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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497)

  不知他是否想过,她也是一个女子,心再狠也是女儿身。

  薛睿总算知道了景尘和余舒两个月前突然变得陌生的原因,心qíng却一点不觉得放松,面对余舒黯淡的眼神,他只是觉得心头莫名的发紧。

  他不能去评价景尘有多无qíng无义。因为他不是景尘,不懂得他的那些苦衷可若是这世上也有一个人,能不在乎他的身世是好是坏。能为了他的安危不眠不寐,能将生死jiāo付到他的手上,为他喜为他悲,为他吃苦受罪,那他纵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会辜负这一人心。

  他羡慕景尘,遇到了这样一人。又庆幸自己,没错过这样一人。

  “既然他与你绝jiāo,为何前不久又找到你坦白,你说是同一个原因,那是什么原因?”

  薛睿敏觉这才是整件事的关键。

  “…我就是景尘要找的那个破命人。”余舒冷声说罢,转过头去看薛睿的脸色,问:“你说可笑不可笑?”

  薛睿瞳中闪着浓浓的黑光,板着脸道:“一点都不可笑。”

  “那还有更可笑的,你要不要听?”余舒抓着扶手的掌心冒出一层细汗,表面上看着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紧张。

  她真不知薛睿听说了下面的事,会作何反应,他会选择和她一起承担吗?

  还是说,他会和景尘一样,权衡了轻重与利弊,果断地选择将她放弃?

  “你说。”

  余舒平整了呼吸,极力平淡地说完一整段:

  “若要破解景尘祸子命数,则需与我这个破命人结为夫妻,成亲生子,若不然,则将危及这天下太平,为皇命所不容许。”

  薛睿的脸色腾地变了,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握紧拳,瞠起目,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简直荒谬!”

  家国大义,朝廷兴败,需要用一个女子的终身来成全,这不是荒谬是什么!

  “是啊,荒谬,”余舒讥笑道,“我也想不信这是真的,但是我不信没用,只要今上相信,大提点相信,我便做不了主,景尘也做不了主。能做主的人,哪里会为我这区区一个小民考虑什么,便是景尘这个公主之子,还不是在深山里一待十余年。”

  《玄女六壬书》上的记载有几分真她不可考,但哪怕只有一分可能xing,只要危及国运,做皇帝的都不会冒这个险。

  莫说是为此决定一两人的命运,就是死上十个百个,也不过是一句话。

  薛睿经过最初的不平,这时往深处一想,深明利害,不禁背后冷汗直下。

  不知许久,他心思转过几道,方才抬起头,深深看着余舒,眼神里有一些淡淡的yīn沉:“那你…答应他了吗?”

  “答应他?”余舒被触动了某一根神经,眼皮跳动,轻声相询:“你觉得我应该答应了他好吗?”

  薛睿抿了抿嘴角,低声道:“若不答应,难道你要与皇命相抵么,这般处境,由不得你,攸关xing命,阿舒,你的确是答应的好。”

  闻言,余舒脸色顿时一僵,十指抓紧了扶手,几乎要抠进木头里,她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堵的眼酸,只觉这天下人都要负她,却无一人肯替她着想,怜她无辜!

  她猛地站起身,咬咬牙,狠心狠xing,回眸对他冷笑,“让你失望,我没答应他,也不会答应他,我余舒纵然贪生怕死,惜命如金,可若不能照自己的心愿活在这人世上,倒不如去死!什么大安祸子,破命之说,我只知道——宁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薛睿抬头望着她一派的傲xing不改初心,眼神恍恍,他心悸如鼓,脑海里闪动与浮现的是义阳小桥下她被打的皮开ròu绽却咬牙不吭一声的身影,是她击鼓鸣冤在棍仗之下爬上公堂的身影,是她跪在司天监扭断了手指也要奋力相争的身影,是她立在酒宴中面对着高山仰止般的人物也要横眉冷对的身影!

  忽然画面一转,又回到了眼前人身上,但见她狠狠盯了他一眼,带着一股绝然,转身便要离去,薛睿心惊ròu跳,几乎是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从背后一把抱住她。

  感觉到怀中身躯的僵硬,他低叹一声,就在她耳边温声哄道:“你恼什么,该是我恼了才对。”

  “你恼什么!”余舒没好气地去扯他的手。

  薛睿却不放开,把手收的死紧,低头埋在她肩上,轻嗅她衣上皂香,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你不肯答应他,难道不也是为了我么,你不愿同他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与我相好么,你若不必顾及我,何必要如此为难自己,便是方才你那么凶巴巴地对我,也是想和我撇个gān净,让我能置身事外吧…阿舒,你的心思,大哥都懂得,又岂会不识好歹呢?”

