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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妆_荔箫【完结+番外】(33)

  霍洹心中大是赞同了一番云婵说得对、万般不想看袭氏再如此献媚一回了,面上又有意要显得和云婵没有多亲近,眉头稍一挑,回得冷言冷语:“规矩自不能破,但和皇太后无关。”他说着瞟了云婵一眼,“在你看来,若没有皇太后,宫规就无关紧要了么?”

  眼底的两分促狭袭亦茹没看到,云婵却是看得清楚,碍于袭亦茹坐在对面不便回瞪,认栽地闷闷回道:“臣女失言。”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俩借着袭亦茹互相刷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存在感真的合适吗#

  #袭亦茹她是个神奇的媒介吗#

  #傲娇个什么劲儿啊#

  #能好好说话不能#

  #人家参个大选就想当个嫔妃你们不答应也就算了,酱紫实在神烦好吗#

  #身为作者我都看不下去了好吗#

  #读者们才不爱看你俩一致对外呢!不信你们问啊!#

  ☆、第30章 暗算

  莫说云婵被今日袭亦茹凉亭中的举动所惊,就连白萱事后提起来,都是一阵恶寒,大感真是“人不可貌相”,看她平日里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竟能摇身一变就能穿得那么……单薄地去惑君。

  端庆宫中,主仆二人扶着额头缓了一会儿,勉qiáng接受了今日所见。只能就此揭过不提,毕竟日后还会时常见到袭氏,若总记着这些,来日简直一看她就会打个哆嗦。

  过了七八日,屋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雨滴声音轻轻地击在地上,慢慢地浸透泥土,滋润着已被烈日烘烤多日的大地,将枝头原有些打蔫儿的树叶也冲刷得更绿了。

  云婵坐在廊下,托着腮发愣,无所事事地瞧着离得最近的那树枝,数着从绿叶尖上滑落的雨水,数得犯困。

  自那日从御书房回来,一日里就起码有一个时辰会是这个样子。也没办法,许多时候心是不由己的,想要读闲书做女红,眼前却总是同一个人在晃着,不出一刻就能被针刺了手,还不如发会儿愣,至少很“安全”。

  “长公主在端庆宫都这么发愣,去见陛下时岂不是要看得陛下浑身别扭?”白萱奉了茶水来,跪坐在旁一边沏着一边揶揄道。被云婵瞪得无声一笑,又说,“方才毓秀宫差了人来,说袭氏想见长公主。奴婢见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便没直接应下,说问问长公主的意思。”

  袭氏要见她?

  云婵蹙了眉头。是的,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仅白萱看得出,旁人应该也是知道的。却仍这个时候冒雨差了人来请,不知是有什么事。

  思量片刻,虽不知袭氏何事,但反正在自己宫中也无事可做,便点头吩咐道:“去一趟便是了,备步辇吧。”

  .

  一路上,雨不仅未停,还越下越大了。虽有伞遮着,还是难免被雨水打湿了衣裳,白萱的衣裙更是湿了大半。

  进了毓秀宫,袭亦茹见了礼后便连连赔罪,忙叫宫女带白萱更衣去,又请云婵入内落座,亲手沏了热茶为她驱寒。

  云婵瞧一瞧她的面色,却生出了些担忧:“姑娘气色不好。”

  “有点风寒罢了。”袭亦茹抿笑,稍有苍白的面色被笑容反衬得更憔悴了些,“所以才不便去拜见长公主,只得请长公主来一趟,长公主恕罪。”

  云婵温和一笑:“无碍。姑娘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臣女……臣女想见陛下。”袭亦茹一字字道,眸色添了些清亮,“臣女知道……那日臣女所做不合宜,不止陛下不喜欢,连长公主看了也不快。但臣女没想别的,只是、只是想讨陛下欢心,日后能多召见臣女罢了……”

  结果却失算了。

  云婵默了一会儿,没有主动提出帮她什么,只是问道:“那我能如何?”

  “长 公主在陛下心里是有分量的……若长公主肯做些什么,陛下便一定会来……”袭亦茹说得有些着急了,禁不住地有几声咳嗽。苍白的面色上因此添了些红晕,楚楚可 怜的样子,“亦茹求不得别人,只能求长公主了……这风寒已有三五日,早已着人去宣室殿禀过,可陛下、陛下……”

  他没有来过。

  袭亦茹说不下去,狠狠地一咬嘴唇,几乎就要哭出来。

  云婵稍喟了口气,带着些许无奈,问她:“需要我做什么?”

