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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高门_三十一天冬至【完结】(222)

  尽管自己还没有喜欢上他,但她觉得,只要时间足够,她肯定会喜欢他的。

  当然,更加重要的,其实还是父亲。

  不管自己多么任xing,多么自以为是,她的心中,最在乎的还是家人。

  父亲因为自己的婚事,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他为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她为了和离,闹的那么大,那段时间,几乎整个安国府,都笼罩在yīn云之中。这些父亲都没有说,他总是希望自己顺心顺意,但是她心里明白,父亲其实不赞同她的。他站在她这一边,只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但是这个女儿,现在名声不好,又年过二十,再照她这么挑剔下去,不出意外,就要孤独终老了。

  楚阳娿想要的爱qíng,如果放在现代,还可以慢慢寻找,慢慢等待。然而这个时代,未婚男女见面的机会本就少的可怜。所谓的爱qíng,不过时就已开年少青chūn的冲动萌发而已。

  她以现代人的思想,理解的那种经过时间打磨的感qíng,除非成婚之后,才有可能实现的机会。

  所以她追求的,实际上一开始就与现实是相违背的。

  楚阳娿也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她只是不甘心那么妥协而已。

  然而不妥协,就意味着又一次的赌博。

  楚阳娿觉得,这一次她将赌注压在裴炆身上,成功的机会,说不定要大一些。

  这边她收了裴炆的玉佩,楚域立刻就知道了。

  老男人叹口气,终于欣慰地笑了笑。

  说实话,他很喜欢,也很看好裴炆这个年轻人。

  但他心底深处,依旧觉得,裴炆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跟云起比,他可差远了。

  只是,女儿不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她xing子执拗,人又好qiáng,跟裴炆在一起,说不定反而能过的顺遂。

  欣慰之余,他终于觉得,有脸去见妻子了。

  隐居武夷山的宁氏,算着时间,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嫁了人。

  后来和离的事qíng,她是一概不知的。

  这一他来,就是为了接妻子回家,谁知道中途出了这么多事,一耽搁就是几个月。

  所幸一切告一段落,楚域安排好之后,终于动身,带着楚阳娿上山去见翁鼐大师,准备把宁氏接回来。

  可惜事与愿违,等楚域父女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武夷山下,却被人给拦住了。

  翁鼐大师早就料到楚家会来接人,但是武夷山,乃出家女眷清修之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而且山上女眷在出家之后,也再没有回家的道理。

  无论楚域跟楚阳娿如何哀求,翁鼐大师连见他们一面都不肯。

  武夷山乃是太宗钦赐的出世之所,除非上山拆了太宗钦赐玉匾。否则就是皇帝本人来了,也不能放肆。

  楚阳娿跟楚域在山下住了两个月,试遍了所有方法,翁鼐大师依旧铁了心,根本不打算放宁氏下山。

  楚域憔悴不已,又不能真的带人上山去砸太宗御赐匾额,父女两人盘桓良久,终于只能悻悻而归。

  楚阳娿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以为母亲出家,只是不不得为,等到时机成熟,终有能回来的一天。

  楚域知道想接妻子回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好几年,准备了很多说服翁鼐大师的办法。

  谁知翁鼐大事更加决绝,根本连面都不见。

  也是,翁鼐大事乃是出家之人,凡尘俗世里,于她是无牵无挂。她永远遵循着第一任山主的规矩,守着武夷山,不准闲杂人等,入得山门。

  “现在怎么办”楚阳娿心里难受,她希望母亲能够回家来,就算她已经离家太久,自己不愿意回家,那也要听她自己决定才行。

  可是翁鼐大师不放人,她连见母亲一面都不行。

  当然,对翁鼐大师来说,他们父女两也是无理取闹。因为当初宁氏上山时,她就明确告诉他们,收留宁氏可以,但从今以后,宁浅知就不算俗世众人,再与俗家没有瓜葛,想要回家,是不行的。

  那时楚家跟宁家只想着保住宁浅知的xing命,根本顾不上那么多,只以为水到船头自然直,哪想到在想把人接回去,去困难重重,还一来就吃了闭门羹。

  楚域比楚阳娿更加难受,他皱着眉头,沉吟半晌,终于道:“翁鼐大师不放人,此事只能从长计议,我们先回去吧。”

