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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深处有人家_Twentine【完结】(3)

  袁飞飞斜眼看他,“等下我让你走的时候,你听我的。”

  洪英呵了一声,接着往前走。

  最后,他们来到巷子最深处,半截的青石阶,灰黑的墙壁,这与一般的住户院子不同,倒好像是间作坊。

  洪英走过去,扣了扣门。

  袁飞飞老老实实地站在后面。

  没过一会,袁飞飞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吱嘎一声,门开了。

  袁飞飞看着里面出来的人。

  与洪英相同,他身材也很高大,不过或许是身着单衣的缘故,他看起来没有洪英那般魁梧。

  洪英见了他,立马笑了起来。

  “张平兄弟,老哥来看你了。”

  那个被唤张平的人对洪英点了点头,他侧过身,示意洪英进屋。

  洪英:“不忙不忙,老哥带了个人来,你瞧瞧。”说完,洪英让开身,在后面站着的袁飞飞往前走了两步。

  张平看见袁飞飞,又看回洪英。

  洪英道:“你这作坊活不少,人却不多,老哥见你这几年辛苦,给你买了个小工打下手。”

  张平听完,摆手。

  洪英:“你帮过我大忙,千万别同老哥客气。”

  张平摇头,同洪英比划了两下。

  洪英又道:“你先把人收下如何。”

  张平还是摇头。

  袁飞飞一直看着这个叫张平的人。

  马半仙还活着的时候同她讲过,瞧人先瞧气。张平深额峰眉,高鼻硬唇,脖颈硬实,喉结突出,看着他,再嗅着这周围散着的、若有若无的铁器味,总让袁飞飞觉得骨子里发寒。

  想起马半仙,袁飞飞小小年纪里,又觉得有些惆怅。

  马半仙捡来她,半拖半拽地拉扯了五六年。虽然自打她会说话便一直叫他驴棍,但是她对他还是有感qíng的。

  哎……

  没等袁飞飞惆怅完,那边洪英已经败下阵来。袁飞飞瞧着苦劝张平的洪英,不管他如何说,张平都是一副表qíng,明确地拒绝。

  洪英:“张平兄弟,你怎地这般固执呢。”

  张平比划了几下,洪英刚想再说什么,只听身后啪叽一声,随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

  “爷,你可怜可怜小的啊——!”

  洪英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袁飞飞。

  她何时哭成了这幅模样。

  袁飞飞本来年纪便小,人也瘦弱,加上这满脸的眼泪,无声的啜泣,整个人在月色下显得可怜得不得了。

  “我爹死了,我娘也没了,爷,你要不买我,那我也活不了了——!”

  袁飞飞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哭腔,在夜色中分外凄厉。

  洪英偷偷看了一眼张平,发现张平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袁飞飞。

  洪英试探道:“张平兄弟,你看这丫头这么可怜,你便留了她吧。”

  张平目光深沉,看着袁飞飞,似是在思虑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终还是摇了摇头。

  洪英见这也不行,一时也没了主意。

  袁飞飞也看见了张平的摇头,她一咬牙,转过脸朝洪英哭道:“恩人,看来小人身贱福薄,注定命丧寒天,你走吧!”

  “可——”

  “你走吧!”袁飞飞哐当一下给洪英磕了个响头,洪英一个激灵,想起来刚从袁飞飞的话,无奈地点点头道:“也罢,也罢了。”

  他转头对张平道:“你既不愿留,老哥也不勉qiáng,我这就走了,你多多保重。”

  他yù走之时,张平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指了指袁飞飞,又比划了两下。

  洪英叹气道:“我怎么收留,我家中已有丫鬟,再买一个也养她不起,唉,可怜这孩子命薄,也没办法。”说完,他摆摆手,顺着巷口离开了。

  张平手指扳紧门框,站了一会,终是狠了狠心,关上房门。

  这回轮到袁飞飞目瞪口呆了。

  那洪大哥不是说他是个好人么?

  啐!

  袁飞飞恨不得破口大骂,跟那马半仙一样,全是江湖骗子!

