲周芳芳后脑勺翻白眼的余小修。

  周芳芳也细想余舒家中买的都是现成柴火,哪里需要人劈,只是撅着嘴责备景尘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的手是拿来写字的,劈什么柴火啊,伤的重不重,看过郎中了吗?”

  “”景尘不会说谎,也不知道怎么接话,gān脆不做声,偏偏小姑娘话多,一个劲儿地抱怨,最后竟说到余舒头上去:“余大哥你也是的,景大哥身体不好,你让他做那粗活儿gān什么。”

  余舒也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小丫头只看着她景大哥,怎么就没瞧见她还瘸着腿儿呢。

  “不是他要我做的。”景尘半天总算说了一句话,扭头看单腿站着的余舒,道:“回屋去坐,站着不脚疼么。”

  余舒朝他咧嘴一笑,摇摇头,伸手搭了余小修的肩膀扶着,周芳芳这才发现余舒腿脚不便:“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景大哥不是劈柴伤了手吗,斧子掉下来,砸了我脚一下。”余舒随便两个瞎话,就是一个故事。

  周芳芳深信不疑,就没好意思再埋怨她。

  余舒问道:“今日来走亲戚啊,许大娘不在家吗?”

  周芳芳举起手里的篮子,“在呢,我来给你们送茶叶蛋,我娘从姥姥家回来了,要我过来谢谢你上回帮她算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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