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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记·晏然传_荔箫【完结+番外】(14)

  我仍是未出言留他在静月轩陪我,胡夕冉有着身孕不能侍寝,他也没有去夏美人的良玉阁。今晚的言辞实在很是冒险,意在提前消除他的疑虑,让他知晓我不再避宠与家中毫无gān系。但若一言不到位,亦有可能触怒他,治我个gān政的罪名也未可知。

  接下来的几日,我也不曾主动去见过他。去澜曳斋看望胡夕冉时,亦是听说他在便不再去。婉然对我的做法愈加不解,更多的是为我着急,在她三番五次的催促下,我只得告诉她:“陛下现在对我这样好,是因为数遍后宫也就我一个人敢这么避着他。得不到的总比投怀送抱的看着新鲜。”

  婉然哭笑不得地白我一眼,凑近我说:“姐姐你可当心别把陛下的胃口吊倒了!”

  又过了两天,昏定晨省后回了静月轩,简单地吃了些早餐,仔细理了妆容,挑了件樱色花枝纹绸子对襟襦裙穿上。我显少穿这样明艳的颜色,又梳了堕马髻,坠珍珠cha梳两枚。站起身对镜看了一看:“去澜曳斋。”

  正俯身为我整理绦上挂穗的林晋抬了抬眼,低着头道:“娘子,现在陛……”

  “你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林晋双手一滞,会意地改口:“是,臣什么也没说。臣是想提醒娘子一声,现在暑气愈发重了,娘子注意着避暑。”

  澜曳斋的院子里,几株新移栽的榴花开得正好。石榴素有“多子”之意,倒是应了澜曳斋的景。

  还未进门,就听屋内传出胡夕冉的笑声,便也笑而朗声道:“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妹妹笑得开心,日后生下的孩子必定也是个爱笑的。”身子一转,便见屋里并不止她,宏晅正坐在她身边,面上登时生了窘意,屈膝福道:“陛下万安。”

  他只一点头:“坐吧。”

  我过去在他们二人对面坐下,颇为尴尬地低头不言,宏晅打量我一瞬,笑道:“鲜少看你穿这样的颜色,很好看。”

  我低头局促地绞着裙带,喃喃地解释说:“愉妹妹有着身孕,想穿得喜庆些来见妹妹。”经了前几次,我与宏晅间已多少生了隙,一时气氛冷了,胡夕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只得主动找话道,“方才可是有什么趣事,逗得妹妹这般高兴?”

  宏晅手一点愉婉华,笑嗔道:“她啊,变着法子地讨赏,又说什么都不缺。bī得朕没办法,问她是不是要朕给她建酒池ròu林才好。她说酒池ròu林劳民伤财,让朕着人快马加鞭给她送些荔枝来便是了。”

  我听了神色微变,暗觉她太没分寸,如此议论昏君之事,宏晅心qíng好也罢了,若心qíng不好难免要怪她。也不便表露什么,徐徐笑道:“陛下才不会做这些事叫妹妹背上千古骂名呢,不过陛下若是不知该赏妹妹些什么,臣妾倒有个主意。”

  宏晅一奇:“你素来点子多,说来听听。”

  我瞧着胡夕冉微微隆起的小腹,颌首笑言:“做母亲的,怀胎十月最是不易。倒不如陛下为妹妹画一幅像,一来对妹妹而言自是珍贵,二来待得孩子长大了也可看看,当年他在母亲腹中的时候,母亲是个什么样子。”

  言罢宏晅点了点头:“别出心裁,倒是不错。”又看向胡夕冉,问她的意思。

  胡夕冉点一点头,呢喃道:“也好,日后还可告诉这孩子,这画是他父亲画给他母亲的。”言语间盈盈含羞,这样如夫妻般的日子莫说她享受,我亦是羡慕的。只是我知道这个人绝不能当做夫君看待,又不好提醒她。

  进了书房,宏晅自在案前坐下来。我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墙上悬着的一幅麒麟送子图上,抿唇微笑:“这是个吉祥寓意,妹妹就坐在这图边上让陛下将图一并画进去可好?”

  夕冉才要应好,宏晅笑起来:“故意给朕找麻烦,你轻巧地一句话,要让朕画个画中有画出来?”

  我含笑瞟他一眼,跪坐案边为他研着墨,道:“陛下既然应了要作这画,就要合了妹妹的心意才好,怎能敷衍了事?”

