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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243)

  站在二楼犄角一间房门外,余舒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敲门。

  “文公子,文公子在吗?在下余舒,前来拜访。”

  连叫几遍,房里才有了动静,门一被拉开,先露出一张冷淡的脸孔,上下把门外人一扫,看到了余舒手里的包子,多停了那么一停,转身进了屋,没让客人,也没拒之门外。

  余舒自觉地同薛睿进去,反手带上门,飞快地环顾了内室,屋里chuáng铺桌椅摆的局促,各式家具只有五成新,显然是间下等客房。

  文少安坐在四角方桌边上,面容比余舒那天见的还显清瘦:“找我何事?”

  余舒对薛睿使了个眼色,两人走过去坐下,放了盘子里ròu包在他面前,余舒先自拿了一个,啊呜咬上一口,边吃边递了一个给文少安,咽了嘴里的,道:“培人馆的包子馅儿多,是比外头卖的好吃。”

  文少安看她一眼,眼神几闪,最后还是接了包子,低头咬下,尽管实在饿了,动作依旧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吃相要比余舒这个女人还文雅一些。

  待吃了两个包子,余舒才拿手巾抹抹嘴,提起正事:“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我测一个字。”

  文少安道:“五两银子一测。”

  薛睿这还没笑,想说总算遇上个比余舒还认钱的,就听余舒道:“四两,你刚吃了我买的两个包子。”

  文少安头一抬,慢腾腾道:“一个包子值五角银子吗?”

  “你怎么不算我还给你送上门来呢。”余舒翻白眼,当她有那么好心给他送白食吗。

  “.¨要问什么?”最后还是文少安妥协了。

  薛睿一乐,他就知道这丫头没那么好心,结果还是想占人家便宜。

  余舒两手叠在桌上,趁机打听:“都能相得出来什么?”

  “前程,运势,吉凶,福祸,生死。”

  余舒一脸怀疑:“有这么厉害?”

  薛睿心中亦对眼前少年存疑,但既然余舒找来,必有她的道理,他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文少安倒是有些职业道德,实不相瞒:“那是能从字上相出来的,然我功力还不到家,若说准头,就是前程运势,再加帮人排忧解难。”

  余舒暗自点头,就从袖子里摸了一张纸出来,放在桌上,正是在定波馆求湘王写的那个。

  文少安一手压在纸上,不及打开看,先说:“只能问一个,你先说。”

  余舒沉吟片刻,扭头看了看薛睿,对文少安道:“那你就帮我看一看,此人心中有何烦恼,需要如何解决?”

  文少安点点头,先是闭目养神了方刻,才将手中字条展开,两眼盯在纸上,目中闪过jīng光,须臾,便将那纸张推给余舒,忖度道:“这上一个‘愁,字,此人入秋之前平添一桩心事未了,秋前,是夏,夏来多烦恼,‘火,在‘心,上烧,急火攻心必是不得发,此事还另有隐qíng,不足为外人道。再看这个‘禾,,去一笔就是‘木,,木火相接,必藏祸,一个不好,恐要惹火烧身,不是等闲人能管能理之事,我看这人笔格,然是富贵在身,荣华迹象,自有保证不损自身,我劝你一句,若要多管闲事,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不知是不是被两个包子贿赂,他这次解释的十分详细,话毕,文少安看向余舒身旁的薛睿,俨然是将这一字,当成了他写的,想也没想这一个字,会是湘王亲笔。

  余舒有意引文少安误会,不做解释,将文少安的话一一记下,收起了纸张,取出钱两给他,拱手道:“多谢。”

  “不必。”

  文少安起身送他们到门外,关门前,突然又叫住余舒:“过几日,我就不在这里住了,莫要再来此地寻我。”

  余舒想问他搬去哪里,但见他神态冷清,未必喜欢纠缠,就笑笑点头,“那你多保重,再会。”

  两人离开,到楼下,余舒扭头询问薛睿,“你看此人如何?”

  薛睿正在思索别的事qíng,听她一问,就回神道:“非是装腔作势之徒,属能人之辈。”

  余舒道:“几天前他帮我测过一字,极准。”尤其是那句“竹篮打水一场空”,将她料个正着。

  薛睿道:“刚才他那番话,你听后是否有所获益?”

