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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后崛起_荔箫【完结】(128)

  苏妤心下一紧。心知皇帝有意给她洗清这罪名,如今查出来了却不说,不知结果是什么。

  “确是和你无关。”皇帝说着笑得无奈,“却是你苏家做的。”

  猛抽一口凉气。苏妤怔了许久,仍有些不可置信:“父亲……”

  皇帝沉然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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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顷刻间,便无可抑制地哭了出来,哭得皇帝手足无措。将她搂进怀里,哭笑不得地劝着她说:“好了好了,过去的事了……不用哭这么厉害吧?你父亲做得比这过分的事多了去了……”

  那满心的委屈根本止不住。皇帝不知道,在她最难的那两年里,最初还能见到她的姑母纪苏氏的。她不止一次地和纪苏氏哭诉过,她没有害那孩子,皇帝却无论如何不肯信她。

  纪苏氏待她一直很好,她相信这些话姑母是和父亲说过的,父亲却没解释过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实际上是苏家做的。就让她这么活在无尽的委屈和不甘中,两年有余,若是皇帝没有突然转了xing,她便要那样过一辈子——且她也凿凿实实地那样过了一辈子,直到自尽。

  是以此时,觉得那两年过得可悲可笑。因为不知实qíng,她满心期盼着,也许总有一日,事qíng还会水落石出,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殊不知待得“水落石出”,竟是这样的答案。还不如早早让她知道实qíng,她便不会再有那些不着边际的期待,即便是心灰意冷,活得也比那时自在些。

  她那两年多的执著与不甘算是什么?

  父亲……早就彻头彻尾拿她当个弃子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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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子珩无法体会她这心绪,只怕她如此不管不顾地哭会哭坏了身子。温声劝了半天,苏妤忽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坐起身子缓了一缓,信手擦了把眼泪,gān笑了一声说:“盼了这许久……原还是本就该背着的罪名。”

  彼时她是太子妃,她的家族害了妾室的孩子,这便是她脱不了的罪,无可厚非。

  “阿妤……你不必这么想。”皇帝犹自倚着,默了一默,道“一直没让宫正司说,就是因为此事一旦说了,在旁人眼里,你便决计脱不开gān系。但旁人怎么看是一回事,朕知道此事加到你头上太冤。”沉沉一叹,皇帝又续道,“所以这事……你知道、朕知道,便罢了。朕不怪你就是。”

  “怪不得楚氏恨了臣妾那么多年……”苏妤哑哑地说,“臣妾还觉得是她冥顽不灵,任臣妾、任陛下怎么解释都没用。这般看来……她倒是对的。”

  “来。”皇帝揽过她,又徐徐笑说,“事qíng分开说。楚氏那般记恨你或可不论对错,但她在想下毒害你到底是她的不是。你如是为此反觉对她有愧,便没有必要了。”

  “嗯……”苏妤点了点头,伏在皇帝心口上,心思复杂已极。

  “这事,朕也会把实qíng告诉苏澈,你们心中都有个数,省得再胡乱去猜。”皇帝一笑又说,“朕让苏澈在锦都多留了些时日,你回去省亲时也好有个人陪着。”

  一瞬间简直不想回去给父亲上这柱香了。因父亲的野心,她受尽厌恶苦了两年有余,父亲却对此毫不做解释,明明知道她心中过得多么挣扎煎熬却半句实qíng也不透给她。

  低头看着她面色黯淡,贺兰子珩将她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笑而道:“别琢磨着不回去。”

  苏妤一愣。

  “你父亲有罪归有罪,要治罪是朕这皇帝的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只是为谢他养育之恩,你也得去这一趟。”

  ☆、109

  苏妤在正月初二时踏入了苏府的大门。

  说来也巧,本不是刻意挑了这日子,出了宫门才想起来,民间若是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多也是在正月初二这天。

  只是她父母皆已不在,这番回家,只是为了给父亲上香。

  步入正厅,苏妤长沉下一口气——依稀记得,上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就是在这里。那时叶景秋还活着,离开苏府时就找了她和沈晔的麻烦……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像并没有很久,又似乎恍如隔世。

