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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庄生公子【完结】(108)

  牧容眼眸一亮,垂头道:“什么话?”

  卫夕从他怀里爬起来,在他惊愕的眼光里咬了咬他的唇瓣,粲然一笑道:“大人,欢迎你重返人间!”

  ☆、第六十三章

  翌日清晨,笃笃的敲门声将牧容从沉睡中唤醒。

  “大人。”

  门外传来了君澄的声音,他眯了眯眼,半撑起身体来。昨夜太过忘qíng,身上的伤口有些开裂,让他嘶嘶地抽了几口凉气。

  卫夕还在酣睡,娇软的唇瓣微微翕动,蜷缩着身体像一只乖巧的猫儿。他温和的瞥她一眼,用锦被裹住她luǒ露在外的香肩,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chuáng。

  拔步chuáng的chuáng幔被缓缓放下,把里头的可人严实地罩住。牧容披上锦袍,这才打开了房门。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和风徐徐,带着浅显的暖意。君澄身板笔直的站在门前,飞鱼服穿的严丝合fèng,手中握着一个暗huáng色的密函。

  他淡淡瞥了一眼,抬手比个了“安静”的手势。

  君澄浮光掠影的窥了一眼厢房里面的拔步chuáng,登时心领神会,一句话没说,只是侧身对后面几个徐府婢女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进去。

  几个小丫头都才十四五,穿着水绿长袄,手里拖着热汤、巾栉等用物。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京官,她们难免有些怯意,进屋之后惶惶地站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服侍。

  真是呆傻!

  君澄暗搓搓嘀咕一句,对这几个婢女不太满意。他蹙了下眉头,正要低声呵斥,牧容却扬手制止了他。

  “把东西放这,本官自己来。”牧容压着嗓子吩咐了一句。他驻守边关多年,没有寻常的权贵那么娇气,自个儿利落的洗漱了一番,最后用gān巾栉擦了擦手。

  婢女们识趣的将用物撤走,君澄见他上身缠着的止血欍又渗出了星星点点血迹,不禁担忧道:“大人,你的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牧容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局促,旋即淡然地坐在圆桌旁,避重就轻地说道:“无碍,密函拿过来。”

  君澄淡淡唔了声,遂将密函jiāo至他手中,退到一侧等候吩咐。不安分的眼神在指挥使身上游走着,最终定格到了他锁骨上,那里有枚若隐若现的红痕。

  难怪伤口开裂了,这也太猴急了!他心头嗟叹,没奈何的挑了挑眉梢。不论指挥使多么高高在上,从根儿里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天还没亮,镇抚司衙门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公文,是关于摸查蔡昂的回禀。牧容研读一会,秀长的眼眸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

  密函上说,蔡昂前些时日并没有异动,但工部尚书吴景瑞曾经多次和他在酒楼相邀。贪污那一万两白银是否受到蔡昂的指示并不重要,只要他跟通敌叛国的吴景瑞有了瓜葛,那便是不黑不白,这浑水他是蹚定了。

  由于多年的拉扯,蔡党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一下子整垮他不太可能,来个敲山震虎也不错,最起码能慑一慑他那些愈发狂妄的狗腿们。

  “很好。”牧容眉眼含笑的将密函阖上,心下愈发笃定,“朝野沉寂了小半年,回去又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么!君澄深以为然的笑笑。

  在朝野里若想永葆势力,天时地利与人和,一样都不能缺少。蔡昂一直想制造后来却上的趋势,可他的运气委实差了点。苍天有眼,这会子让蔡昂漏出破绽来了,平白无故地扔给他们一个撼动蔡党的好机会。

  “晏清玉那边缉查的怎么样了?”牧容仰头看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扣着密函。

  君澄闻言,从琵琶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小声道:“大人,办这事我派的是贴己人,可信度颇高。”

  牧容看他的眼神多了丝赞赏的意味,他接过来撕开书信上的封蜡,眸光在信上扫了一圈,不由蹙起了眉头。

  晏清玉的履历大多和宫中记载的相同,唯有一项是附加进去的,没想到晏清玉竟然是晏家的义子,并非亲生。

  流秦亲自去他的故乡摸查,曾经在晏家做事的老嬷嬷告诉他,晏清玉是跟着一个老乞丐流落到镇上。后来那老乞丐生疮死了,晏家老爷见他可怜,相貌又还算好看,这才收为义子,成为晏家大公子的伴读。

  没多久,晏家大公子意外落水而亡。晏老爷晚年丧子,便将晏清玉视若己出。功夫不负有心人,晏清玉聪明伶俐,极富才学,最终中了状元郎,官居正三品大理寺卿。

  君澄见指挥使面色不愉,状似若有所思,狐疑道:“大人,晏清玉可是有何疑点?”

