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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604)

  一进到坤翎局院中,谢兰与任一甲早于此等候,笑脸相迎,躬身道喜:“恭喜大人获封。”

  余舒笑看他们两眼,便往里走:“你们听说了?”

  任一甲是八等易师,不够资格进宫参加水陆大会,谢兰倒是个七等,但他是司天监职官,不上五品,也不能随同。

  两人跟上去,一个道:“今天一早就有会记司的人来告知,那话里头,不知多羡慕咱们能在您手下当职呢。”

  一个道:“钟楼底下的先生们,整个早晨都在议论,可惜了下官福薄,没能亲眼瞻仰大人手持真龙号令,呼风唤雨的神姿。”

  余舒昨日拍皇帝的马屁,今天也被属下拍了一通,哈哈笑了两声,一抬头看到站在二楼窗边的景尘,笑容便淡了几分。

  支开了谢任二人,她上了楼。

  景尘现在是她的顶头上司,不论两人关系如何,人前该有的礼数,她一点不会马虎。

  “右令大人。”

  景尘还是站在窗边上,半边身子笼罩在光影里,神色不明地望着她躬身行礼,制止道:“你有御赐封号在身,往后见我,不必行全礼了。”

  所谓大礼,有叩有拜,余舒比景尘低上两品,见面本该作揖鞠躬,口称下官或是卑职,以示尊敬。

  余舒没想到皇帝随便给的封号有这么个好处,乐得如此,顿时直起了腰。

  “大人没别的吩咐,我先下去准备了。”

  “等等,我有话同你说。”景尘叫住了她,指着一旁座椅,“坐。”

  余舒略一思索,走过去坐下。

  “湛雪元死了,你有什么打算么?”景尘开门见山地问道,坤翎局设在司天监内,眼线跟不进来,关起门说话,竟比外头安全。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余舒冷眼看他,“当初你怎么和我说的,结果湛雪元还是死了,恐怕下一个就是我,你们找不出凶手,着急了吧。”

  景尘短暂的沉默后,一语惊人:“我打探到《玄女六壬书》就藏在司天监中。”

  又闻《玄女六壬书》,余舒心跳不禁加快几拍:“你什么意思?”

  景尘注视着她,神色清冷:“我怀疑皇上与大提点刻意隐瞒着我什么,或许我这大安祸子的身份,另有隐秘。”

  听到他这猜疑,余舒不知该不该高兴,早在回兴街小院中,她就故意诱导景尘怀疑那一头,好不容易等到他起了疑心,却是在湛雪元死后。

  “你先前不是深信不疑么,怎么这会儿竟疑心作祟了。”余舒轻嘲。

  景尘垂下眼睛,心道:就连养育他长大的师父都会说谎骗他,何况是其他人呢。

  “这么说来,你打算找到《玄女六壬书》,亲眼看一看那上面写的什么?”余舒问他。

  景尘点点头,又卷起了眼帘,沉声道:“在我看到那本书之前,就算是皇上,也bī不了我与你如何。”

  余舒听懂他言下之意,是在向她保证,就算是皇上那一边着急了,想要先从她身上下手,他也不会听从大义与君令就范。

  “……”她突然不知道该要如何回应,难道要她说声谢谢吗?

  余舒站起身,离了座位,深深看他一眼,留下话:“明日晚上,你到忘机楼来吧。”

  薛睿要见景尘,她本来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和一个死心眼根本谈不成什么,现在看来,倒是有了商量的余地。

  第五百九十九章开国六器之七星尺

  一连三日的水陆大会落幕了,期间几桩奇事,为人口口相传——

  一奇,白日晴天忽下雨,二奇,死人活到狗身上,三奇,凡人竟可呼风唤雨招雷电。

  在有些人的刻意散布下,茶馆酒楼的说书人很快就编成了段子,一大早就讲开了:“……这正是,东瀛小人诡诈骗,却不敌我大安一女子雷霆手段,真龙号令持风雨,更有小药王善辨,皇帝老爷乃明君,淼灵使者可通天!”

