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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684)

  说着,便起身穿鞋,走到小窗边,她卧房里备有笔墨纸张,方便她记些随笔。

  余舒将安倍葵带至桌边,叫她研墨抻纸,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将她刚才背的那几段三字经写了下来,不过她所用的,却是五百年后通用的简体字。

  “你抄一抄,晚上回去好好记下来。”

  安倍葵不问缘由,也不好奇余舒写的字为什么和她学过的看起来不大一样,只老老实实照抄了一遍,余舒在旁指点,确保她一笔一划都没写错。

  然后余舒就将她最先写的那份简体字引火烧成了灰,打开窗子透气,看着一脸懵懂的安倍葵笑道:“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歇着吧。”

  安倍葵听话退下了,余舒一个人在屋里走来走去,按捺不住蠢蠢yù动的心qíng,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套上外衣,转身去了书房。

  她放心不下,需得焚香卜上一卦,算算白冉这个变数,对她来说是吉是凶。

  。……

  刘昙傍晚回到王府,听说余舒待到下午才走,再看夏江敏满脸的好心qíng,便觉得自己这样安排没错,既哄了娇妻开心,又能让余舒与敬王府保持亲近。

  夏江敏像是蝴蝶围着刘昙转来转去,一会儿说到园子里的jú花开的多好,一会儿说到余舒今天给她讲的笑话,对于余舒叮嘱过她不能在刘昙面前提起的话,确是只字不讲。

  刘昙尝着她亲手煮的茶,仿佛随口问道:“看你和莲房姑娘这般投契,却不曾听你说过,你们是何时认识的?”

  夏江敏顿时一讷,忽闪了两下眼睛,抿嘴坐到他身边笑道:“我早先进京探望我四姐,那会儿莲房还是个考生,就在城南街上摆摊子给人算卦,我偶然与她相识,因着京城没什么亲朋好友,便多来往,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她曾离家出走这一节,被夏江家刻意隐瞒下来,此事绝不能让刘昙知晓。幸而,知qíng人就那么几个,余舒早就帮她悄悄给景尘带了话,他们不会泄露分毫。

  “原来如此,你们倒也有缘。”

  刘昙看上去没有怀疑什么,又陪了她一会儿,便到外院书房去见他那几位门客了。

  。……

  刘昙开府之后,在双阳会上招揽了不少有识之士,相当一部分人没能入仕,则成了他的门客,养在别院,供应吃喝,每日到外院参见他,议事论政,为他出谋划策。

  兆庆帝封赏他时,赐下千两huáng金,珍宝无数,薛贵妃并也悄悄地将过去使人在京城经营的几处产业jiāo给他,除此之外,另有家大业大的薛家辅助,单是薛凌南派人送进敬王府的铜钱,就装了十几车。

  这还不算夏江家抬进敬王府的那十里红妆。

  于是刘昙这个在外修道多年的皇子回到京城落脚,根本就不缺钱花。所以养了这么一大帮闲人,一点都不费力。

  今日的话题谈到了“兴道于兴国何益”这一论题,刘昙的兴致一直很高,到结束时,仍意犹未尽,让人送走了一帮门客,转头又到南跨院去找他最亲信的幕僚,贺兰愁。

  刘昙说到底才十七岁,正值年轻,总有些心事无人倾诉,他过去常年住在龙虎山上,少人开导,回京之后,纵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言行却要谨慎,唯独贺兰愁,年纪足够,经历坎坷,对人生颇有阅历,最关键是他的心腹,毫无意外地成为了刘昙倾诉的对象。

  “我在山中十年,所学所见,无不与道法相关,乍以为无益于国事朝政,可是细想,这世间万事万物,哪样又离得了‘道理’二字,治国有道,为人有道,往往一句道法,便藏有天大的玄机,只差堪破,就譬如《正一经》中有言——守道明仁德,全真复太和,至诚宣玉典,忠正演金科——变幻其意,于治国者,简直字字珠玑!”

  刘昙宣泄了一番,贺兰愁自始至终认真聆听,目含希翼,自认为这般有气魄有主张的年轻皇子,已经有了身作一位明君的雏形。

  抒发之后,刘昙总算觉得畅快淋漓了,这就冷静下来,听了贺兰愁几句开解,最后提议他道:“殿下自归京,整日埋头正事,太过于勤勉,反而折磨了心xing,有暇时不如约上三五亲朋,出去游玩走走,若不想走的远了,京城里也不乏一些好去处。”

  刘昙闻言,有些兴趣,就问:“先生说来听听。”

  “玉狮湖上了望阁,西嗣桥头供人院,杏雨巷中蘅芜馆。”

  刘昙微皱眉道:“了望阁和蘅芜馆我都去过,供人院不是发落罪奴的地方么,有什么可去的?”

