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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682)

  景尘木然地站在原地,头一次体味到何谓心灰意冷,师父常念大道无qíng,就是这般吗?

  他眉目萧索,低声道:“你能不能告诉我,纯钧剑作为开国六器,究竟何用?”

  重要到让皇帝妥协,这把剑到底有什么惊人的用处?

  大提点微微一笑,摇首:“我会告诉你的,等到你与破命人成婚生子之后。”

  。……

  回到眼前,景尘叙述完这段隐qíng,余舒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是同qíng景尘的遭遇?是不齿龙虎山那群道貌岸然的老道?还是紧张大提点最后的暗示?

  她食指轻搓着拇指指腹,陷入到一阵沉思当中。

  “你说,在建邺城追杀你的那一伙人,会不会是湘王的人手?”

  景尘抬眼,对上余舒乌黑起明的目光,轻呵了一口气,道:“我想不起我遭人追杀的经过。”

  所以得到纯钧剑后,皇上就宣他入宫,避开湘王耳目,每日让朱青珏为他问诊,就是想让他记起那一段,才能顺藤摸瓜,追查出幕后元凶。

  余舒皱着眉毛,她早就怀疑过湘王是不是有问题,毕竟当初是他打着游山玩水的旗号去南方接应景尘,结果人没接到,回京之后,对外宣称称丢了一幅画,轮作大衍试上一道题目。

  可是湘王一向表现出的样子就是一位闲散王侯,不理朝政,他手中一无实权,二不结党,完全享于安乐,胸无大志。

  果真是他泄露了景尘的行踪,又派人追杀景尘只为夺纯钧剑,他图个什么?

  谋权篡位吗?

  他脑子没病吧,以为抢了一柄剑就能号令天下啦?

  “又不是屠龙刀。”余舒小声嘀咕。

  “什么刀?”景尘耳尖听到了。

  余舒摆摆手,“不说这个,要我看,大提点让你知道这么多,无非两点目的,一则消弱你对龙虎山的归属,二则催你与我成事,你别被他唬了,没准他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呢。”

  “我知道。”

  “还有,不管是不是湘王作下的,从今往后,你切多几分防备之心,别再招了人家的道儿。”她随口叮嘱。

  闻言,景尘眼中浮起一层笑意,点点头。

  余舒莫名其妙地盯他一眼,“我在上面待的太久,先下去了。”

  她一个人下了楼,就在楼下遇上被人推着轮椅进了大厅的水筠,对方看到她从楼上下来,飞快地皱了下眉头。

  抬手示意侍从停下,等到余舒走到跟前,施施然开口:“我师兄在楼上吗?”

  余舒刚听过景尘的吐露,可怜他是颗小白菜,地里huáng没人爱,对龙虎山的恶意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遇上水筠,懒得与她装腔作势,冷冷一笑,道:“你没长腿吗,不会自己上去看看。”

  说完,朝前走几步进了她那屋,甩手将门关上了,对面文少安盯着她身后,犹豫着小声劝诫:“水大人脸发青呢,大人您失言了。”

  余舒啐了一口,“我怕她?”

  个搅屎棍。

  第六百八十一章老乡?

  景尘回到公主府第二天,朱青珏就跟了过来。

  为了避开水筠耳目,景尘直接让人把他带到溯嬅阁见面。朱青珏随身携带了一方漆黑的药箱,依旧是宽幅大袖的魏晋散人模样,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坐下后没有寒暄,直接询问景尘:“道子这两日休息的如何,夜间可否失眠?”

  景尘答道:“是有些睡不好。”

  自从祭拜麓月公主回来后,兆庆帝频频留他宿在宫中,每日招来朱青珏为他检查,开方下药,试图让他记起遗失的那一段记忆,怎知喝了他几帖苦药,他便偶发起梦魇,更多了失眠之症。

  朱青珏又问:“按时喝药了吗?”

