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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后崛起_荔箫【完结】(41)

  牵涉甚广却并不难。皇帝在各处散下的眼线本就不少,其中许多本就是他禁军都尉府的人,要查与大世家有关之人绝非难事。然则这番布置仍是让沈晔出了一身冷汗,只觉若不是出了天大的事,皇帝犯不着在即将jiāo战之际如此大动gān戈。迟疑片刻,沈晔终是拱手道:“陛下,臣斗胆……”

  “什么也别问。”皇帝截断他的话,寒意森森,“去查就是。朕还可以告诉你,你必定能查到些事qíng。另外……”皇帝说着笑睇苏妤,“带苏澈同去,让他做些事,禁军都尉府不养闲人。”

  是想向她证明苏澈并不只是人质么?苏妤心下微颤,欠身未言,亦对皇帝的其他布置疑惑不明。

  沈晔领命告退,贺兰子珩克制不住地冷笑。靳倾动兵……他在位的期间,靳倾确是对大燕动过兵。

  但,并不是建阳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喻晓悠扔了一个地雷

  ☆、35章 布置

  看出皇帝眸中的狠戾,苏妤只作未见,素手执了茶盏又执了茶壶,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抿着,却全然没有给皇帝也倒一杯的意思。

  皇帝瞥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也兀自倒了一杯,一边饮着一边道:“昨晚的事,你不肯提朕就不多问。但你总得告诉朕,朕又做错什么了,惹得你这么不高兴?”

  苏妤放下茶盏,沉默须臾,一哂间夹杂叹息:“没什么。不过是臣妾无福,担不起陛下厚爱。六宫佳丽这么多,比臣妾聪明的、漂亮的都多得是,陛下也不必对臣妾上心了。”

  她只觉得,皇帝去宠谁都好,只是别来招惹她。反正她的父亲和弟弟最后都会是一死、她左不过也是一死,那就死个痛快好了,习惯于被他捧在手心里再去死未免太痛苦。

  皇帝静静看着她,四下也都寂静着。苏妤犹自毫无所谓地品着茶,静等着意料之中的怒火。

  安寂良久,皇帝才有一声轻笑,说出的却是:“你便是杀人,也得让人死个明白。”

  苏妤微愕,抬起头望向他,却见他双眼中虽有无奈,看着她却仍是笑意满满。

  当真能不怪罪么?

  苏妤挑了挑眉:“陛下何出此言?”

  “朕是说……”皇帝犹豫了一瞬,“你便是要朕的命,也得让朕死个明白。这么不明不白的生气,总得给朕个原因。”

  并不是过分的要求,苏妤却无话可说。或者说她其实还说不上是生他的气,只是想避开日后的伤心罢了。但总不能告诉他,她一直会做关于今后的梦、并且还准得可以……

  沉吟片刻,苏妤抿了抿唇,缓缓言道:“没什么原因,陛下就当是臣妾不知趣好了。”她抬了抬眉,“不知趣到陛下做什么臣妾也觉得是陛下的算计,臣妾根本不肯信陛下。”

  语中带了些凛冽的讥意,这不是她要他“就当是”,而是彻头彻尾的实qíng。如今他做的任何事,在她看来就是一场场算计。无论他待她多好,最后的结局都是改不了的。

  贺兰子珩低一笑:“好得很,但若朕就是不信呢?”

  “……”苏妤静默少顷,复又轻言道,“那……臣妾给陛下个可信的理由?”

  端得是商量的口吻。看着她的平静,贺兰子珩忽地有些紧张,不知她要说出怎样的理由来。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沉下,才道:“你说。”

  “因为陛下您不值得臣妾信任。”苏妤压制着心底不断滋生的怯意。她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这一句话比先前那许多故意激怒他的话加起来都大不敬。眼前的人是九五之尊、是当今天子,而她……在说他不值得信任。

  贺兰子珩心下一沉,手指一叩间隔着白练触痛了伤口,qiáng笑着问她:“为何?”

