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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萍嵋_暮兰舟【完结+番外】(231)

  沈今竹这三年经历超出了徐枫的想象力,悲痛、愤怒、惊奇等各种qíng绪jiāo织在一起,使得他的双拳送了紧,紧了又松,任何安慰xing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徐枫这三年的经历是在血腥和bào力中度过,就是三个字——杀倭寇,越多越好。

  乌篷船里,徐枫握着沈今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了,你回来就好。往事不可追,这三年我无法将你解救出牢笼,可是从今以后,我发誓不会让你再落到这种境地,我会尽力让你过的快乐轻松。我知道这些话很空,凭我的本事,还做不到这些,但是请你相信,我真的会努力的。我知道这个时候厚着脸皮请你答应嫁给我实在太可笑了,可我真的一直就是这么想的,从我十二岁开始,我就——我就心悦你了,我也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沈今竹被徐枫这顿有些纠结的qíng话绕的有些头晕了,暗道你还问我,我若是不是喜欢你,昨晚会主动亲你,把你的嘴唇都咬破了嘛!幸亏你晚上和倭寇打了一场,要不然这嘴上的红肿还真不好找借口呢!

  沈今竹撅了撅嘴,说道:“不对!”

  啊?徐枫张大嘴,惊讶的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沈今竹是个大胆的行动派,正好处于激qíng燃烧的青chūn期,她猛扑过去用唇堵住徐枫嘴的fèng隙,掠夺似的亲吻着初恋小qíng人。徐枫身体一僵,很快给与更高涨的热qíng。

  乌篷船剧烈的摇晃着,不用摇橹就能自行前进,弯弯绕绕着飘dàng着,哆的一声剧烈的碰撞,小船撞到了夜行的商船上,商船行的很急,顿时将小小的乌篷船撞翻了,幸亏沈今竹和徐枫两人的水xing都不错,游到码头处爬上岸,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两人相视傻傻的笑了很久。

  快到半夜时,徐枫才送沈今竹回到市舶司的怀远馆,因两人落水,便就地寻了一个成衣店买了衣服换上,沈今竹三年来第一次穿上了大明的衣裙,大红妆花孔雀织金的羽衣,茄花色金凤女纱裙,还梳了双环髻,cha着一对金镶玉玉芙蓉簪子,耳戴明月珰。

  这幅打扮令彻夜等候沈今竹回家的弗朗科斯惊喜不已,说道:“朱诺,你是大明的公主对不对?哈哈,我捡了一个公主。”

  又颇为遗憾的叹道:“唉,你们没打开我送的礼物,以后会后悔的。”

  虽是半夜,沈今竹兴奋的睡意全无了,gān脆拿着钥匙去院落打开那个神秘的礼物:但见一个房间一应桌椅都没有,只有一张铺着厚厚天鹅绒chuáng褥的罗汉chuáng,上头还洒满了大红色的玫瑰花瓣,似乎在热qíng的邀请人们上去歇一歇。

  弗朗科斯看着沈今竹僵直的站在门口,得意的说道:“我说吧,你会后悔的,多么好的机会啊,白白错过了。”

  第93章归心似箭夜回金陵,寻亲不遇拔刀相助

  且说暹罗国、北大年、日本国的瑞佐使团在“争贡之役”中同进退,一起杀退了宗设家,结下了深刻的国际友谊,决定三国一起前往北京朝贡,觐见庆丰帝。

  本来怀义是安排诸位先走陆地,再入水路,可是暹罗国进贡了两对大白象!这大象庞大的身躯根本就没有匹配的车辆运输啊,于是只能走水路了,从广州港扬帆起航,到杭州湾进入京杭大运河,从运河进京。

  这是一个庞大的联合使团,当他们浩浩dàngdàng从广州港出发时,场面颇为壮观。日本使团瑞佐纯一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竹千代,朝贡贸易只是幌子,所以他gān脆把货物通过广州港的官牙(经纪行分为官牙私牙,类似国企和私企的区别,三大市舶司的货物只能通过官牙售卖)卖出去大半,轻装上阵,因有怀义的关照,卖的价钱还是不错的。

  除了售卖大部分的货物,瑞佐也分出一半人在进入广州城,从南到北暗中打听竹千代的消息,而他则先入北京见皇帝,然后由北至南寻找竹千代。

  使团的战舰是必须要留在广州港的,随行护送大明水师战舰都是漕运总督平江伯陈熊派出的,名为保护,其实也是一种监视,领头的是帐下一青年小将徐枫,徐枫因“争贡之役”立下了大功,平江伯给他升了千户,他是漕运总督衙门升官最快的第一人了。

  外甥吴讷因大病未愈,就留在广州市舶司休养身体,每天都由一个殷勤清秀的“小内侍”照顾着,要什么有什么,甚至他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这个小内侍就体贴的给他送来了,简直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吴讷在广州很是过了一段神仙日子。

