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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256)

  “这一袋你放做零花,爱吃什么买什么,最好是换成了铜钱好用,记得别一回带在身上谨防丢了。你的学费等几日开学,我陪你一起去见见宋院士,那时再jiāo。”

  余小修见她一回竟给了他七八两碎银做零用,傻眼道:“姐,咱们往后还过日子呢。”

  余舒“啧”了一声,伸手刮了他鼻子一下,笑道:“怕什么,用了再赚就是,你还当咱们是穷人么。”

  不说她讹纪家的钱没到手里,这个月起她要在薛睿的酒楼做事,一个月领八十两银子,还不算红利,给余小修jiāo那高价的学费是绰绰有余了,再加上福安镖局的供奉,还愁没钱用吗。

  她也没同余小修仔细解释,就抱了箱子里剩下的钱,去找赵慧。

  余舒住在赵慧家这些时日,看得出赵慧夫妇因为开那医馆,日子过的并不十分轻松,赵慧又一门心思待她好,今天给做衣裳,明天想着给她买首饰,她那嫁妆恐怕已经搭了不少进去。

  余舒早想着把她存的钱拿给赵慧,只是一直没什么说辞,这前几日除夕认了gān娘,成了一家人,刚刚好给了她借口。

  费了一番口舌,余舒总算把钱箱子塞给了赵慧,用不用且由着她,先放在她这里。

  对这笔钱的来路,余舒解释说是帮一个富人算命得来的酬劳,其实真相差不多,这钱除了那回她帮薛睿赌酒所获,再多就是夏江家给的,可不是因为她救了夏明明一条命么。

  诸事jiāo待妥,余舒回房一个人静下,大歇了几口气,只觉得浑身疲乏,眼睛酸涩,在怀里掏了掏,摸出白天买的那个guī板,对着炉子比划了比划,最后收起来没有烧。

  这卜算甚是耗神,尤其是借用卜具,jīng神不好的话,正常有五成准都降到了两成,她今天实在是累了,不宜卜,且等明日再算一算,景尘身在哪个方向。

  未掷一卦,余舒熄了炉子,脱鞋上chuáng,她给自己掖好了被子,枕在带有一股松香的棉枕上,看着照在窗前淡淡的月光,回想这今天发生的事qíng。

  先是被纪家那老家伙要挟,憋憋屈屈地就范,后来她又告诉薛睿了这前前后后经过,他发了一回脾气,最后竟提出来要和她以兄妹相称,解了她一直以来的困扰。

  这一天过得,还真是惊喜jiāo加,悲愤俱存。

  然而好坏参半,总算不是太糟。

  余舒小声嘀咕着,又“嘿嘿”yīn笑了两声,渐渐沉进梦想,没有多余的jīng力去长吁短叹,明天起,那日子才该叫“jīng彩”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登门

  初五早晨,循俗放pào去晦,赶五穷,吃罢早点,余舒坐在前客厅等着纪家来人接。

  赵慧让沈妈将她昨晚收拾好的行礼拿到前面,贺芳芝今天没有出门,喝着晨盏,和余舒在讲一些chūn日的养生之法,譬如可煮腊梅茶、茉莉茶,食之清淡,早起行足日落搓耳等等,余小修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金宝懒洋洋地趴在余舒腿上,被她轻搔着后背,舒服地抖着一对小耳朵。

  日出过后,纪家便来了人,一驾马车赶到赵慧家门口,来接人的有一个管事和一个丫鬟,到了门前,并不进来,只让守门的小厮进去禀告,喊余舒出来。

  余舒看时候还早,薛睿没来,就让小厮出去说她还没收拾好,让人在外面等着,并不请入内。

  赵慧奇怪问她:“怎么不走?”

  余舒道:“昨儿和曹大哥提起来,害怕今天纪家没人来接,他就说了要让老崔来,再等等,我坐老崔的车去。”

  门外那管事听说还要等,抱怨几句,又和丫鬟坐上车等,显然是不高兴接了这差事。

  这一等就到了隅中,余舒听到家里小厮跑腿来告说车来了,就别过她gān娘gān爹,赵慧非要送到门口,芸豆沈妈一人帮着提了一只包袱。

  到门口,就见两辆马车并排停着,都不起眼,但因车边站的人,很容易分辨,老崔一瞧见余舒,就跳下前座,一手抓了套马索,一手挽了帘子,笑着招呼:“姑娘请上车,东街遇上娶亲的,绕路来晚了。”

  余舒看薛睿并不在车里坐,心里嘀咕,扭头对纪家来人道:“我坐这辆车走,你们跟在后头吧。”

  那纪家的人还不愿意,说:“老爷吩咐了我们来接,姑娘还是同我们走,不然路上岔道了怎么办,还要回头去找你们?”

