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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多情_Twentine【完结】(25)

  再看罗侯的手,可不是握得硬邦邦的么。

  “还不说话……”冬菇鼻尖蹭着罗侯的脸,整张盖头让她弄得一处gān一处湿,“你也不嫌我恶心。”

  ……

  罗侯肩膀绷得像块铁石,可嘴里还是一句话没说。

  冬菇坏笑着,手不老实地伸向他的下摆,贴着他的残端,慢慢勾画。

  那残腿颤了颤,罗侯右手握住冬菇不规矩的爪子。他握得也不实,但也不轻松,冬菇悄悄挣了一下,没挣开。

  冬菇讨好地哼哼两声,她见识过罗侯的力气,上次自己偷袭不成,手腕差点被他握折了。

  她脸蹭到罗侯肩窝处,“相公,让娘子摸摸嘛。”

  堂堂一个女人,声音腻得要流出油来。

  罗侯不动,她就像那想讨主人欢心的猫一样,脸在罗侯肩膀上蹭啊蹭啊,软软的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肩上,来回揉搓。

  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松,冬菇心里偷笑,这个老男人,她吃透他了。

  可她还是不敢停,不到罗侯彻底放弃抵抗,她都不能停,万一要是一着急,他心理没受住,难过了,那她就罪该万死了。

  终于,罗侯慢慢松开了手。

  本是自己希望的结局,也是自己料到的结局,可是真到了这瞬,冬菇眼睛却莫名一热。

  她再不想戏耍这个男人。她轻轻地把盖头掀开。

  罗侯坚毅平实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他似乎没有想到冬菇这么容易就掀开盖头,那黑漆漆的眼睛里带着些迷惑。

  冬菇捧着他的脸,忘qíng地亲吻他。

  “罗侯……罗侯,相公……”她无意识地呢喃,紧紧地贴着他的脸颊,只觉得离他再近都不够。

  罗侯迟疑了一下,双手轻轻环住身前的冬菇。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手掌宽厚暖和,放在她的背上,温度一点点透进来,冬菇觉得背上苏苏麻麻。

  她松开他,转身去桌子上拿了合卺杯,倒满了酒。

  扭头,罗侯一袭红衣,血一样艳。

  冬菇端着酒,走到他身边,轻轻道:“喝了这杯酒,我们向天叩首,便是夫妻了。”她慢慢跪在他面前,痴痴地望进他的眼睛。

  “罗侯,你可想好了?”

  她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她只是随口一问,可是出口之后心里却开始害怕。不知为何,她即怕坏的答案,又怕好的答案。

  ……

  罗侯握住她的手,他手掌是那样的稳,只那么简单一扶,冬菇一点都颤不得了。

  他抬起杯子,将自己的那部分一饮而尽,又将属于冬菇的那份推给她。

  “呵……”冬菇捂住眼睛,无法克制地抖动肩膀,“呵哈哈哈……”

  她一仰头,将酒混着眼泪,一起喝进肚。

  你怕答案,他便不给你答案。

  你我都是无根之人,漂泊半生,有幸上天开眼,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彼此,你若问什么是缘,这便是缘。

  一切天注定,便是缘。

  他们喝了酒,罗侯弯腰,弯到一半冬菇拦住了他。

  “我来吧。”

  她蹲到地上,将罗侯的左脚轻轻抬起。她知道罗侯想要做什么,木脚不能打弯,若是想叩首,必须要摘下木脚。她知道他必定跪得辛苦,可这件事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况且,她也希望他们的婚礼是完整的。

  卸下木脚,罗侯只剩一只包着的脚踝。冬菇推开房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外面更深露重,弯月高悬。

  她回到chuáng边,扶起罗侯。因为马上就要跪拜,所以拐杖也没什么用处了。

  冬菇一直低着头,看着他的残脚。

  脚踝触地,冬菇手上微微用力,帮他分担重量。

  “行么?”她轻轻问。

  他点点头。

  “无碍。”

  没有其他物件可扶,罗侯光凭自己很难掌握平衡,只有将大半身子靠在冬菇身上,让她搀着,一步一晃地来到门口。

  冬菇先扶他跪下。

  因为少了一条腿,又没了一只脚,罗侯晃晃dàngdàng,根本跪不住。

  冬菇一直揽着他的腰,将他重心靠在自己身上。

  他们两个人跪在一起,抱在一起,紧紧相贴,向天叩首。

  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弯弯的,就像是老天在笑。

  ☆、23第二十三章

  深夜

  析城章府

  “主子,你对着这幅画已经整整半个多时辰了,还没有看完啊。”

  平儿奉茶站在一边,见自家主子这几日中了咒一般,回到房中,便将这幅画打开,要么摊在桌子上,要么捧在手里,反反复复地看。

  “平儿,你说这画画得如何?”