  “获益是有,只不过,于答卷并没多大帮助,”余舒“啧”了一声,心道投机取巧还是不行,她的祸时法则都不能轻轻松松地预测湘王失物之地,怎期望别人能通过一个字窥破呢。

  易学中事,薛睿帮不上忙,就没再细问,转而道:“还去哪儿吗,我送你回家。”

  “不急回家,说了要请你吃饭,这儿太乱,我们换个地方。”已经误了时机,再急也没用。

  两人于是出了培人馆,在附近找了家gān净的酒楼,余舒难得大方包了雅间坐,点上两荤三素一道汤品,食白饭,温了一壶酒。

  等饭菜上桌的空当儿,思索了一路的薛睿忽然开口问道:“今日见那公子叫什么?”

  余舒道:“他说他姓文,名少安。”

  “是闻声之闻,还是文人之文。”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等下再去打听?”

  薛睿心中已有计较,摇摇头,“那倒不必,吃完饭你赶紧回家去。”

  饭菜上桌,余舒给各自斟酒,薛睿因天冷酒暖,就没拦她喝,三两盅后,余舒胃里热乎了,就借酒兴,朝薛睿举了杯子:“薛大哥,我再敬你一杯,喝完这杯酒,我有一件事冒昧相求,望你能答应。”

  能让她开口相求,薛睿心中已猜到是什么事qíng,不动声色地举了杯子,同她碰上一个,仰头饮尽,辛辣过喉,低声道:“你说。”

  余舒神色一整,道:“我想求你帮我找寻景尘下落。”

  果然,薛睿听她直接用上了“求”字,为着另一个男子,饶是早有所料,胸口还是闷了一回,笑不出来,在女人面前,他何尝有这挫败的时候。

  余舒小心看着薛睿脸色,心中无奈,若有更好的办法,她万不会央求薛睿帮她去找景尘,这太不识相,太不通qíng。

  “不是已经答应过你吗,放心,我昨日就已派人去打听,景少侠的形貌很好辨认,只要他不刻意躲藏,还在这安陵城里,我保证一个月内,让你见到他人。”

  薛睿自云不是言而无信之徒,既答应了她,就不会再去为难她,做那小肚jī肠的人,有什么意思呢。

  余舒既是感激,又觉惭愧,说谢字不足道,便闷了一口酒,心中火辣,念顿起,低声丢下一句重话:“日后你若用得着我,只说一声,万事不惧。”

  薛睿这时的脸色已有些淡了,轻轻“嗯”了一声,桌上气氛又恢复到早晨两人出门前的样子,不咸、不淡,不冷、不热。

  吃过饭,薛睿送余舒回去,顺路去百川书院接余小修,将姐弟俩送到赵慧家门口,也没进去打招呼,只说明晨会派马车来接送余舒,就走了。

  余小修隐约察觉到两人不对劲,进门时候小声问余舒:“姐,你同薛大哥怎么啦,是不是吵嘴了?”

  余舒头疼道:“没有,少瞎猜。”

  说话就要往后院走,被从前厅里钻出来的小丫鬟芸豆叫住:“姑娘和小公子回来啦,裴先生来了,请你们先过来说几句话。”

  原来到了年根,就要新chūn,裴敬商会的正事处理妥当,落好了脚,想到赵慧他们可能无暇置办年货,就让手下人一起捎带了,今日特意送过来,让他们一家子能过个好年。

  第二百四十章死契

  话说裴敬抽空来了赵慧家里,提到了几天前薛睿到泰亨商会打听他们住处的事,那时薛睿自称是曹子辛,裴敬因见过他一面,没有怀疑那是假名,这时问起薛睿在京城什么营生,贺郎中和赵慧说不清,刚好余舒和余小修回来,就找到屋里来问。

  余舒知道薛睿要隐瞒身份,便不提他是官宦之家,含糊道:“好像也是做生意的,我倒没仔细问过。”

  裴敬既知景尘离开之事,受了贺郎中夫妇的委托,对余舒道:“我这名下管的几个铺子,都打过了招呼,若有人看见形似景公子的人物在街上走动,会一早来通知你们。”

  余舒感谢:“多有劳裴叔费心了。”

  余舒又被赵慧拉着说了几句话,问她身上哪里不舒服,给贺郎中看过脉搏,就让回屋喝药去了,留下余小修同几个大人坐坐。

  回到房里,余舒没多耽搁,坐在书桌前取了纸笔算盘,就开始研究今日得来的湘王爷八字。

  余舒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既不能求全,能算出来多少是多少,哪怕明日她答出个湘王失物的时间,不知地点,也好过jiāo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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