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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小娘子/御膳房的小娘子_荔箫【完结+番外】(19)

  “她……”苏子娴初吐一字就噎声,望望蒋玉瑶,从案上拿了张白纸过来,提笔写了几个字,递给雪梨。

  雪梨接过来一看:冰糖肯定是她添的!

  ……啊?

  雪梨惊讶地看了苏子娴一会儿,在那句话下面写道:不会吧?同屋四年,我觉得她不会往死里害我们。

  递给苏子娴,便见她看后冷笑,再递回来后下面又多了一句话:有什么稀奇?表姐说,宫女之间互相捅刀的事可多了!

  雪梨看得怔了一瞬,不知该说什么,咧着嘴朝子娴吐了吐舌头,子娴则又瞪蒋玉瑶一眼,而后一齐继续闷头抄写。

  一百遍桃胶炖银耳的做法,一直抄到晨光熹微。

  还好只是道点心,如是松鼠桂鱼之类的主菜菜谱……她们就要疯了。

  凉水洗洗脸,准备去当值。

  这日恰好四人排在一起当值,一同往膳间去的路上,雪梨和白霁十分默契地走在了中间,把蒋玉瑶和苏子娴硬生生隔开,免得一会儿再闹出什么不痛快。

  到了膳间,发现今天似乎稍显忙些。心下细细盘算一遍:大雪刚过、冬至未到,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喜事。

  于是开始从上往下数是不是哪个嫔妃生辰。

  “是不是乔宣仪生辰?”白霁不确定道。

  其余三人一想,好像还真是。看来这是乔宣仪晚上要设个小宴了,不过既未提前知会她们,便是和她们没什么关系了。

  各自去取围裙净手准备gān活,雪梨心下忍不住呢喃了一句,今天也是自己的生辰。

  也就这么念叨了一句而已,反正从进宫开始就再也没有庆过生辰,平日也没人特意会提,好像谁都不在意她们也是有生辰的,所以几年下来,她也不在乎庆不庆生了。

  反倒是刻意跟自己qiáng调了一句:今天才算十二岁!嗯!

  这个事让雪梨觉得很亏!

  宫里爱算虚岁,过了年关就算长了一岁。

  对三四月、五六月,甚至七八月过生辰的宫女们来说都还好啊,虚几个月而已啊。可是她的生辰在十一月啊!一虚就虚了将近一年啊!

  怎么想都觉得平白无故被算老了,不高兴!

  所以,这个月雪梨可以开开心心、心安理得地跟自己说:“我十二岁了!”

  然后,下个月过了年关,就又要满心不服地对自己道:“我才没有十三岁……”

  一边执拗地纠结着这个,一边手下刀落飞快。

  今日齐充仪的膳单里有道鲜虾香芹粥,崔婉吩咐负责者粥的常侍带着她一同做。雪梨切好芹菜又去备虾,小半钵新鲜的大虾剥皮去虾头,又一一地挑虾线。

  挑虾线这事雪梨总做不熟,不知道年长的姐姐们是怎么轻轻一刮就把虾线完整挑出、弄得又gān净又漂亮的。

  她照猫画虎地学了很多次还是总会半截断掉。今日又是这般,那常侍拿了两只一看就瞧出不对来了,自然要说她:“你进宫几年了,挑个虾线还弄得这么难看?”

  雪梨闷声道了句“姐姐恕罪”,常侍续斥道:“也就是做这粥要切虾段,若是用整虾的菜剥成这样,你小心着!”

  她说完端着呈虾ròu的小碗就转身走了,雪梨在原地滞了一会儿,心里突然涌了好一阵委屈。

  她们这些小宫女先前能接触的用虾的菜又不多……

  真是的……

  先是做桃胶炖银耳被捣乱、再是抄了一夜菜谱未眠,现下又挨一顿好骂,这生辰的日子好怄气。

  原地缓了一会儿,转过头去还得安心做分内的事。

  淘净的米已和香菇一起先一步煮在锅中,眼下揭开锅盖,香菇浓郁的鲜香和大米的淡香一起喷面而来。

  芹菜丁加进去,已煮开花的米粒间添了碧玉般的块块浅绿。一小勺盐加进去,雪梨取了gān净的瓷匙舀了一点儿来尝味。

  好像有点淡。

  于是又加小半勺盐,换一把gān净的瓷匙再尝,这回可以了。

  她在调味上算是灵巧的。有的宫女总摸不清“七分糖”、“八分盐”之类的喜好意味着怎样的甜咸度,她总能摸个八九不离十。是以那常侍将鲜虾翻炒后来尝了味也很是满意,夸了她两句,又温言嘱咐她好好练练去虾线之类的小事,日后必定不差。

  雪梨的心qíng就好了些。

  到了中午,从积蓄里拿了一钱银子出来给自己点了一道点心两道苏糖,心qíng就更好了。

  宫里嘛!不能指望别人哄自己,还不能指望自己把自己哄得开开心心的么!

