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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纪·锁香楼_荔箫【完结】(40)

  我笑呵呵地转向昭泊:“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昭泊咳嗽一声,“事成之后我找他拜把子去……”

  作者有话要说:①关于婚礼仪程的所有介绍……感谢百度用户“大秦书吏俑”上传的婚礼资料。

  ☆、夜如年·一璧

  才女嫁了名士,一桩美好姻缘。婚后的琴棋书画增添了柴米油盐,倒是更为温馨。

  我心里犯了嘀咕,难不成是个和《云鬓乱》一样的故事?别啊,若真是那样,后人看了我的手札岂不是要说“这位前辈是接不到生意自己编了雷同的故事了吧!”

  秦晔与林氏举案齐眉,根本没池疏梅什么事,也不知后来池疏梅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托着脑袋倚在案上犯困,昭泊轻声一笑,温温道:“你先睡会儿吧,有什么关键的地方我叫你。”

  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就沉沉地坠入黑暗之中,却被耳边传来的一句“此生能娶卿为妻,足矣。”猛然惊醒。模糊地记忆在脑中胡乱撞着,好像要拼命地要我想起些什么,但无论我如何努力仍是一无所获,唯一的结果是头痛yù裂。

  我死命忍着,闭着眼睛不让昭泊看出任何不对,脑中翻来覆去都是那句话。

  “此生能娶卿为妻,足矣。”

  一定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只是我不记得他的样貌,也忘了他的声音,只记得这句话。

  我不动声色地轻轻揉着太阳xué缓解头痛,竭力搜寻着那一段记忆。那个熟悉的场景再度出现在脑中,那个人,一身白色直裾,面前一大滩鲜血红得刺目。他仍是背对着我,却好像察觉到我的存在,艰难地唤了一声:“陌吟……”

  记忆陡然中断。

  我颓然叹了口气,还是毫无进展。

  等等……白色直裾?

  我倏然一惊,方才那个场景……是彩色的。周围的一糙一木皆有颜色,真真切切地呈现在我眼前,可那人……究竟是谁?

  我缓了缓神,暂不去想这些,继续读林漾瑾的记忆。

  秦家是煜都巨贾,在煜都城内商号众多。生意上的事,林氏一个闺阁里长大的小姐本是不懂,但看着夫君日日忙碌,她总想学上一些帮一帮他。

  秦晔也乐得教她。

  在那段日子,他们愈加亲密无间,偶尔也有小磕小拌,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都仍是透着温暖。

  譬如在秦晔刚刚开始教林氏如何看账本的时候,林氏急于学成帮他,总觉得自己学得慢,难免急躁,常常一次不懂就眉头紧蹙,秦晔在旁为她耐心讲解她也仍是心急。

  学东西的时候常常是这样,学得顺的时候心qíng好,就越学越顺;不顺的时候心烦意乱,越学越不懂。林氏就是这样,一个大家闺秀,竟急得连连捶桌子。

  秦晔俯身搂住她,柔言道:“别急,你学得会就学,实在看着烦就不要看了。这些东西,女孩子家又有几个懂的?”

  原是好心的安慰之语,林氏再抬起头的时候却连眼圈也红了,弄得秦晔一时手足无措:“阿瑾……这个……别哭,不会就不会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一句话,又弄得红着眼圈的林氏直接流出了眼泪来。秦晔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想了想又不知哪句话错了,伸手给她擦着眼泪安慰道:“是我哪句话错了?别哭别气,为夫给娘子赔不是了。”后一句话笑意深浓,满是宠溺。

  林氏被他逗得一笑,犹是抽抽噎噎地道:“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不过想学点东西帮你罢了,还学不会。”

  秦晔怜爱地在她额上一吻,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腰,将桌上的账本丢到了一旁,嗤笑说:“急什么,你这才几天,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学,我慢慢教你。”她任由他搂着,靠在他肩上,听到他说,“你也别qiáng迫自己,别累坏了。”他捏一捏她挂着仍泪痕的脸颊,“我说过,同甘就好,不用你跟我共苦。何况现在本是‘甘’的日子,更不能让你为这些可有可无的事伤神了。”

  林氏挪了一挪,倚在他膝上,既是赌气又似撒娇地道:“我不管,你得教我,日后出门做生意也带上我。”

  秦晔顿时笑出声:“原是为了这个!夫人你说到底是想和为夫出双入对啊!”