  不过……

  袁飞飞坐在地上,心里回想刚刚张平最后一眼看她的神qíng。

  那双眼睛她形容不出,但绝对跟马半仙那飘忽游离的眼神不一样。

  他的眼睛就像……

  就像……

  袁飞飞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门又开了。

  她抬起头,张平站在门口,他看着袁飞飞,而后,慢慢侧开身,让出一条进屋的路来。

  袁飞飞眼睛睁大了。

  张平以为她不懂,伸手朝门里比划了几下。

  袁飞飞站起来,大声道:“你要我了?”

  张平缓缓点点头。

  袁飞飞心里一喜,脸上不由笑出来,嗖地一下从地上蹦起来,欢天喜地地冲进了屋子。

  张平在后面默默地关好房门。

  不远处的巷子角,洪英眼瞧着这一幕,也笑出了声。

  “好,好,好啊,哈哈。”

  大年初一那一天,袁飞飞把自己卖了。

  买下她的人,是崎水城打铁铺的主人,张平。

  作者有话要说:  PS:本文无大纲,无存稿,无逻辑,无内涵。属于飘忽型行文方式,各位看个热闹就好。

  PPS:如果我说,这篇真的是种田文,你们还会相信我不。

  ☆、第二章

  冲进院子后,袁飞飞站在院子中间四下看。

  这本就是一间铁铺作坊。

  院子里有三间屋子,一口井,还有两棵叫不出名字的老树。袁飞飞看见院子角落里堆着许许多多的铁块,形状不一。

  这院子虽然不算大,不过也不小,中规中矩。虽是铁铺,不过打扫得却很gān净。

  袁飞飞忽然转过头,盯着张平。

  “你就是老爷了!”

  张平面无表qíng地站在她身后,听见袁飞飞的话,他摇摇头。

  袁飞飞:“我给你做丫鬟,你有事就吩咐我。”

  张平静了一会,而后迈开步子往屋子里走,路过袁飞飞时,顺带拍了她肩膀一下。

  袁飞飞明了,跟着走过去。

  推开房门,屋里比外面暖和不少,袁飞飞心呼,果然还是有房子住好。

  张平关好门,搓了火,将桌上的油灯点亮。

  房间的构造极为简洁,一张大木板chuáng,一张桌子,一条长凳,角落里堆着一个大木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哦,不。

  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张平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张铁皮。

  那张铁皮有几十寸大小,整个就像是贴在墙上的一样,平整又光滑,半点凹凸都没有。

  不过袁飞飞对这些毫不在意。

  她进了屋,自顾自地坐在凳子上,张平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表示。他从chuáng头拿来几样东西,摆在桌子上。

  袁飞飞抻脖一看,是一叠粗纸,还有几小块炭。

  张平拿着炭块在纸上写了点什么,拿到袁飞飞面前给她看。

  袁飞飞正经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

  张平指了指纸张,好似在同她沟通。袁飞飞脖子一歪,gān脆道:“不识字!”

  张平一顿,手指微屈,握着炭块没动。

  袁飞飞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她伸手抓过那叠纸,捧在手里仔细看了几遍。

  炭块写字本就难辨,加上袁飞飞认识的字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这纸在袁飞飞手里就跟鬼画符一样,她连是不是拿正了都不知道。

  袁飞飞看了一会,又把纸放回去,抬头对张平道:“看不懂,你有什么吩咐?”

  张平沉默。

  袁飞飞猜了猜,道:“我去给你烧些水?”

  “做饭?”

  “扫地?”

  “……”

  袁飞飞一个一个猜,张平都没什么反应。

  最后袁飞飞也泄气了,她后背一弯,堆在一起道:“我不知道了。”

  张平转身往外面走,袁飞飞刚要站起来跟上,张平回手将她按在凳子上,袁飞飞:“你去哪呀。”

  张平摇摇头,出去了。

  袁飞飞一个人在屋里腹诽。以前马半仙带着她走南走北,靠的就是一张嘴。给他一壶茶,他能讲一整天都不停。

  现在倒好,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哑巴,半句话都不会说。

  袁飞飞一边想,一边伸手,拿手指头戳火苗玩。

  丫鬟怎么当。

  袁飞飞自打记事就跟马半仙生活在一起,基本没有见过有名望的人家。要说正经的丫鬟,她也就见过一次。

  那次是马半仙冒充道士,给渠郡的一个员外家做法驱邪,她扮小道童,一路跟着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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