  安勍穿着一身白绸睡袍,坐在chuáng榻上,手里端着的正是不久前章之兴为了考验冬菇,让她画的画。

  “平儿哪懂这些啊。”少年嘟着张嘴,“主子,你快些就寝吧,天色不早了。”

  安勍却不管自己小厮如何说,他的眼睛温润细长,一直看着画中人。

  “你就说说自己的想法便可。”

  平儿无法,只有凑上前去,圆圆的眼睛盯着画。

  “要平儿说啊,这画看着简单,却别有一番感觉……”

  “什么感觉。”

  平儿皱皱眉头,使劲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就是说,别人一瞧见这画,便知道画的是谁。”

  安勍扭头,轻笑。

  “哦?”

  “就好像平儿第一次见到这幅画时,只消一眼便认出画中人是主子。”

  安勍又看那画,“一眼便认出是我?”

  平儿点头,“是啊。”他扯着嘴笑,“全天下除了主子还有谁有这般丰韵。”

  安勍轻抿了嘴唇。

  “茶先放到一边,你先退下吧。”

  “是。”平儿施了一礼,恭敬地离开房间。

  安勍就着烛光眼睛直直地看着手中的画,他透着那画好似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那女人的场景。

  他坐在珈若寺的小屋里,顺着窗子看着她,而她,在看另一个人。

  那目光让他牢牢记在心里。

  这际遇真的让人称奇,当自己想抛开那段记忆,忘掉那灼人的目光时,她竟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是不是天意……

  一切天注定,便是缘。

  许是善缘,许是孽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

  “成泉。”

  安勍坐在那,凭空开口一唤。

  “属下在。”本是寂静无声的门外忽地传来低稳的女声。话音未落,屋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闪进屋内,向安勍跪拜行礼。

  “主子有何吩咐。”

  “起来吧。”

  “谢主子。”

  女人站起身,她瞧着大概三十左右,身着一身夜行黑衣,长发高束,面容沉稳肃穆,身材不高,可站在那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安勍看也没看她,只抬了抬下巴。

  成泉开口道:“属下已经调查了这个齐冬菇。”

  “说。”

  “她是个孤儿,小时被遗弃在析城东边的杨木村村口,被一老妇收养。老妇家中也无其他亲人,十分贫寒,两人一直相依为命。在齐冬菇十二岁那年,收养她的老妇病逝,剩下她一个人生活,一直到现在。”

  “她这绘画的本事如何而来。”

  “这……属下尚未查清,据说是她的养母教给她的,可村中人皆说那老妇只是一个普通村妇,活了一世也没人发现她有这本事。”

  安勍淡淡恩了一声。

  成泉站在一边,犹豫片刻,又开口。

  “主子,有一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说。”

  安勍瞟她一眼。

  “是。”成泉恭敬低头,支吾道:“……属下探知,齐冬菇在前日完了婚。”

  安勍抚茶的手指一顿,而后又轻轻笑一声。

  “然后呢。”

  “……”成泉看他手里一直捧着的画作,张张嘴,又不知如何说。

  她二十岁时被安南王挑中,选为小王爷的贴身侍卫,至今已经整整十三年。若说了解,她对安勍知之甚深。

  安勍出生皇家,血统高贵,自幼万千宠爱锦衣玉食,每年生辰,安南王举城欢庆。金银财宝,玲珑器具数不胜数,其中也自有些巧夺天工别具匠心之物,可安勍就算喜欢,也不过把玩三两天,便也放下了。

  她从未见过小王爷对一样物件上心如此。

  “主子若是中意那匠人的手艺,直接招进王府便可,不用这样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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