  “长公主肯来……便已是帮了亦茹的忙了。”袭亦茹说着笑了一声,抬起双眸,忽地问她,“臣女爱慕陛下,长公主也是么?”

  云婵陡然一愕。

  “您是长公主,但您不是陛下的妹妹,您也不曾把陛下当过兄长。”袭亦茹一字一顿地说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直看得她说不出话来。

  “从殿选那日,臣女就知道长公主您……心里是有陛下的。”袭亦茹又道。衔着一缕笑意摇了摇头,“长公主想知道臣女是何人时,那般口吻……陛下许未听出异样,但同为女子,臣女明白,长公主您心里嫉妒。”

  “袭姑娘!”云婵低喝着掩饰了心虚,长舒了一口气,轻缓道,“姑娘不必担忧这些,我是长公主,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份。无论姑娘方才所言是真是假,姑娘所担心的……都是不可能的事qíng。”

  自己自然清楚这是假话。虽有长公主的身份在这儿碍着,但只要霍洹愿意,这道坎总能迈过去的。

  “长公主说得是。”袭亦茹颔首,笑意犹存地静默了一会儿,深深地欠了身,“知道长公主的这份心思,还屡次求长公主帮臣女在陛下面前美言,实是臣女不对。但……臣女确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不要紧。”云婵敷衍着,宽和而笑,“既然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托我做这些,便也没什么不对的。”

  “那就有劳长公主了。”她的笑意陡然明媚,原本置于膝上的手蓦地抬起,云婵只觉眼前银光一闪,未及细看,袭亦茹便已是一声闷哼。

  云婵杏目圆睁地惊住,看着袭亦茹狠刺进自己肩头的匕首,惊得说不出话来。

  血一点点往外渗着,很快,就将匕首边缘的衣衫浸出殷红一片。袭亦茹额上沁出冷汗,仍是qiángbī出一声笑,又道了一声:“有劳长公主。”

  这是什么意思!

  云婵当真摸不清她的路数了,难不成是要以重伤求得霍洹来看她?虽是可行,但……这样一来,霍洹岂不是更要厌烦她了?

  下一瞬,袭亦茹银牙紧咬,狠将那柄匕首拔了出来,剧痛之后手上倏尔脱了力,沾着血的匕首脱手而落,“哐当”一声,掉在了云婵身边的地上。

  “你……”云婵的目光定在她肩头的鲜血上,连呼吸也有些不畅了。袭亦茹qiáng撑着身子坐正,虚弱地缓了缓气息,看向那柄匕首,一声轻笑:“拿下。”

  候在周围的几名宦官一直悄无声息地侍立着,听言一并上了前。云婵愕然,却已躲不开,被几人牢牢按住。

  “袭亦茹……”云婵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何必……”

  “这话……该臣女问长公主才是。”袭亦茹仍旧微微笑着,取了帕子出来,按在伤口上,“您是长公主,您知道那些事不可能,又何必动手伤臣女?”

  她将帕子拿下来,在手中折了一折,又重新抚在伤口上:“若非臣女躲得快,这一刀便正好刺在臣女心口上。宫人们都看着。”

  真是……不可理喻却又无可辩驳的陷阱。

  白萱随着宫娥去更衣了、旁人都候在外面,宫里这几个,都是她的人。

  “陛下不会信你的。”云婵的身子被宦官按得往下倾着,qiáng撑起些,轻笑着道,“这么荒谬的法子,若陛下会信你……”

  “陛下当然会信我。”袭亦茹清凌凌的一串笑音,“这匕首,长公主瞧着眼熟么?”

  云婵怔然望过去,看了许久,只觉那镶满各色珠宝的匕首瞧着jīng致,却是毫无印象。

  “这是您册封长公主的时候,赫契使节献上的贺礼。您收在库中一次未用——今日,是您第一次用它,就是要臣女的命。”袭亦茹轻轻曼曼地说着,仿佛真的是在陈述事qíng原委一般,“您去赫契走过一遭,您很清楚,赫契的这些东西,锋利得很。”

  “你敢……你敢在端庆宫中安cha眼线……”云婵怒不可遏,只想从宦官手中挣出来,却是无果。

  袭亦茹朗声一笑,压下笑音后,又说:“是。想起长公主先前被皇太后扣了俸禄去难为冯氏……臣女当真觉得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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