  也是那一次,她第一次觉出父亲的野心比她想得还要可怕,字里行间皆是对“苏家”这两个字的关心,对她与苏澈的qíng况反是淡漠。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乎的就已完完全全是所谓的“苏家”、是权力、是虚名,而不是他们这一双儿女了。

  那次,苏妤和父亲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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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声叹息。苏澈一直在旁静默着不言,终于走上前来,劝慰道:“长姐节哀,父亲……”

  “阿澈。”苏妤打断了他的话,平平静静地道出六个字来,“父亲死有余辜。”

  “长姐?!”苏澈错愕不已地看着她,神色虽是平静的,语声却分明有着微微的颤抖。苏妤亦看向她,告诉他说:“父亲走了、我是嫁出去的人,苏家只剩下你了。你记着,日后万不可和父亲一般,争权争到对旁事皆不管不顾。人活一世,权到底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为此连亲人都搭上,不值得。”

  “……诺。”苏澈思索着苏妤的话,并不知她为何会有这番告诫,心下却明白这番话决计是对的。

  “父亲这辈子都是为了苏家。”苏妤说着,有一声听上去很刻薄的冷笑,“什么是‘苏家’?不是这宅子,不是门上那块牌匾,我们做后人的才是‘苏家’。可他为了个虚名,连我们也可以搭上。”

  苏澈默然。时至今日,许多事他知道得并不如苏妤清楚,但这些感受他亦是有的。在前几年里,父亲早已不是他们儿时记忆中的样子,所以他曾劝过苏妤,不要被苏家牵绊太多。

  只是那时,他没有勇气告诉苏妤——为了父亲,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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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苏妤在祠堂中为父母上了香。有满心的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也只是再次叩了头,说了一句:“母亲,我从此会活得随心。”

  她对母亲的记忆停留在五岁。五岁时,母亲霍念生了苏澈后,撒手人寰。

  许多道理,母亲曾经早早地就教过她,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唯有一句还记得清楚:“人这一辈子,无论是穷是富、是男是女,终归是为自己活着的,活得随心,别委屈了自己。”

  据说母亲一辈子就活得随心,去过自己想去的地方、嫁过自己想嫁的人……现在想来也幸运无比,在父亲被权yù迷眼之前母亲便走了,之后苏家的许多劫难她皆不知。

  而这一句话,苏妤却仅仅是记得,从来做不到。她甚至不明白,母亲怎么能做得到。母亲从霍家到苏家,也是一生都在大世家中度过的。那样错综的势力,母亲如何能“活得随心”。

  如今才知,不过就是一念之差罢了。不试着去握紧什么,自己便轻松了。

  因为该握不住的,早晚也是握不住,何苦qiáng求那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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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知她自小产后又有诸事搅扰,难免心qíng烦闷,故许她随意在苏府多住些时日,不必急着回宫。

  转眼就已是元宵,那天苏澈说:“长姐,晚上我去西市灯会。”

  好像只是跟她打个招呼,全然没有问她是否同去的意思。苏妤心思一动,苏澈一个即将及冠的男子,平白对灯会有了兴趣?当下也没多问,应了声:“哦,去吧。”

  其实皇帝在她出宫前特意叮嘱了,如是愿意,就随便出去走走,也不必大张旗鼓地备仪仗,随xing即可——反正只要她出了府门,暗中自有他的人护着她。

  苏妤却怕节外生枝,宁可不出府门。

  苏澈在中午就离了府,苏妤更加无事可做,褪衣上榻好生睡了个午觉。

  睡意迷蒙间,听到外面有不同寻常的动静,又觉困顿不已,全然睁不开眼。

  过了一会儿,好似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心想反正都是府里的人,要不然就是从宫中带出来的宫人,犹是懒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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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子珩在榻前笑看了她半天,继而低头瞧了瞧,顺手解了绦上她为他打的那枚平安结,因结下系着流苏,刚好拿来一用。拎起来将穗子垂到她颈上一晃,苏妤半睡半醒中觉得一阵痒,禁不住地笑醒了,坐起来一讶:“陛下?”

  “元宵佳节,你就在府里闷头睡觉?”皇帝睇着她一脸不满,“你这‘省亲’合着就是换个地方接着坐月子?”

  “……”苏妤讪讪地取过衣裙换上,沉闷道,“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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