  经过三天三夜的航行,使团船只到达杭州湾,四头大象快要饿廋了,驯象师赶紧上岸去采买食物,沈今竹一行人都上岸宿在驿馆里,手里有勘合,一路上都由各路的驿站和府县的官员招待,还送礼,以表示大明帝国的富裕和热qíng。

  沈今竹穿着浅红道袍,头戴黑色方巾,身边的爹爹弗朗科斯等人也均穿着大明的服饰,全部都是沿路驿站送的,弗朗科斯穿着玄色的通袖袍,头戴黑色东坡巾,将一头亚麻色的huáng头发罩在里头,北欧人的肤色被阳光晒成金铜色,下巴留着一小撮稀疏的胡须,站在沈今竹身边,乍一看好像是一对大明普通的父子。

  弗朗科斯瞪着眼睛看着杭州湾的港口,惊叹道:“运河和大海连接,杭州湾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盆啊,你们大明太保守了,为什么不从杭州湾开始开放海禁呢,一个小小的月港怎么可能承受如此庞大的生意,就如同一个婴儿扛起整个山一样可笑。”

  沈今竹说道:“因为大明朝廷大多数都是反对开海禁的,一个东西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总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月港虽小,但是一旦这个小港口成功,给地方和税收带来繁荣,杭州港、广州港等大港口迟早也会开的吧。”

  弗朗科斯眨巴jīng光的老眼,“你确定吗?”

  “我是确定没有人和金钱和利益过不去。”沈今竹自嘲道:“这就是你教导我的啊,说没有什么变革是不可能实现的,只要既得利益者越来越多,在利益的趋势下,他们会呼声会越来越高,并发动利益攻势,同化反对者,甚至除掉反对者。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不就是这样cao纵荷兰议会通过所有你们想要法案嘛?”

  沈今竹效仿者弗朗科斯的语气说道:“‘欧!我亲爱的女儿,政治是丑陋的,生意是肮脏的,因为这两者都是在和魔鬼做jiāo易啊,在政客和生意人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jiāo易和退缩的,他们没有贞cao、没有底线,女人还是远离这两样东西,把这些龌龊事留给男人吧!’”

  “哈哈!”弗朗科斯大笑道:“我的女儿,你的记xing真好——你的qíng人已经在码头上等你了,怎么了?今晚要不要我再送一份那样的厚礼?”

  天边的晚霞映衬着沈今竹的小脸绯红,沈今竹忙将话题扯开,看着四周的船只,说道:“奇怪了,杭州湾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官船?记得以前来这里的时候,商船和民船居多啊。”

  想了想,恍然大悟说道:“是了,今年是三年一度地方官员进京述职的日子,难怪停泊着这么多的大官船。”

  弗朗科斯刨根问地什么是“进京述职”,沈今竹便说了大明官员考核“三年一考,六年再考,九年统考”的制度,弗朗科斯说道:“你们大明的科举制度很伟大,让底层的人们看到上升的希望,通过科举提高层次,我们欧洲还是原始的举荐制度呢,我们商人是通过贿赂议会和资本运作来达到目的,可是政治还是基本被贵族和教廷控制。”

  沈今竹说道:“你不是说政治是丑陋的嘛,那么控制政治的教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啰,你gān嘛非要信仰基督教呢,政治和教廷是蛇鼠一窝嘛。”

  弗朗科斯正色道:“哦,我亲爱的女儿,你不能侮rǔ我的信仰。”

  沈今竹撇嘴说道:“哦,我亲爱的父亲,您是双重标准来衡量其他宗教。您批评暹罗国黑王子用佛教治国、您批评北大年把伊斯兰教当做国教、您暗讽山田长政为了天主教的信远离故土流làng,其实您自诩为虔诚的基督教徒和他们真的没有区别。任何宗教粘上了政治就会变得丑陋、扭曲和不纯洁,但是宗教又需要政治来推动他的信仰,扩大信徒。政治又需要宗教安抚麻痹臣民,是互相依存的关系,谁又比谁gān净了,所以我谁都不信,您别总是绕着弯拉我洗礼啦。”

  弗朗科斯哑口无言,暗想女儿太聪明了、一点就通也不完全都是好事啊!

  三国使团在驿站住下,徐枫自是近水楼台住在沈今竹隔壁房间,到了晚上两人出去逛逛杭州夜景,越是往北,天气就越冷,二月的杭州夜里还是很冷的,沈今竹披着徐枫的黑色熊皮大氅,从头到脚都暖的醉人。

  从杭州到湖州、从湖州到苏州,再从苏州到了长江和运河的jiāo叉口镇江,只要就机会,两人便一同出去享受重逢的喜悦和青chūn的激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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