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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别闹!_春溪笛晓【完结+番外】(66)

  傅寒驹说:“到了,我们下车吧。”

  纪安宁点头。两个人像qíng窦初开的少年人一样牵着手下了车,纪安宁手心的汗已经少了,抬头看着人还挺多的电影院,转头对傅寒驹说:“买好票了吗?准备看什么?”

  傅寒驹说:“可以先进去看看。”

  两个人在售票大厅晃悠了一圈,选了白天那对夫妻qiáng力推荐的爱qíng片,讲的是青梅竹马的初恋故事,和眼下浮躁的商业片很不一样,这片子讲述的爱qíng属于细水长流、温馨感人的类型。纪安宁和傅寒驹排队选了票,还买了可乐和爆米花。

  纪安宁看着傅寒驹一手拿着爆米花一手拿着可乐,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酸涩。

  傅寒驹从小和同龄人没有话题,jiāo到的朋友也很少,一些朋友间会一起去做的事傅寒驹基本都不会去做。他天生带着种“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气场,很多人聚会时下意识会绕过他,倒是因为过于早熟,他常常被邀请到各种商政宴会上,周旋于那些年龄和他父亲差不多大的“成功人士”之间。

  像这样捧着爆米花和可乐走进观影厅,对以前的傅寒驹来说几乎是不会出现的事。

  他永远和其他人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格格不入。

  纪安宁又想起了许多年前一个人坐在钢琴前的少年。那时她书包里背着其他女生写给他的qíng书,但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qíng,只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修长的十指落在琴键上,感觉那琴声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傅寒驹也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时候她想,他喜欢弹钢琴吗?像她喜欢她父亲的油画一样,他也喜欢他母亲的钢琴吗?是自己觉得喜欢,还是想念他母亲才喜欢?

  那时她连自己的想法都弄不清楚,自然更无法了解傅寒驹的想法——她只觉得傅寒驹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让她挪不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偶尔她想呆在他身边,哪怕安安静静谁都不说话;偶尔她想和他分享整个世界,包括她看到的所有东西和她所感受到的所有心qíng。

  他身上包裹着的坚冰也在逐渐融化。

  他们渐渐相互了解、相互接纳、相互依赖。

  也许当初再给他们多一些时间、当初他们之间的意外能少一些,他们之间氤氲又朦胧的感qíng会慢慢发酵成真正的爱qíng。

  可是没有也许。

  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时她只想逃。

  一切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刚刚好。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纪安宁和傅寒驹进了观影厅。

  这场电影的宣传大概还没铺开,又或者是旁边的商业大片把人都吸引走了,看的人其实并不多,纪安宁和傅寒驹周围都没什么人。他们落座之后把爆米花和可乐放下,观影厅里的灯就被关掉了。

  观影厅里黑黢黢一片。

  傅寒驹伸手握住纪安宁的手。

  黑暗之中,纪安宁觉得手背有些发烫。她忍不住转头看向傅寒驹。

  借着荧幕发出的光亮,纪安宁看见傅寒驹也在看着她。

  纪安宁觉得从听到叶家老三说出“躁郁症”三个字开始,有些东西就在她胸口炸开了。曾经的纠结、曾经的不解、曾经的伤心难过,在那一瞬间似乎变得毫无意义。她心里只剩下最初的本能,想要靠近傅寒驹、想要拥抱傅寒驹、想要和傅寒驹变得亲密无间——想要两个人的世界都变得完整、想要两个人都能拥有美好而幸福的未来。

  那是爱qíng吗?

  可能不是的。

  那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qíng,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辗转难眠,更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无法将目光移开。

  这样的心qíng还没来得及孵化成真正的爱qíng。

  纪安宁顿了顿,悄悄凑过去,往傅寒驹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一直与傅寒驹对视着,亲上去的时候发现傅寒驹的目光明显亮了一些。

  纪安宁脸颊有点烫,把目光转回荧幕上。

  电影开始放映。

  那果然是个很悠长的故事。

  青梅竹马的少年和少女qíng窦初开,对自己心中的爱意毫无知觉,两个人相互吃着醋,却又不明白那是因为爱qíng,像是困在笼子里的小野shòu一样扑腾着,伴随着酸酸涩涩的青chūn忧愁,终于从校园走向了礼堂。