  林氏一双美目含羞含怒,狠狠等他一眼,粉拳击在他的肩上:“又拿我说笑!”

  我看得很是开心:“好甜蜜的一堆儿夫妻!要不师兄你考虑考虑在林漾瑾失忆之后把她娶回来做妾吧?”

  “……你比林漾瑾qiáng。”昭泊扔给我这么一句。

  面对昭泊的奉承,我毫不留面子地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位秦夫人才名动煜都,琴棋书画样样通,我qiáng在哪?”

  昭泊淡定地扭头向我,严肃认真道:“陌吟有三宝,炼忆配香谈判好。”

  我撑着桌子托腮看他,满目天真:“可是琴棋书画我样样不会哎,不如你把林漾瑾娶了弥补这个。”

  昭泊也撑着桌子托起腮,和我面对面:“算了吧夫人,哪天你心qíng一不好让她失忆,她就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了。”

  ……我是那种人吗?!

  .

  于是秦晔与林漾瑾开始了一个“出双入对”的美好过程,恩爱程度简直可以授予一个“大燕朝煜都模范夫妻”称号了。要不是因为知道结局的急转直下,这种秀恩爱的桥段我才懒得看……

  要不都说启蒙老师很重要呢,林漾瑾兴许本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但在秦晔的教导下上手得很快,秦晔出门时她也时时相随。其实在我看来秦晔根本就不是图她帮什么忙,只是喜欢她在自己身边而已,画面上他们一同外出时,他看着她,总是笑着。

  那是个秋季,他们到了大燕西南边的枫宁城去买熏香。香料馆子里香品名目繁多,秦晔将货单jiāo给掌柜的置办,自己则与林漾瑾一起东看西看。

  我嘴角抽搐着看向那个接过货单的“掌柜”:“合着这两位还是咱蕴香馆的老主顾啊……我怎么不认识……”

  “掌柜”无比淡定地回看我:“你除了忆香这一块,管过其他业务么?忆香哪来的老主顾……”他略一思索,又蹙蹙眉说,“不过我也不记得他们,大约有些日子没来了。”

  林漾瑾指着架子上一个白底青莲纹的小瓷瓶伸手要够,可无奈蕴香馆架子太高,她踮着脚尖也够不到,秦晔伸手拿下却不给她,高举的手比那瓷瓶原本的位置还要高。林漾瑾也是个不服软的,横他一眼也不说话,就是一味地去够,那一身杏huáng色掐浅绿边的对襟襦裙一蹦一蹦十分可爱……

  我再度嘴角抽搐地看向“掌柜”:“你就由着他们在蕴香馆这么折腾……右数三个架子可就是各色暖qíng香……这要是打碎那么一个两个……啊师兄你根本就是为了饱眼福吧?”我恍悟状。

  “掌柜”再度无比淡定地回看我:“你再说,我就给你下暖qíng香然后把你一个人锁屋子里。”

  ……衣冠禽shòu。

  在林漾瑾的不懈努力仍未果下,秦晔万般怜悯地将那瓶香给了她,林漾瑾打开瓶塞凑上去闻了闻,皱眉:“不好闻,感觉太……幽怨了。”

  我隔着画面亦认真嗅了嗅,确实是很浓烈的幽怨,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感觉,不禁捶着桌子笑道:“这香的基香是陆秀才的忆香吧!”正说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玫瑰香气涌入,嗯,是陆秀才……

  秦晔便又将那香放了回去,jiāo代一道跟来的伙计等着提货,揽过林漾瑾:“走,夫人,为夫带你逛逛。”

  枫宁城的秋天最是漂亮,满城的枫叶常在一夜尽红,晨起打开窗户便是殷红炫目,因此也常有来往商人称其为“红城”,也算是个对生意红火的期盼,觉得常说一说这“红”字生意便红了。

  枫宁城东有一个不高但是坡面很广的小山坡,也是漫山的枫树,秋时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大红毯一般。他们坐在山脚下,林漾瑾倚着秦晔的肩头,那一片红成了背景,衬着这对璧人。林漾瑾脸上满是幸福之意:“真是个好地方,从小在煜都长大,竟不知大燕还有这样的景致。”

  微微起了一阵风,背后红枫轻摇沙沙作响,秦晔为她紧了紧身上的薄斗篷,温润一笑:“好景致很多,你若喜欢,日后有的是时间去看。映阳的雪景、祁川的山川、铸殷的戈壁、庖歌的大漠,能带你走遍大燕各处,也算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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