  余舒懒理,吩咐沈妈将两包行李放在老崔车上,又回身摸摸赵慧的肚子让她注意三餐休息,最后拍拍余小修肩膀,嘱咐道:“好好听gān娘的话,回头接你去看娘。”

  余小修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她,让余舒差点不忍心走,把手里热乎乎的一团金宝递给他,谁知小家伙拿爪子勾了她的衣袖,“唧唧”乱叫甩也甩不开。

  余舒好笑这小畜生平日最怕她,今天反缠起了她,不管它听不听得懂,顺着它的毛道:“我可不是去什么好地方,你还是在这儿过好日子吧。”

  纪家的人看她拿了一只耗子玩,那丫鬟差点叫出声,一脸惊吓地躲到了管事的身后头。

  余小修看金宝挂在袖子上耍赖,忍俊不禁,就提议道:“姐你带它去吧,还能做个伴。

  余舒正愁扯不下来金宝,听他这么一说,心思一动,就笑道:“也好。”

  于是将金宝塞进袖管儿里,反身上了车,朝赵慧他们挥挥手,老崔放下帘子,催了马走,纪家来的人不得已跟上去。

  老崔驾车,不理那纪家的人往哪儿走,一味在前,从城南过了乾元街,在坊门外停下,请了余舒下车。

  纪家的马夫老远看着了,忙同车内人说,管事探头出来瞧,只见余舒从一辆车换到另一辆车上,他有些见识,认得那新来的一辆朱顶粉宣的华车,乃是朝廷官员制用,吃惊奇怪,催车夫赶上,想看是谁,但没能到跟前,就又被甩开了。

  再说余舒中途换车,见着车里的薛睿,瞧他身上锦玉冠,发鬓一丝不苟,肩扣棕裘,对襟分寸不乱,领镶银纽,边角一尘不染,腰坠着锦囊玉环、青绶金穗,从头到脚无一不致,好一副英姿堂堂的贵公子的打扮,竟比平常还要讲究三分,她就猜他是为给自己撑场面,忍不住笑道:“大哥,你就是不这么穿,只管报上名号,人家也知你是薛家的大少爷,不敢怠慢。”

  她这一声“大哥”喊的自然,薛睿也笑了,睨她一眼,道:“这是我惯常衣着,只因你是个不讲究的丫头,看不出好赖,我与你来往时才一切从简,今天是新chūn破五,正要穿新衣戴新帽才应节,以为人人都像你不守习吗?”

  说着他扫了一遍余舒身上穿戴,却还是前两日见的那身裙袄,一样儿没变。

  听出他话里嘲笑,余舒不急不慢道:“我正要说等几日去置办行头,往后穿的体面些。”

  薛睿看她竟然有了心思打扮,便出谋划策:“何必要等几日,明天你到忘机楼,我找两个裁fèng拿了布料和画册去给你量身段,看你喜欢什么样式,一并制了。”

  余舒本想说不用麻烦,但一转念,昨天才和他jiāo了兄妹,再去矫qíng未免没趣,就点头说“好”,心记着明日出门要带够了钱,免得他再给她垫。

  这时候,金宝“唧唧”叫了两声,从余舒袖口里探出来,薛睿看到那小huáng毛,并未做惊讶,他早知他们姐弟养了一只老鼠似的小物,听余小修说起过来源,薛睿身在富贵之家,从小见识的玩物多,什么花鸟糙鱼都是寻常,甚有人圈养了虎láng,似鼠辈也无不可,且看着他们养的gān净,就没大惊小怪。

  余舒知道金宝是闻到了茶几上几盘点心的香味,犯了馋虫,就掰了一点喂它,见薛睿看着,就说:“我带它去做个伴,省的换了地方夜里睡不着。”

  薛睿提醒道:“当心被猫抓了。”

  余舒就戳了戳金宝脑袋,警告它:“听见没,别乱跑,被猫抓到一口就吞了你,喊救命都来不及。”

  薛睿看她同老鼠说起道理,只是笑,未置一词。

  说话间,就到了右判府门外,而后头追赶的那辆马车,早不知被甩到了哪里。

  薛睿没有急着下去,先是让车外的随从拿了名帖去门上递,以他的名义求见纪怀山,没提余舒什么事儿,帖子上写是“大理寺少卿薛睿”。

  候有一盏茶,就有管家到车外来请。

  余舒跟着薛睿一前一后下了车,随从后头拿着她的包袱行李,管家不认余舒是谁,看了奇怪,却因忌惮薛睿身份,没好过问。

  “薛公子请这边走。”听称呼,就知这管家认得人,不然是该喊“大人”,而非公子,说到底薛家在安陵门第太盛,无有人不识。

  进了别人家的园子,薛睿不见半点拘谨,只是身上少了几分和气,多了些由内而发的傲气,偶尔还会停下来,指着园中景色,侧头同余舒讲一讲:“这右判府建成在宝太年间,当时司天监任职的右判大人是已故的舟荏兴老先生,宝太初年大衍三榜百元出身,以擅看风水名于世,如今的皇陵东墓就是他那时主策督建的,你看这园中风水,也是出自他手笔,而后几任右判入住,都未敢擅自变动,是知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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