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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24)

  她原本想存够了本钱就去做个小生意,再一步步做大,但现在来看,是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第二十九章东窗事发

  且说曹子辛一气之下丢下余舒往西边走,出去百来步,又觉得自己生气的可笑。

  同一个小孩儿置气算什么事,何况那孩子还不认识路,是他把人领来,就这么把人丢在大街上,着实说不过去。

  于是曹掌柜的调了头,往回去找余舒,在牌坊下面没见到人,就问了路边摆摊卖梨子的小贩,刚才他们闹的动静不算小,很难不引起人注意,小贩指了路东,说看见抱箱子的少年往那边去了。

  曹子辛便匆匆找过去,一路张望,刚巧就错过进了“孔氏易馆”的余舒。

  且说余舒在万象街东段兜了一圈,没见到曹子辛人影,就准备打道回府。

  她想偷个懒,就在街头问了拉人的马车价钱,一听说到长门铺街要二十个铜板,还得等够一车人才能走,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地抱着箱子一步一步走路回去,殊不知那头万象街上,曹掌柜的正因找不到她急得满嘴上火。

  回程的路比来时要短,所幸余舒不是路痴,走过一遍的路都能记得,回到纪家杂院下人房,天还亮着。

  她这小身板头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回去后难免两腿发软,在桌边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gān,把箱子往chuáng尾一丢,就穿着鞋子趴到了chuáng上。

  “啊”

  走了一个下午,累死她了。

  趴了一会儿,余舒缓过气来,“小修小修”地叫了两声,没听人应,就一骨碌爬了起来,走到屋门口往外喊:“刘婶,小修哪去了?”

  刘婶没在院子里,就没人应她,余舒捋了捋头发,先关了门,把裙子换回去,端了水盆要出去打水洗脸,一拉开门,就撞上伸手推门的余小修。

  “哪去了?”

  余小修面色不愉,扬了扬手里一只小纸包,道:“去问周六叔讨毒鼠药。”

  杂院里有好几排房子,余小修口中的周六叔是纪家的一个花匠,就住在后头一排房里,因刘婶没事会给他烧个下酒菜,对姐弟俩还算照顾,是纪家少有会给余舒余小修好脸色的下人之一。

  “拿鼠药做什么,屋里有老鼠?”

  “嗯,”余小修闷着脸进了屋,走到自己chuáng边,踮脚摘下挂在chuáng梁上的油纸包,回来到桌边坐下,拆开纸包,露出里头碎的七零八落的点心渣和冬瓜块,拨了一点出来,捏碎后掺在那包鼠药里。

  余舒很清楚地听见他在磨牙,回头一看衣柜上,早上被余小修收在柜子顶上的两包点心不见了,想清楚原委,她笑了两声,便抽了板凳在余小修对面坐下,两手托腮,调侃道:“白天不知道谁说,咱们家穷的老鼠都不肯来,这不给你一句话招来了。”

  余小修使鼻子“哼”了她一声,拿着那包掺好的鼠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撒鼠药,衣柜底下,两张chuáng底下,四个墙角,不放过任何一处鼠辈可能经过的地方,可见他是被那偷吃的老鼠气的不轻。

  余舒看看油纸包里零零碎碎的芝麻苏和冬瓜条,暗道一声可惜,伸手把纸包起来,准备拿出去丢了,走到门前,却被撒完鼠药的余小修拉住胳膊肘:“gān嘛去?”

  余舒看他盯着自己手上的纸包,会意道:“不能吃了,我拿出去扔掉。”

  “不许扔。”余小修声音拔高,伸手去夺。

  余舒一扬手躲过他,笑道:“都被老鼠啃过了,不扔难道还要留着吃?”

  “老鼠咬的都被我掰掉了,这是gān净的,怎么不能吃!”余小修急地跺了跺脚,蹦起来去抢那包碎点心。

  深明鼠害的余舒哪会给他,躲来躲去,被他追着满屋子跑,最后实在没了力气,气喘吁吁地伸手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架开,仗着手长脚长,举高了那包点心让他够不着,严肃道:“好了,不许闹,和你说正经的,你以为老鼠没咬过的地方就是gān净的?你怎么知道它没在这上头爬过抓过,它们吃东西之前可不跟咱们一样还晓得先洗手,得着什么抓什么,那得多脏啊,你吃坏肚子怎么办,花钱看病还要受罪,就为了贪个嘴?”