  因为一块匾,他们只能止步不前,想要打破这个局面,看似容易,实际cao作起来,其实难于上青天。

  楚阳娿失望,楚域颓丧。

  父女两人一无所获地回了家,才发现裴炆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而且他早就去信给裴家父母,告诉他们他跟楚阳娿的事qíng。

  裴家欢喜的很,马上写信给楚域,问他们什么时候回京,他们已经在准备两个孩子订婚的事qíng了。

  信早就寄到了楚家,只因为楚域跟楚阳娿去了武夷山,这才没有看到。现在他们一回来,当然即可将信件jiāo到了楚域手上。

  妻子的事暂时没有办法应对,但女儿的婚事,早些定下来也好。

  楚域斟酌一番,没有马上谈起订婚的事,只道他们不就就要回京,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说。

  自此,裴炆再不敢见楚阳娿,就算不小心遇见,也立刻红着脸,眼神左右飘忽羞窘不已。

  楚阳娿看他牛高马大一个人,竟然跟个兔子一般害羞腼腆,实在是有趣的紧,时不时就要去逗弄一番。

  裴炆被她折腾的像个小媳妇,愈发乖巧听话了。

  而京中,云起也同一时间得到了楚家有意跟裴家结亲的消息。

  云起当场捏碎了杯子,冷笑一声,吩咐人去监视裴家一举一动。

  想娶他妻子?门儿都没有。

  云起偷偷回京,是来拿一样重要的东西,原本准备拿了就走。意外得知楚家要跟裴家结亲,他的心思就不那么安稳了。

  将破坏亲事的命令放出去之后,他独自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一只箱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子纸飞机,那是楚阳娿没事骚扰他时折来玩儿的,被装起来放在这里,就没有再动过。

  此时看到,他突然就动了心思,想打开箱子看看那些纸飞机。

  可是没有等他打开箱子,他先看到了扔在墙角的一幅画卷。

  这是楚阳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说是为他准备的惊喜,神神秘秘地想要给送给他。也就是为了给他这幅画,她才发现他不喜欢触碰她的真相,也是因此,她才决议要和离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这一幅画卷,当时被楚阳娿扔下之后,就落在墙角再没有被任何人打开过。

  几年过去,上面早已集聚了厚厚的灰尘,还因为放在地上,受了cháo,上面还脏了好一大块。

  那画卷很大,卷起来有手臂那么粗,长度跟屋子的进深差不了多少。

  云起弯腰,将画捡起来,chuī了chuī上面的灰尘,然后放到桌子上,将蒙尘几年的礼物打开。

  随着画卷被展开,云起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幅画,内容并不特殊,是一副肖像,他的肖像。

  楚阳娿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给他送画,送的还全都是他的肖像,他那废旧的仓库里存了不少。

  然而这一副,却十分不同。

  云起心中微动,一个纵身跳起来,到了房梁上,将画卷上轴定住,然后将画卷缓缓展开。

  巨大的人物肖像,就这样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不是韵味悠长的水墨工笔画。

  这是一幅让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画。跟楚阳娿曾经送给他的那些画像不同,这一幅画,就好像一面镜子,将真正的他凝固在了上面。

  画布上的男子乌发如墨,翩然如玉。

  他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淡然地看着你,就好像真人站在你的面前一样。

  云起屏住呼吸,他好像被摄魂了一般忘了身处何方。

  他的整个心神,都在这幅画里。

  这是他自己。

  是云起。

  是楚阳娿眼中的云起。

  云起从未想过,自己在别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样子。

  突然间,因为这幅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一个人的心中,是这样的美好。

  画中之人温润如玉,就好像身在阳光里,连自己都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而让人更加直接感受到的,是画者对画中人,那样存粹的,洋洋自得的爱意。

  原来爱就是这个样子,让你在她心里,变得一切都那样好。

  他发现就连自己,都要爱上画中的自己了,只因为作画人那呈现于画上毫不隐藏的爱意。

  云起怔怔地看着这幅画,就这么默默地站在那里,整整一天一夜。

  第二天,他终于出了书房,双腿已经发麻了,但他很高兴。

  他叫来藏风,准备提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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