  快要结局的时候长大成人的少年和少女亲到了一起。

  那一吻像是带着教学楼楼梯转角的花香。

  傅寒驹将目光从荧幕上移开,抬手给纪安宁喂了一颗爆米花。

  纪安宁转头看他。

  傅寒驹俯身亲了上。

  香香甜甜的爆米花在他们舌上来回碾转。

  纪安宁尝到了一丝丝甜意。

  这毕竟是在外面,纪安宁有点紧张,回吻得越发生涩,勾得傅寒驹更想一口把她吞掉。

  纪安宁伸手推他。

  傅寒驹不动。

  纪安宁再推。

  傅寒驹终于挪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纪安宁小声说:“电影快放完了。”意思是观影厅里的灯马上要开了。

  傅寒驹想也不想就说:“我们再看一场。”

  纪安宁伸手掐他的腰。

  傅寒驹亲了亲她脸上浅浅的笑窝:“好吧,不看了。”

  这时电影的片尾曲响起。

  观影厅里的灯倏然亮了起来。

  傅寒驹牵着纪安宁的手往外走。

  纪安宁感觉嘴巴里还留着那颗爆米花的味道。

  甜甜的。

  像是藏着电影里那懵懂而又缠绵的悸动。

  第59章

  秋季接近尾声,纪安宁和傅寒驹一起见了个特别的客人。那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约莫三十六七岁,身材瘦削, 有着灰蓝色的眼睛和卷曲的褐色头发——他是A国着名的治疗师乔纳·布莱克恩。

  乔纳他这次到华国来参加一次学术会议,顺便来看看傅寒驹的qíng况。见纪安宁陪同着出现, 乔纳好奇地打量了纪安宁许久, 才说:“我一直好奇谁能改变傅这样的人。”

  乔纳十分健谈,与纪安宁说起与傅寒驹相识的过程。他们与其说是病患和治疗师, 倒不如说是朋友。最初乔纳的老师应邀去为傅寒驹母亲治疗,乔纳跟着到了华国,当时就注意到傅寒驹qíng况不太对。

  后来傅寒驹母亲去世, 乔纳有意识地开导着傅寒驹。乔纳说:“他是我见过的最难搞的患者。他永远不会合作,不接受催眠, 不相信药物,并且坚持自己没有问题,从来不愿意和我敞开心扉。”他无奈地叹气,“对我们心理治疗师这一行来说, 还是得真正走进患者的心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傅寒驹看了乔纳一眼。

  乔纳没有如他所愿闭上嘴,反倒还欣慰地说:“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很高兴。作为朋友, 这几年我一直在为傅担心,怕他出什么问题。就在与你结婚之前,他还曾经打电话和我聊了许多次,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犹豫不决的傅。”

  纪安宁想到小半年前,傅寒驹带她去登记结婚、让她搬到现在的住处里、把宋姨叫过来照顾纪念和纪禹。那一系列动作迅速而果决,看不出丝毫犹豫,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满心茫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理不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傅寒驹也犹豫过吗?

  乔纳说:“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傅居然瞒着我去找过别的治疗师,还接受过全面的药物治疗。傅当时问我,他又生出了一些非常不好的想法,比如开始把人和事都往最恶劣的方向想,比如见到你之后觉得你已经有了别人,觉得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是个贪慕虚荣、攀龙附凤的人。他说,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深深地被你吸引着,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当时他问我,这样是不是代表他又开始不正常了?”

  纪安宁看向傅寒驹。

  乔纳朝纪安宁眨了一下眼,摸了摸脸颊旁微微翘起的褐色卷发,笑着说道:“我当时就对他说,不,这很正常——这只是爱qíng之中最常见的妒忌。只要能控制好自己的qíng绪,不用言语或bào力伤人,坦率地向对方说出自己的在意,它的存在会让爱qíng的滋味变得更加甜蜜。”

  纪安宁说:“谢谢你一直以来对他的关心。”

  乔纳说:“不用谢我,谁叫我有个这么别扭的朋友呢?他自己一点都不急,我在旁边看着反而替他着急。”

  见过乔纳之后,纪安宁放心了许多。傅寒驹的一些想法虽然还是与正常人有些区别,比如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极端的qíng绪,但他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qíng绪,不会让它们对日常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入冬之后,萧慕晴提议带纪念和纪禹去看鸟。冬天北边的候鸟南飞,到了南海岸便能看到大批大批的鸟儿迁徙过来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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