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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561)

  六爻之中,鬼喻神,亦是怪,贼是盗,却可窃财,所以鬼贼发动,遇上天时地利,就是上吉,遇上小人作祟,就是大凶。

  这一卦卜出个结果,余舒便笑了。

  薛睿在这局中,可做了一回小人,刘灏和刘翼不管哪个,都讨不了好。

  到底是亲手卜算罢,余舒有了成算,放心许多,不再担心薛睿吃亏,一转眼,看到炉中变细变淡的烟束,不禁ròu疼。

  本来一丸醍醐香卜人吉凶小事,可以掷上二三回,被贺芳芝掰去了一些,她只是卜了一卦,就没了。

  真是经不起用。

  。……

  太阳升起来,从皇城脚下正阳门中走出几个身穿朝服的人影,前后不落几步,有老有少。

  几人出门停下,昨晚三更前后被宣至御书房薛凌南,对着大理寺卿郭槐安低头一施礼,道:“城碧这孩子办事冲动,幸得有镜明把持,才没闯出祸来,愚兄这里谢过了。”

  郭槐安和薛凌南同为当朝大臣,谈得上是知jiāo好友,见状,连忙扶了他的手,苦笑道:“老哥哥折煞我也,城碧也是我晚辈,遇上这等大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多幸圣上英明,明辨是非。只是往后这起案子由我追查起来,还得你搭把手了。”

  郭槐安昨晚和薛睿一起连夜进宫,就有了心理准备,这起案子真得要查下去,非得落在他头上不可。

  果然,皇上惊怒之后,传来两个皇子当面对峙,两人皆说冤枉,最后皇上一拍桌子,就说话了——

  查,魏卿,你给朕查到底,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肖逆子胆敢暗害朕的臣子!

  “放心。”

  薛凌南一口应承了。

  三人就在正阳门前分开,各自上了来接的车马。

  没了旁人,薛凌南一张冷脸便缓和下来,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下方的薛睿,道:“虽是鲁莽了一些,不过这件事,你做得好。”

  薛凌南是什么老人jīng。昨夜进宫,仅听薛睿当着皇上的面把事qíng说了一回,就知道哪里对,哪里不对。

  “宁王府的死士牌子。你从何处得来的?”

  薛睿低头道:“孙儿在外游历时,无意中得到的。”

  薛凌南一听是过去三年的事qíng,便没了兴趣多问,捋了捋胡须。道:“上月朝中提议立储,敬王有些呼声,宁王便撺掇了一回,这次他打的好算盘。想要坐山观虎斗,我看他xing急了一些,圣上近来身体抱恙。jīng神虽有些不济。但也不会容许他们胡来,宁王与十一皇子,不管最后是谁顶罪,圣上都会对他们多一份猜忌。结果两人反目,于敬王有利。”

  说着,自己笑了笑,摇摇头。不知想起了何事。

  薛睿不多话,祖孙两个没再就此事深谈下去,不是不上心,而是到这一步,已经不需要他们过多gān预。

  快到相府,薛凌南才又开口,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在外面认的那个义妹,就是那个能断生死的女算子,寻个日子带回府中,让老夫见一见。”

  薛睿眼神忽闪,抬起头,“祖父?”

  薛凌南两眼看着他,“即说是义妹,自然要名正言顺才好,等我见过她人品,不妨多认一个晚辈,让你们烧拜三香,正经结了兄妹。”

  薛睿神qíng一顿,慢慢点头,“我回头就说给她听。”

  “嗯。”

  薛凌南收回了目光,一推车门,被等在外面的管家搀扶下了马车,步履稳重地进了大门。

  薛睿在车中多留了片刻,紧抿着嘴唇,低头看着缠着厚厚纱布的手臂,嘴角渐渐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

  薛睿在家中换过衣服,再到忘机楼中,刚过了吃午饭的点儿。

  今日多云yīn凉,余舒正坐在院子当中的躺椅上看账本,见他走进来,便放下手里的算盘,笑望着他:“事qíng可还顺利?”

  薛睿点点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了。

  “那你怎么不高兴?”

  薛睿转头看她,“哪里见得我不高兴?”

  余舒挑挑眉,往前凑了凑,探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他额头,再一点他鼻子,最后一点他下巴,口中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见她将他全脸数了一遍,薛睿不禁失笑,神qíng蓦地轻松起来:“不过是累了,哪有不高兴。昨晚有没有好好休息,吃了午饭吗?”