  “一时半会还真是说不清。”牧容不屑的笑了笑,将书信递给君澄,自个儿站起来踱到门边。他仰头看向碧天,抬手遮在额前,避开那刺眼阳光。

  君澄仔细看了看书信,面色不由紧绷起来。这晏清玉不仅想cha手锦衣卫,还要放走青莲会的余孽,身世又是个谜团。

  如此看来,这人的疑点委实不少,仅仅只是野心大吗?这世道,除非是疯子,否则谁也不会傻到去跟锦衣卫作对。

  在他出神时,牧容侧首看他,“晏清玉跟蔡昂的关系怎样?”

  君澄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大理寺卿刚上任不久,据探子来报,并没有跟谁结党,大抵是在走中庸之道。”

  呵,好一个中庸之道。

  牧容轻蔑的冷哼一声,复又看向苍穹,深邃的眼眸如若寒星,“蚌埠相争,渔翁得利。晏清玉居心叵测,断然是不能留,找个时机做掉他。”

  他话音里没有了以往的和煦,仿佛带着凌厉的刀子,直直戳入人的心口。拔步chuáng的chuáng幔微微漾了漾,dàng起一层清浅的涟漪,远看起来颇为扎眼。

  这点异动断然是逃不过牧容的眼睛,余光迅速地捕捉到了不远处的光景,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淡雅清闲的意态。

  君澄背身而战,并未留意,此时凝重地道了声是。要事已经回禀完毕,他识趣地退出了厢房。

  屋内静如止水,那chuáng幔上的涟漪也消逝不见了,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

  牧容凝着拔步chuáng扬唇匿笑,闲庭信步的走到huáng铜灯台前,chuī灭了柔艳的烛火。又等了会,见chuáng里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他清清嗓子道:“别装了,本官知道你醒了。”

  清和的男音如若天空浮动的云翳,听起来甚是舒服。然而躲在chuáng幔中的卫夕遽然睁开眼,乌亮的眼瞳携出一霎惊惶。

  他娘的,这货有透视眼嘛?!

  她睡眠的浅,有点动静就会惊醒。君澄和牧容的对话她全程听下来了,好像涉及到一些见不得光的官家争斗。

  这下可好,又被发现了,还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她自怨自艾的咬了咬唇瓣,坐起身拨开了chuáng幔,漏出她那神色凝重的脸来,“我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你是不是又要赐死我?”

  卫夕抿着唇,秀气的眉尖拢成一团,如临大敌似得盯着他。牧容被她这毫无征兆的话逗乐了,却憋住没笑,板着脸走向她。

  欣长而健硕的身影一步步靠近,气场如山,带着qiáng大的压迫感。卫夕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只觉得他不苟言笑的时候一点都不好看,像个蜡像馆的假人,好看却没有生机。

  她还是喜欢那个带着和煦笑容的男人,好像绚烂的chūn光,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

  “为何要加个‘又’字?”牧容撤下袍子,只穿着中裤坐在拔步chuáng边,“本官不记得何时曾经赐死过你,话可不能说的无凭无据。”

  他往前压了压身子,抬手勾住卫夕肩头的乌发,一圈圈在指尖缠绕着。锐利的眼神落在她脸上,烫的她心头发怵。

  她咽了咽喉,摸不清牧容现在是何态度,也不打算跟他分辨。双手挪着锦被,死死护在胸前,不知所措却还在佯作镇定,只求他不要再那么多疑。

  然而在牧容眼中,她却像个楚楚可怜的雏鸟,委实让人生怜。

  不忍心再继续逗她,他眉舒目展,换上一副温然笑意,将那瘦削的身体揽入了怀中,“瞧你怕的。”他拨开散落在卫夕脸侧的青丝,玩味地捏了捏她的耳垂,“你本就是锦衣卫的人,知道又何妨?”

  言外之意,他不打算追究自己偷听的事。卫夕的脑回路急速的分析完毕,如负释重地吁出口气。还好还好,这才是个心胸宽阔的好领导。

  在她暗自庆幸时,牧容拽住锦被用力一扯,俯身将她压回chuáng榻上。她的双手被牧容叩在头侧,胸前chūn光外泄,十足凉快。

  感受到了那游走在胸口的视线,卫夕的耳根倏地热起来。

  明明是须臾的功夫,她却觉得如此漫长。牧容眼波轻柔的看向她,唇畔噙着坏津津的笑,“更何况……你这么受用,本官疼惜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杀你?”

  他摆出一副雅痞的样子,让人分不清他说的究竟是真qíng还是假意。卫夕愕愣一瞬,也不气恼,勾唇嬉笑道:“大人觉得受用就好。你可是说过,会保我平安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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