  “陛下还问臣妾为何?”苏妤的轻笑中全是轻蔑,“前两年,臣妾受了多少委屈、多少侮rǔ,陛下以为是说忘就能忘的么?当年臣妾信极了陛下,是陛下让臣妾失望极了。”

  苏妤的笑意始终未减分毫。贺兰子珩听得说不出话,虽则从前也知苏妤心中有怨、亦曾无意中听到过苏妤对他的不信任,但这委实是苏妤头一次当着他的面如此直言不讳地表达出这样凛冽的恨意。

  尽管莫名其妙翻脸的是她,到底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沉默少顷,贺兰子珩轻轻“哦”了一声,道:“所以前些日子……你转了xing子……都是假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应该是他既知的答案。但微微上扬的语调中似乎仍却有疑问,苏妤冷笑点头:“是,那会儿是臣妾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想借着陛下的宠爱一雪前耻罢了。章悦夫人也好、佳瑜夫人也罢,臣妾恨得很。”顿了一顿,她又补了一句,“还有陛下您。”

  继而又是长久的沉默,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凝滞。贺兰子珩自是听得出她在找死——若是上一世,敢说出这样的话她确是要有麻烦;在这一世,旁人若说出这样的话也未必就没有麻烦。

  可偏偏是她坐在这一世的他面前,让他半点火也生不出。

  “那朕若是死了呢?”皇帝忽地开口道。

  苏妤一怔,一时只道自己听错了。皇帝却平静地对上她的眼睛,声音有力了些地又问了一次:“朕若是死了呢?”

  魂魄飘离之时,他曾惊讶于苏妤的伤心。于qíng于理,整个后宫最不该伤心的就是她。一个待她一点也不好的丈夫死了,对她而言只能是好事。因为即便他待她不好,彼时她在贵嫔的位子上,在他死后她照样要被尊为太妃。

  那于她而言算是很好才是。

  可她偏偏伤心成那般,甚至随着他去了。

  贺兰子珩不懂她的那份感qíng,却也知道,那份感qíng总不能是在他死后才突然有的,只能是从前一直有。

  “朕若是死了呢?”他凝视着她,带着几分思量再度问出这句话,又续了一句,“你会伤心么?”

  “我……”苏妤惊住。惊异于皇帝如此的发问,亦有些惊异于自己心中一时对此竟没有答案。

  “假若会的话……你现在可否不避着朕?”又是询问的口气,皇帝说着也是无奈,哑一笑道,“朕当真只是……想对你好罢了。”

  所以不要避着,他并不知自己这一世能活多久、会不会像上一世一般英年早逝。如是生死不由己,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弥补。

  苏妤一时神色难辨。近来她有些很奇怪的感觉,比如……她xing子好的时候,皇帝会比她xing子更好;现在更是……她反应反常,皇帝比她更反常。

  哪个皇帝好端端地会问嫔妃如若自己死了怎么办?他明明刚即位不久……

  .

  是以辉晟殿里的jiāo谈说不上不欢而散也实在谈不上愉快,苏妤闷闷地回到自己宫中,过了半个时辰折枝才回来,屏退了旁人便有些焦急道:“娘娘这是又怎么了?陛下方才跟奴婢说了……说娘娘您……”

  她犹疑不定地望着苏妤,苏妤微凛笑道:“跟你说了?他跟你说这个gān什么?”

  “大约是……想让奴婢劝劝娘娘吧。”折枝咬了咬唇畔,低低道,“奴婢看陛下的样子……当真是忧心得很。”

  苏妤不语,俄而一叹:“随意吧,你也别劝。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动那争宠的心思——如今我动了心思,父亲也动了心思;可我输得起,苏家输不起。”

  回绝得gāngān脆脆,折枝只好应了声“诺”,躬身退下。

  .

  元月末,家人子采择日渐临近。大燕朝采选三年一次,这次是建阳年间的头一次,也就是贺兰子珩头一回选妃。

  名册与画像呈进成舒殿的时候,皇帝正闷头看着禁军都尉府的密报,徐幽连禀了两次“陛下,新家人子的名册呈过来”了,皇帝才回了他一句“搁着吧”。

  眼见皇帝暂且没有去看的意思,徐幽挥手命尚仪局的人退下。皇帝犹自看着那密报思忖着,须臾,提笔圈了几个名字,又在下批道“速调回锦都”。搁下笔,皇帝把那密报jiāo还给来呈折子那人,无意中抬眼一看,不禁笑了:“苏澈?倒没注意你在。”

  苏澈一阵腹诽,从入殿时就觉出皇帝心不在焉,好在看着那密报,神qíng也逐渐严肃起来,他便也未说什么。

  合着自己在旁候了这么半天,皇帝刚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

  苏澈肃然一揖:“是。”便准备行礼退下,皇帝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徐幽说了什么,瞥了眼一旁的小案上厚厚的一摞册子及成箱的画卷蹙了眉头:“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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