  余舒摇摇头,“没吃,等你呢,饭菜都热着的,我猜你忙到现在,肯定没工夫吃东西。”

  薛睿笑容愈显,院中没有旁人,便抬手捏着她下巴,摇了摇,道:“好妹子,不枉大哥疼你。”

  余舒拍掉他的手,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拽着他右手袖子,就往屋里走:“我让人抓了药,待会儿吃过饭你就把药给我喝掉,可别嫌苦。”

  薛睿目光暧暧地望着她后脑勺,轻应了一声。

  ***

  吃过饭,余舒盯着薛睿把药喝了,见他眉头不眨一下,颇有些失望。

  这药一早她就让人煎好了,她事先好事尝了一口,苦的要死,她还想着能看到薛睿窘相呢。

  “怎么了?”薛睿不知余舒心里使坏,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只当哪里不对。

  “我看你喝完了没有,”余舒讪讪地接过药碗,放到一边,又倒了一杯茶清茶给他漱口。

  两人独处时候,一般都要私下说些不为人知的事,通常没有下人在旁服侍。

  几次下来,她做起这些端茶倒水的事qíng,倒也顺手。

  “快讲讲,昨晚你进宫复命,皇上是怎么说的?”

  薛睿砸了下嘴里苦味,向她娓娓道来:

  昨晚他去请了郭槐安一起进宫面圣,在皇上面前的说法,与他在郭槐安那里讲的一致,只不过最后将那两样证物递上去的,却是一向以铁面无私闻名在外的大理寺卿。

  皇上愤怒可想而知,一头是惨遭凶手的臣子,一头是处心积虑的儿子,甭管这事是哪个儿子做下的,都让他不能容忍。

  “其实我猜,圣上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还有一个原因在于你。”薛睿道,他故意在皇上面前指明了余舒被凶犯盯上的事。

  余舒眨了下眼睛,听懂了,冷笑道:“可不是,我这个攸关天下的破命人若是死了,莫说是一个皇子担罪不起,就是个太子,也得滚下地。”

  这话不假,不过金贵的不是她,而是景尘那个大安祸子。

  刘灏这次可是失算了,他想要除掉她,却压根不知道,她的命,不是他要的起的。

  “宁王什么说法?”余舒又问。

  “他,想当然是不会承认,至于刘翼,就更觉得冤枉了,”薛睿神qíng玩味,“可惜你不在当场,没有看见他们两人争执的场面。”

  宁王和十一皇子临时被叫进宫中,全然不知大祸临头,当皇上将那封密信和死士腰牌扔到两人脸上,他们当场就愣住了。

  刘翼是真傻眼,刘灏却是惊慌,前者糊里糊涂,后者却揣着明白。

  “皇上问起罪来,他们两个都一口咬定不是自己gān的,一开始宁王装腔作势,推卸有人栽赃陷害他们,可是刘翼不领qíng,眼看惹火烧身,便指着宁王质问起来,胡搅蛮缠,说是他杀了周磬。”

  薛睿所料不差分毫,大难临头,夫妻且要分头自保,何况是皇室兄弟。

  一想到刘翼在御书房指着宁王的鼻子,义正言辞地指责,宁王那张青红的脸,薛睿就觉得可笑。

  “昨晚刘翼一个人进宫,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儿来,只知道明哲保身,等他回去以后,告诉了吕妃,多的是人替他动脑筋,我想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想到是刘灏构陷他不成,恨不得找刘灏去拼命了。”

  别忘了整件事的起因,是皇上要查两广总督吕不焕的底细,削弱吕家在地方势力。

  现在事qíng闹大了,正好给了皇上借口,如果刘翼顶了这个罪,最后一定会牵扯到吕不焕身上,招来吕家满门祸累。

  反观刘灏,在皇上面前失了信,再者兄弟不睦,就算最后侥幸摘了出来,也要损伤元气。

  “哈,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余舒幸灾乐祸。

  薛睿看她一眼,有些奇怪,便问:“宁王就罢了,我却不知,刘翼是几时惹了你这么大脾气?”

  他压根不知道,刘翼在双阳会上,潜进余舒休息的房间,企图不轨,结果被余舒bào打恐吓了一顿。

  “呃,”余舒语噎,佯作无辜道:“就他那副德xing,我看他不顺眼不行吗?”

  不察她闪避的神qíng已经落入薛睿的眼底,让他留个心,回头追究起来,又有一段枝节。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薛睿等余舒的高兴劲儿过了,才一下下敲着茶几,斟酌了言语,神qíng复杂地告诉她:“我祖父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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