  他摇头笑笑,也不再推脱,执笔蘸了墨。

  我一直低头磨墨,却见他画了不过几笔,蓦然离座起身:“婉华!”语中显有惊慌,我一惊,侧头看去,方见胡夕冉眉心紧蹙,捂着小腹伏在地上。不及思索,忙冲出书房叫来宫人,扶她回卧房歇着,又叫宫人传太医来。

  太医诊过后道是动了胎气,宏晅眉毛一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动了胎气?”

  太医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又怕宏晅动怒不敢直言自己尚不知缘由,我在旁笑着解围道:“陛下别急,总要叫太医慢慢查了才好禀明。所幸妹妹无事,能查出原因日后小心着便是了。”低头一思,又道,“不如先请了麒麟送子来镇一镇,求个平安?”

  宏晅一沉:“也好。”便吩咐郑褚去书房请了那麒麟送子图来,又吩咐太医道,“婉华的所有吃食一一检查,不得疏忽。”

  太医领命,让宦侍将愉婉华吃过的东西一件件端来细查,连桌上摆着的几碟蜜饯也依次验了。我看着他们的神色,好像哪件也没有问题。不一刻,郑褚亲自捧着那幅画进了门,寻了个合适的地方吩咐宫人挂上去,正有位太医在旁检验胡夕冉的妆品,神色陡然一悚,看向那画,又走近几步看了一看,猛然向宏晅跪倒。

  宏晅知他是查出了问题,神色一黯:“说!”

  那太医连头也不敢抬,只跪在地上道:“陛下,这麒麟送子图中麝香分量极重,久悬于室内必致小产。”

  我面色一白,急忙跪下,俯身叩首:“臣妾为求平安一时心急,未想到这画有问题,陛下恕罪。”

  宦官已手脚麻利地摘了那画拿出去,宏晅面上一阵阵起了怒又一次次按下去,这明摆着是后宫之间的有意加害,他自是恼的,并不看我,转过头握了握胡夕冉的手,柔言问她:“你这画,是哪来的?”

  夕冉已吓得愣住,惊惶不已地想了一想:“是夏美人……是夏美人送来的……”

  宏晅一凛:“夏美人?”

  “是……是夏美人……”见他似有不信之意,胡夕冉越显慌乱,指着我道,“陛下问晏姐姐……那天姐姐在的。姐姐来给我道喜后刚好赶上夏美人送了这画来,姐姐说挂在卧房里显得突兀就叫人拿去了书房……”她也是宫女出身,不比夏美人有家世背景还有瑶昭仪做靠山,自是害怕担这个陷害高位的罪名,越怕阵脚越乱,又转向我问,“姐姐你还记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啦啦啦啦……

  基友阿笙的新文:

  重生宫斗炒jī给力!至于你看不看……我反正是已经掉坑里了……开始追文……

  【文案】

  无宠、废黜、赐死,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鸩酒入口,方如梦初醒。

  在这九重宫阙里,充满了冤魂和鲜血,

  更充满了权利和诱惑。

  该争的、不该争的,争得起的,争不起的,

  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注定遍布荆棘刀剑,

  而那枚已不属于她的凤印,

  她是否还可重新执掌?

  本文的宫妃品秩

  或翻看各个逢十章节的作者有话说(第十章、二十章、三十章这样……不往楔子和第一章放是为了避免大家都来回来去看前面导致点击率显得太奇怪……)

  正文 012.险棋

  我故作沉吟地想了一会儿,方点头道:“记得,是陛下下旨晋封那日。其实妹妹大可不必这样慌,宫中贺礼往来皆有记录,查一查便是。”

  宏晅神色淡淡,很难寻着什么喜怒,他扶着胡夕冉躺下,一句听似随口的吩咐:“传夏文兰来。”

  虽是语气随口,却听得我心底一凛。他鲜少直呼嫔妃的名字,更不会这般连名带姓地去叫。

  胡夕冉躺下来,一只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摆,好像怕失去什么一般,他也不在意,任由她拽着,只安慰她不必害怕。夕冉脸上慌乱渐消,却是惧意更甚,这种事总是让人冷静下来后就愈发后怕。她贝齿轻咬着嘴唇,依依垂泪道:“美人娘子平日里刁钻些也就罢了……可到底是同住一宫……她怎么能……”

  宏晅抬手抚在她面上,抹去她双颊上顺下的眼泪,宽慰道:“别怕,朕会为你查清楚。”

  我只跪着一言不发,他朝着胡夕冉坐着,又似乎根本没在看她。就这么无声了许久,直至宦官带了夏美人进来,他转向门口时才注意到我,似初醒般地恍然一怔:“晏然,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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