  余小修猛地一张嘴想要辩驳,下一刻又闭紧,负气扭过头,闷声道:“丢就丢吧,又不是没吃过。”

  余舒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拎着那包点心出去了。

  她岂会不知余小修不是为了贪嘴,昨天看他吃点心的小心样子,就晓得这孩子长这么大没吃过什么零嘴,好不容易有人给买了一回,还没吃几口,就这么被老鼠给糟蹋了,他肯定心疼的不得了,留下那半包点心怎舍得丢掉。

  余舒拿着剩下的点心到杂院外头堆垃圾的地方扔了,转身往院子里头走,听见背后有人喊她:“余姑娘。”

  她扭头看是两个面色不善的家丁,下意识就退了两步,防备地看着他们,三老爷后院起火的事才过去没几天,别再是又有人爬墙被抓,栽到翠姨娘头上了吧?

  “老太君找你和余少爷过去东院问话,你进去把余少爷叫出来吧。”

  老太君找他们gān吗?

  短暂的疑惑后,余舒脑子里便有了主意,既不是翠姨娘犯了事,那必是昨天她在小花园揍马伟博的事被捅出去了。

  这下可坏了,她光顾着高兴和余小修和好,把这事儿给忘了,昨天晚上被小修喊了声姐姐,晕陶陶地没把屁股擦gān净就走了,那马伟博貌似今天上午是没到私塾去上课吧。

  坏了坏了,让纪家老太君给逮着了。

  那老太太能因为她的前身摔了一块玉,就把人关祠堂里憋死了,这回她揍了人家唯一的外孙,还不知要吃什么排头。

  “老太君找我们什么事儿啊?”余舒怯怯问道。

  “让你们去就赶紧去,哪来这么多话。”纪家下人的通病,就是眼睛全长到脑门顶上了,看路都用鼻孔。

  “我弟他出去玩儿,不在屋里啊。”

  两个家丁对视一眼,大概是都不愿意在这里等人,于是对余舒一招手:“那你跟我们走。”

  “哦。”余舒乖乖地跟在他们后头,心里默默盘算着待会儿见了纪老太君得怎么个说法。

  关小黑屋是万万不行的,这事儿她有yīn影,要不然给马少爷也揍她一顿得了,那小胖墩虚的很,给他把刀都不见得能打死她。

  第三十章纪盼

  从下人住的杂院到纪家祖宅正房大院,要曲曲折折走好一段路,等余舒被领到了纪老太君跟前,外头天已经暗下来。

  余舒站在门口,门是两扇开的红木门,门头挂着两张帘子,用青竹篾子细细编成的门帘一半卷着,一半落着,上头一层层打着红丝绳络。

  竹帘正中垂着一把倒扇,扇是玉石质地,两块巴掌那么大小,纹路鲜明,造型十分jīng致,玉白里头流着些盈huáng,就好像自己会发光一样,这样一个风水摆件,搁在易馆卖大概是要上百两,就这么大喇喇地挂在门帘上当个装饰品,不免让余舒多看了两眼。

  “老太君,余姑娘来了,余公子出门玩耍,没寻见人。”

  家丁懒省事,根本就没去找余小修,自动将余舒的话编了一遍回报,余舒就站在门口,低着头,抬着眼皮往里面瞅。

  屋里坐着三个人,最里面靠墙摆着两把太师椅,一张空着,整整齐齐地铺着绿条花靠背,一头搭在椅背上,一头垂在椅子下头,另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富贵bī人的老妇人,体态偏瘦,样貌威严,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髻头上密密麻麻地簪着金玉头饰,脖子上挂老长一串翡翠吊珠,一直垂到腹部。

  这是纪老太君。

  侧边上离她不远坐着一名中年妇女,眉目大气,比老太太穿戴俗些,但也不差哪去,衣领下头露出的一串珍珠颈链,一个个奶白的珠子要有大拇指粗。

  这妇人身边立着个圆腰胖肚的少年,脸白皮光,一见到门口的余舒,就惊地睁大了眼,低着头往妇人背后缩了缩。

  认出马伟博来,想当然这妇人,该是纪家那位嫁给义阳城马县令的大姑奶奶纪盼了。

  见这阵仗,不用问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纪老太君听完家丁禀报,并不吱声,冷着眼打量了门外的余舒。

  余舒也不主动问候,就老实地站在门外。

  先出声的是纪盼:

  “你就是余舒?”

  纪盼这等身份的官太太,翠姨娘都没有挨跟前说话的机会,更别说是余舒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出身,在纪家住这么久,能让她知道个名字就不容易了。

  “是。”

  余舒来的路上原本设想,姑奶奶要是见到她,肯定会先发一通脾气,毕竟昨晚她把马少爷打的不轻,她拿扁担敲了他十多下,就是没破,也会出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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