  贺兰愁只是笑笑,见刘昙不以为然,便不细说:“那里头可是藏着妙人呢。”

  刘昙记下他这句话,转而道:“蘅芜馆是可以去散散心,我与表兄薛睿有阵子没有私下见面,就先寻了他吧。”

  贺兰愁暗道刘昙处事尚缺圆滑,心智是足够了,只缺眼界和手段了,薛家大公子乃是云龙之物,刘昙一心想要将人收为己用,岂是会那么容易。

  于是提醒他:“不如再邀上道子作陪,三人行,岂不美哉?”

  刘昙想想也好,都是自己人,玩也能玩的尽兴。

  第六百八十三章诋毁

  话说刘昙找了薛睿与景尘到蘅芜馆听戏,这两个人都没有推谢,约好日子,这天傍晚,刘昙与景尘先到了地方,进了松柏楼,因为就他们三个,没带旁人,便没上顶楼,而是在二楼要了一间雅厅,能够站下一套小戏班子。

  这方听了一出短折子,薛睿姗姗来迟,他被楼下等候的侍卫引进门中,卷了帘子就见短搭的戏台上立着一名彩衣粉脸的女角儿,轻飘飘甩着云袖,回眸yù语还休,端的是浑身雅艳,遍体娇柔,却是这里的一个头牌怜人,杜青娥。

  薛睿只扫一眼,便收回视线,那边刘昙看见他走进来,便放下茶盏笑道:“表兄这是打哪儿来呀。”

  薛睿叹口气,如实说:“下午本来我歇着,出门前又被刑部的人找了去,到大理寺提审两名要犯,这才来得迟了,殿下莫怪。”

  虽说刘昙喊他一声表兄,但是君臣有别,纵然亲近,却没有到了不分尊卑的地步,是以薛睿对着刘昙,一直是这样不卑不亢,不远不近的态度。

  刘昙摆摆手,并不怪罪。

  “薛兄。”景尘拱了拱手,薛睿颔首回礼,就在刘昙左边的空位上坐下了。

  台上唱的是杜青娥的拿手好戏《杜十娘》,这是一首名曲,说的是熙宗年间江淮有位名jì,遭逢薄幸郎君,投江自尽的段子。

  这个故事传唱已久,杜青娥正因着与故事中让人可怜可敬的女子十娘同姓,更兼才色双绝,坐稳了蘅芜馆的曲艺头牌。

  非是王公子弟进了松柏楼,外面的人想听她一曲实难。

  自薛睿进到门中,那杜青娥若有似无的绵绵眸光便不时倾投,唱到末端,最是幽幽:“不会风流呀啊莫妄谈,单单恁个qíng字费人参,若将qíng字能参透。唤作风流也不惭……”

  刘昙若有所觉地瞅了薛睿一眼,见到后者脸色如常,摇着折扇,闭着眼睛一副单纯听戏的模样,暗自一笑。

  有关这位表兄的绯事旧闻,他略知一二,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单凭着一副好皮囊,就数不清招惹过多少美人泪。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如今看来。薛睿是收了xing子。却不知是为已故的十公主,还是另有原因。

  《杜十娘》唱罢,轮到下一出戏,台上准备。台下闲聊。

  “近来早朝上正为攻打倭国吵的热闹,父皇迟疑未决,外公的意思是从两江调兵,表兄有何见地?”刘昙侧着身问道。

  水陆大会之后,兆庆帝起意出兵东瀛,为了打不打这个问题,各党各派在朝堂上争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决定要打,又为派谁去打。由谁领兵犯了难。

  兆庆帝继位至今,十几年不曾主动兴兵,这是头一回,所以上从皇帝下到文武群臣都慎重以待,qíng有可原。

  首先。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大安泱泱国势,收服一个弹丸岛国,简直是手到擒来,这份开疆扩土的军功,简直是白捡。

  所以卯着劲想要带兵远征的莽夫大有人在。

  另一方面,就有人提议了,不如让藩守北方的东菁王就近派兵,一来离得近,可以减少损耗,二来东菁王手底下就有一支训练有素的水军,正好派的上用场。

  前面抢出头的倒也罢了,这个让东菁王出兵的提议,当即就遭到了朝中一些人激烈的反对。

  原因是各种各样的,有人认为姜家已至王侯,再让东菁王立下开疆之功,未免有功高盖主之弊,也有人担忧北边近年来蠢蠢yù动的蒙古人,只怕东北军分兵去打倭国,介时蒙古大举来犯,北方戍军不敌。

  这两种顾虑都有道理,朝堂上整日闹得不可开jiāo,兆庆帝不胜其烦,每日在上书房会见近臣时候,都要发一通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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