  “有的。”

  朱青珏点点头,再次解释道:“你曾被人银针埋xué,此乃江湖上失传的秘术,手段十分yīn险毒辣,万幸你得人妙手医治,将毒针尽数取出,没有危害更大。之所以有些地方回想不起来,却是后遗之症,按本说很难恢复,奈何圣上有令,我不得不为你下几剂猛药。如是你能忍受,便继续服用,如是不能忍受,你最好向圣上说明,不要逞qiáng。”

  即是猛药,便少不了副作用,他师承南苗药王,专对世间疑难杂症,治病救人的手段本身就不温和,尤其是用药的分量,往往拿捏到极致,景尘喝了他的药,短短几日就出现失眠多梦的现象,实属正常,这还仅是头方,再等他换过一回药方,恐怕景尘要吃更多苦头。

  朱青珏是好心提醒。景尘听得出来,然而兆庆帝一心要从他这里得到线索,这“病”又岂是他想不治就能不治的。

  “朱兄放心,我在山中清修,往往三五日不眠不休,此时症状,实则无碍。”

  朱青珏点到即止。不再劝说,当下为他把脉问诊,查明qíng况,重新写了一副方子,在原有的基础上多添了几味药材,药引也十分的古怪,是用两枚蝉蜕磨成粉,药前从口鼻吸食。

  “千万每日按时服药,大概三日。或许可见成效,一旦你想起什么,尽快派人去找我,到时我再为你细诊,切勿耽搁。”

  叮嘱两遍,朱青珏这就告辞。丝毫没有和景尘闲话私jiāo的意图。

  景尘也没有挽留,道谢之后,让人送他离开。回头就派人按着药方,到太医署去抓药。

  ***

  十月初一,余舒抽空去了敬王府,应敬王妃之约赏jú。

  夏江敏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镜前换了几身衣裳都不觉得满意,磨磨蹭蹭等到余舒上门,才选定了一袭鹅huáng羽衣,拖拖拉拉去了花园相见。

  上次见面还是敬王大婚之时,一别数十日,余舒再见夏江敏。就有了不一样的惊艳。

  嫁为人妇的少女褪去了青涩的外衣,平添几分娇媚的韵味,朱钗碧玺。周身贵气,从一片灿灿的花海中款款行来,简直要闪瞎人的眼睛。

  “阿树。”夏江敏看见余舒便欢喜地笑眯了眼睛,迈开腿小跑了几步,身后一群侍婢惊忙跟上,小声劝说:“王妃当心崴了脚。”

  闻言,夏江敏悻悻地拖着过长的裙尾一步步走到余舒面前,被人扶着坐下,这才上上下下端详余舒,甜声嗔道:“这么久不来看我,要不是我派人去请你,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余舒含笑摇头,看她这般qíng态,料想刘昙待她是很好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夏江敏就将周遭一群下人赶走了,这才亲昵地拉过余舒的手掌摇了摇,瞥了一眼退到远处的人群,小声抱怨道:“不知多烦人,到哪儿都得跟着,害我一天到晚连王府大门都出不去。”

  余舒问她:“怎么王爷不许你出门?”

  有过一次离家出走的经历,在她出嫁前为了保险,夏江鹤郎严禁女儿外出qíng有可原,现在夏江敏已经老老实实嫁进王府,刘昙没道理管她管得这么严吧。

  “那倒不是,”夏江敏连忙替刘昙辩解,“王爷闲暇时,也有带我出去散心,只是一路坐在马车上,到哪里都要清场,实在憋闷没趣。”

  余舒顿时了然,找着夏江敏活泼爱动的xing子,如今过上循规蹈矩的生活,的确不能适应。

  “你忍一忍吧,习惯就好。你现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又不是没跟我吃过苦,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余舒纵有法子带她出去玩个开心,却不会怂恿她,毕竟她身份不同了,贵为王妃,哪能随意妄为,刘昙有着说不出的野心,她本该收一收xing子,不然哪天闯了祸,夫妻间隙,那才是害了她。

  她这一说,夏江敏不禁回忆起一年前江上遭劫,他们辛苦进京,在回兴街小院里起早贪黑只为生计的日子。

  当下一叹,心生感慨,便没了诉苦的心qíng,转而询问起余舒的近况。

  余舒有些不能对旁人讲的糟心事,倒能说给她听,就比如前阵子尹邓氏寻她晦气,设计败坏她名声,把她关到房里烧地龙,bī她脱衣丢丑之事。

  夏江敏听了气愤难当,碍着远处有人,只能小声骂道:“这贼妇人,好毒的心思,一个五品的官夫人罢了,她家儿子算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也敢妄想娶你。”

  夏江敏没做王妃之前,那也是江南易首夏江家的千金小姐,她爹身为一家之主,他已故的祖母乃是安朝圣文公主,虽无官职,却有实名,夏江一姓俯瞰整个南方千万万易客,夏江家结jiāo广泛,夏江敏从小见多了达官贵人,一个五品的官太太,就是过去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我娘曾在她家做过丫鬟,怨不得她狗眼看人低,也怪我自己不小心。着了她的道。”余舒反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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