  余舒便是方才有七分真火,听完他这一席话,也被浇熄的半分不剩。

  她垂在身侧的手臂动了动,慢慢抬起,仿佛举着千斤重,按在了他的手上,用力一握,扭过头,明亮的放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这是你说的,将来可不要后悔。”

  第四百九十六章云华之死

  “这是你说的,将来可不要后悔。

  听她声音冷硬,薛睿却是轻笑,收紧手臂将她清瘦的身体纳入怀中,认真道:“若是你与别人成婚生子,我才要后悔。”她不愿做那个破命人与景尘在一起,不得不说是有他一半缘故,面对如此敢爱敢恨的女子,他如何舍弃的下,至于日后风险,她都无惧,他怕什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而他现在只知道,如果放她离开,他一定会后悔。

  “阿舒不要怕,大哥与你一同想办法。”

  余舒向薛睿和盘托出了大安祸子的秘密,再看薛睿明确的态度,她心中的重担如同卸去一半,顿觉轻松,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甜蜜的心安—总算,他没有让她失望。

  看着薛睿近在眼前的俊颜,她心思一动,便攀着他的手臂,仰起头,轻咬在他薄厚适中的嘴唇上。

  薛睿眼神一晃,只觉得嘴唇被她虎齿尖尖咬着,亲昵中带着一点点讨好,说不出的痒麻,就好像怀里抱着一只收起了利爪的野猫,叫他忍不住怜惜。下一刻,他便反客为主,托住了余舒纤长的后颈,低头反咬住她的嘴巴,灵活的舌头扫过她的两颗尖牙,摩挲她香软的口齿,不急不躁,却又不容她退缩,感觉到她呼吸紧张,就用拇指轻揉她的颈骨,一下一下,让她放松下来。

  长长的一吻罢,余舒埋头在薛睿肩头,两手圈住他jīng瘦的腰背,轻轻气喘,舔了下被他亲咬的酸痛的嘴片,也没空儿去想他哪儿学来这般挑弄人的手段。

  薛睿抚着她后背,平复了身体里的躁动,清了清嗓子,道:“先吃午饭我们再来商量应对之法。”

  “嗯,好。”

  午后,两人来到三楼天井上。

  薛睿站在露台一角的风水池边上,低头看着池子底的五光十色饶是他见过珍宝千百,也不禁赞叹出声:“你这一手,真是奇了。”

  余舒摇摇头:“我也是头一次造这风水池,便胆大改动了许多的地方,谁知歪打正着了,前日还与裴舅舅商量着出手这些水晶石,都被他包揽过去了。”

  薛睿走过去在她身边的凉榻上坐下抖平了衣摆,言归正传:“照你的说法,目前圣上与大提点那里并不打算bào露你,所以就在太史书苑找了个替身,意图引蛇出dòng,将之前暗中针对景尘的那一伙人一网打尽。”

  余舒点点头,冷笑道:“之前曹幼龄恐怕也是这么做了枉死鬼,在江上截杀景尘之人和在太史书苑行凶之人,是同一伙的。他们不知从哪里知晓了大安祸子的存在,妄想从此下手破坏这一国之气运,图谋不轨,其心可诛,今上若不能将这一伙人连根拔起,如何敢把我这个正主bào露出去。”

  她可不是景尘,武功高qiáng,道行高深,住在铜墙铁壁的公主府,不怕被人暗算。

  在皇帝和大提点的眼里,她现在就是一个不知qíng的“弱女子”。

  “也就是说在伏诛那一伙人之前,谁也奈何不了你。”薛睿清楚了个中关节,很快便发现了余舒眼下这一时的安然无事。

  “不错,这一段期间,不但没人会勉qiáng我去为景尘破命,也没人动得了我毕竟我可是在当今皇上眼里挂了名号的。”

  余舒扭头看着薛睿,yù言又止道:

  “其实,我没不打算一直瞒你下去,早晚都要和你通气,毕竟你与我现在的关系,可不是能传到上头人耳朵里的,若不多加留意,你我都会有麻烦。”

  作为破命人要与祸子成亲生子,修秦晋之好,这才是当国者眼中的正道,哪里容许她心里去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薛睿要一意要和她共同面对,那么两人之间的感qíng就不能让外人知晓,说直白些——就是要薛睿和她偷偷摸摸地做一对有qí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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