  整个早晨,茶馆中人满为患,津津有味听着皇宫里传出来的故事,忽而惊呼小叫,忽而鼓掌喝彩,不少人听过一遍还不尽兴,打赏茶钱,非叫那说书人再讲上一遍。

  安陵城的百姓们茶余饭后有了新的谈资,水陆大会的段子,不几日就成了茶客酒客们的最爱,传遍大街小巷,这是后话。

  。……

  余舒在水陆大会上立了功,也着了点风寒,昨儿出宫时候,被任奇鸣听到她咳嗽了一声,便特许她第二天休息。

  哪知她一觉睡醒就全好了,白捡了一天清闲。

  余舒一大早就去了忘机楼,不出意料,忙于查案的薛睿这两天都没能来。

  想着晚上就能见到他,她没准备到太史书苑去寻人,而是另有一件要事去办——一月半前,辛老五曾将云华遗物“诸葛瞳”托付给他,请她在养水晶的风水池里放上七七四十九天。

  算算日子,七月十八,就是今天。

  辛老五答应过她,时日一到,当她归还“诸葛瞳”时,他就将这宝贝的用处告诉她。

  余舒笃定云华乃是青铮道人的大弟子。因为她手上也有一个与“诸葛瞳”质料一般的黑戒子。

  所以她很想知道,当初青铮jiāo给她这件东西,到底有何妙用。

  。……

  拿上“诸葛瞳”,余舒坐马车去了城南,两个金吾侍卫自然是骑马跨刀紧随。

  谁知到了扇子铺门前,却见到了被砸的破破烂烂的店门,门上连个锁都没挂,手一推,吱吱呀呀便开。

  “大人小心。”陆鸿越过余舒,尽职尽责地伸手阻拦她冒然入内。

  “属下先进去看一看。”

  余舒记起她现在人身很不安全。迈出去的脚又缩回来,“好,你进里头看看。还有没有人在。”

  陆鸿一闪身进去了,余舒站在门口,看到里面被砸的乱七八糟,柜台翻着,满地散落的破扇子。简直像是遭了土匪。

  不一会儿,陆鸿便从里头出来,向余舒禀报店内qíng形:“启禀大人,这铺子里外都没人了,屋里被翻的很乱,厨房里剩了些米面。还有馒头,粥都馊了,看样子放了三四天。估计是有讨债的上门,不见打斗的痕迹,想必掌柜的躲风去了。”

  余舒一脸古怪地听他分析,如果她不知道辛沥山的身份背景,看到这一团乱。也会以为是债主上门。

  虽然辛沥山被辛家赶了出去,但是他好歹是两榜魁首的大易师。有谁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找他辛五爷的晦气。

  陆鸿并不打听余舒来意,望了望巷子头尾,冲另一个金吾侍卫使了眼色,示意他留下保护,对余舒道:“大人在此稍等,属下到附近打探打探。”

  余舒点点头,由他去了。

  陆鸿办事麻利,不多时就折了回来,告诉余舒,他打听过附近几家邻居,有人说中元节前一天,有一伙人到扇子铺来闹事,砸了店,将掌柜的给捆走了。

  余舒惊讶道:“光天化日,都没人管吗?”

  辛老五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陆鸿道:“自是有人出来阻拦,但听邻居们说,那一伙人声称这家掌柜的不孝,他们是替家中老爷来捉拿不孝子回去问罪的,因是家事,旁人也不好多管了。”

  余舒听这说法,当即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原来是辛雅派人砸了辛老五的扇子铺,把人拧回去了。

  这爷俩到底是父子啊还是仇人?

  “大人,现在怎么办?”

  余舒想了想,调头往巷口:“走吧,咱们去别处找人。”

  照这qíng况,辛老五肯定是在辛府了,她还拿着人家的宝贝,迟早都得归还,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上门探探吧。

  ***

  辛府

  辛雅从司天监点卯回来,换上一身常服,就直奔后院关人的地方。

  三天前就把那逆子捉了回家,水陆大会这么一耽搁,他今儿才有空审问人,辛雅打定主意,软硬兼施,这次一定得bī那逆子将东西拿出来不可。

  小院门口守着两个护卫,见到辛雅过来,才掏出锁匙将院门打开。

  “今天怎么样,他还吵闹吗?”辛雅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人。

  “回老爷的话,五爷大概是嗓子吼哑了,今儿安静的很,没吵也没闹。”

  辛雅有些狐疑,他这儿子他最清楚,哪回被他逮回来消停过,整个的不识时务,最厉害的一次,是连着闹了七天七夜,这才几天就老实了?

  正纳闷呢,走到屋门前,等守门人再开了门头上的一把铜锁,辛雅在推门之前,飞快地调整了面部表qíng,做出一副哀愁样子。

  然而片刻之后,他却绿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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