  雪梨心满意足地吃着苏糖,待得苏子娴和白霁忙完就拉着她们一起吃,很快就又是什么心事都没有的样子了。

  回房小睡两刻工夫,就要开始下午的忙碌了。

  刚晋到恭使位的这批人被叫去跟着闵司膳学做糖醋鲤鱼。这些较有难度的主菜她们都是近来才正式开始学,一人面前放着一条鲤鱼,鲤鱼已由打杂的小宫女们收拾妥当,gāngān净净地躺在案板上,被她们笨手笨脚地摆弄。

  有小宦官在膳间门口探头探脑,站得靠前的宫女们走神看过去,闵司膳注意到也随着看过去,那小宦官就缩了。

  待得闵司膳详细说完步骤后嘱咐众人慢慢做,自己离开膳间去忙别的之后,那小宦官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绕道雪梨身后,在她肩头点了点:“阮姑娘?”

  雪梨正全神贯注地给葱姜蒜爆香呢,听音下意识地一抬手,锅铲差点挥那小宦官一脸油。

  她半转过身,打量片刻回想起上次卫忱送梨似乎也是他传的话,有点好奇:“什么事?”

  那小宦官四下瞧了瞧,压音说:“姑娘出来一下。”

  雪梨点点头,熄了灶火放下锅铲随他出去。走出膳间外又行了三五丈远他才停了脚,四下看看确定无人,从袖中取了只盒子出来:“有位大人让小的把这个转jiāo给姑娘。”

  他说完短短一顿,很快又点头哈腰地续言:“跑腿的赏钱那位大人给过了,不让姑娘费心。”

  “……”雪梨接过他递过来的狭长盒子,暂未打开。想了想,轻快地大方道,“明日你来找我,我拿份糖给你!”

  她不想太心安理得地不道谢,而且这小宦官比她还小几岁呢,分几块糖图个开心也好!

  “多谢姑娘。”小宦官眉开眼笑,朝她端正一揖,一溜烟似的就跑没影了。

  雪梨托着手里两掌长的盒子掂了掂,不沉。

  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疑惑地挑开搭扣,甫一揭开盖子,微微金光在眼前一亮。

  呀……

  是支钗子,通体金质,簪头上五朵白玉片制的小花攒了一团,细软的huáng色花蕊栩栩如生,竟也是金丝的。

  是梨花?

  她还没见过这么jīng巧的簪子,捧着盒子讶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盒子一侧有张叠得窄窄的纸笺。

  ?

  ☆、第17章 拜访

  ?  雪梨将纸笺取出、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笔力苍劲却又书得流畅温缓:贺金钗之年。

  左侧的落款是同样的字迹,一个她没听过的名字:言承淮。

  这晚雪梨辗转反侧许久都睡不着。

  簪子就放在枕下,连同那张纸笺一起盛在盒子里。她几次放回去,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拿出来看看。

  黑漆漆的屋里只留了一盏烛台,透进chuáng帐来的光火更是微乎其微,却仍把这金钗照得十分好看。

  白玉花瓣薄得半透,温温润润的,娇俏可爱。

  十二岁,金钗之年……

  雪梨手指轻抚着细细金蕊发了会儿呆,再次把钗子收回盒中掖进枕下,心里纠结死了。

  她虽然没见过“言承淮”这名字,但也不难猜到是谁——她见过的位高权重的男人太少了,少到只有那一gān御令卫。御令卫里又只同两个人的jiāo集比较多,一个是卫忱,另一个就是指挥使。

  原来他叫言承淮啊……

  “言”这个姓好少见。

  雪梨望着旁边杏色的chuáng帐,悠悠地吁了口气,手不由自主地再度去摸那只盒子,刚一触及就咬牙停手,死命忍住没再拿出来看。

  不行!再看下去真要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

  这东西做得太巧太漂亮,她发自肺腑、真心实意地喜欢,却是越想越觉得不能收。

  自己和指挥使不过几面之缘而已,哪能收这么贵重的贺礼?何况她还听指挥使说过几句烦心事,他在官场里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要费心,要送礼的地方肯定不少吧?

  嗯,这个礼她不能收!

  想清楚轻重,雪梨很心疼地决定把这唯一的生辰贺礼退回去。正好明日是十一月十一,逢一的日子指挥使在那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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