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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_阿白不白【完结+番外】(38)

  没想到文质彬彬的刘夫子竟有这般志向。徐冉忍不住重新打量刘夫子,看着瘦瘦弱弱的,完全就是标准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书生形象。人不可貌相,夫子有梦想是好事。

  刘夫子自己说完后便笑了。竟然跟个小学子谈这样荒唐的事,想来她也会觉得方才那番言谈滑稽不已。如今虽分六国,然四海升平,虽时有小摩擦,终究是太平盛世。出使远海之类一探未知之地的言谈,大多人都会觉得疯魔。

  顶多就是周游列国走遍天下,哪里会想到去外海荒芜未经开化之地呢?

  徐冉畅想了一番,同刘夫子道:“夫子,有生之年,若能见你扬帆破海而去,昂扬乘船而回,乃徐冉之幸。”有梦就去追,加油吧夫子!

  刘夫子略一愣,竟有种遇到知己的久违感。再抬头,徐冉已走到前面去。

  小脑袋晃悠着,嘴上念着他从未听过的诗句。

  “生命诚可贵,爱qíng价更高。若为梦想故,二者皆可抛!有志者,事竟成!”不苏不穿越,人在做什么的时候最燃?当然是谈理想的时候了!兴头已起,当然要改改诗苏一把啦。

  徐冉双手抱头,回头侧身朝刘夫子笑:“夫子,走快点,再晚点我哥就得把饭都吃光了。”

  刘夫子回过神,踏着步子赶上前。

  徐府。

  徐相公邀刘夫子坐上座。刘夫子腼腆,一顿饭吃得紧张。

  饭后去书房相谈,徐老爷走前面,徐冉见刘夫子脸憋得通红,一双手颤啊颤的。头一回见家访老师比学生还紧张的。

  进了书房,谈起徐冉如今的问题,刘夫子这才镇定下来,缓缓相告。徐老爷听完,陷入深思。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了。冉冉埋头念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加上东宫礼训的事qíng,基本没有闲空。他下朝之后,处理完积压的公事,从里到外透着一个累字,实在不想将公务带到家里。

  现如今听夫子此言,日后确实得多对冉冉灌输当今时事。一方面着急于女儿的策论,一方面又觉得纠结。

  冉冉记xing突飞猛进后,其他方面倒是彻底丢开了。幸好其他的已经及时补上,如今一个策论,定不能再拖了。

  为避免徐冉觉得枯燥无聊,徐老爷彻底发挥了平时八卦的jīng神劲头,跟讲故事似的,练完字便拉着徐冉说上一个今日最佳新闻,并下令全府中人,见着二娘子需与之jiāo谈时兴之事。

  于是每天徐冉回到府,大家和她的招呼语变成这样:“二娘子/冉冉,今天你听说了没,那个……”

  有了刘夫子的提醒,徐冉开始留意当下新闻,并且买齐了天文地理百科全书,便房里放上几本,每次上厕所闲暇时便拿起看看。

  一次在东宫,午休时与太子闲聊,说起策论之事。先聊了刘夫子的伟大志向。

  太子道:“先时孤也曾做此想,但出海一事,两地贸易往来尚可遣力相助,贸然远行,无确切之由,便有劳民伤财之嫌。”

  这话徐冉一听即懂。两地贸易出个海很正常,毕竟又不远,但若要翻到海的那一头,说不定还要无止境地漂下去,没有确切目标地的,就这么出海了,以个人名义还行,但若以国家之名,除非已经有人以实际行动证明此举的可行xing,不然凭什么支持。

  徐冉点头,不再说刘夫子的事。忽地想起一事,小心翼翼瞧太子一眼,问:“殿下,你呢,你的志向是什么?”

  太子侧身斜躺在软榻上,放下书看她。

  “孤的志向,岂可告知你?”

  徐冉怏怏吐吐舌,就知道问错话了,自讨没趣。正要背过身去看书,却听得他穿鞋的声音。

  一步一步,皂靴蹭地的声音终是停了下来。

  太子立在她身后,声音淡然:“你怎么不接着问了?素日那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哪去了?”

  徐冉努努嘴,心中腹诽:不就上次追问了魏国使臣的事吗,哪里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但既然他这般说了,她肯定要配合一二的。抬头问。

  “殿下的志向是什么?”

  太子抬了抬下巴,语气傲然,掷地有声:“孤的志向,自然是一统天下。”

  徐冉捧场鼓掌:“好志向!”王朝霸业什么的,没问题!做男人,就要够拽够酷够炫!

  学神他完全可以靠脸实力征服天下的!只要一声吆喝,无论男女老少肯定直奔他怀!

  太子睨她一眼,觉得她这模样实在好笑,索xing回榻一卧。

  神qíng这般夸张,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的。

  身后没了动静,徐冉耸耸肩继续看书。

  学神最近有点奇怪,放着里面的chuáng不睡,跑到拢道里睡软榻,搞得她压力很大啊…

  近几次的策论堂外题,徐冉明显有进步。虽然只提高了一点点,但刘夫子已经很欣慰了。

  徐冉是个聪明人,只要稍加提点,她自有她的造化。策论之才急不来,需得一步步来。只要她能多多放宽眼界,应付幼学策论题,没有多大问题。

  刘夫子想起那日同徐冉的谈话,手一顿,目光触及窗台处摆着的jīng致小铜船,那是他祖母送的。刘夫子的祖母是个海贸商人,海làng里淌过生死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孙子哭。

  “风làng里有金银,海角处有天地。”刘夫子念起祖母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拿起小铜船,海帆处已被磨得光亮平滑,是他总拿在手边把玩的缘故。

  他也想去海那边看看,祖母没能看到的世界,该是怎样的一番与众不同的天地。

  或许什么都没有,或许什么都有。这些都不要紧,他只想出去看看。?

  ☆、第28章

  ?天气渐渐热起来,褪去了chūn衫,改穿缂丝纱裙。堂外广场两旁树上知了叫个不停。学堂窗户大开,偶尔有风chuī进来,带着一丝被阳光晒gān的闷热感。

  五月初起,经仪堂中午有了一个钟头的午休时间。徐冉趴在台案上午休。底下学子各自在案桌上歇息。今日吕夫子不在,监督管理全堂学子的重任就落在她身上了。

  大多数人都在午休。只是少数几个还在看书。

  沈令音今日请了学假。城里有名诗大会,其中不少有名诗人都来了,她被邀去参加了。

  除了沈令音的案桌是空的,还有一个人的案桌也是空的。徐冉撑在台案边站起来,最后面的座位上没有李信的身影。

  这小子,难道逃学去追随沈令音了?。

  徐冉慢悠悠从台案底下取出监察本,默默地在李信的名字后面画了把叉,并写明缺堂。

  睡到一半,迷迷糊糊的,脖子额头涔出细汗来,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睁开眼一看,是隔壁堂的班使。

  “你们堂的李信在广场上打架,吕夫子不在,齐夫子让我来喊你,你快过去看一下。”她声音轻轻的,听完了徐冉还以为在梦里,恍了数秒才反应过来。

  什么,李信又去打架了!

  临走前大家还在睡,徐冉找了韩通,推醒他,委托他代为看管片刻。韩通嘴上不qíng不愿地,双腿却十分老实地已经走到台案前。

  徐冉来到广场上,远远望见前面有人在厮打。

  总堂监察教员,传说中的教导主任齐夫子卷袖上去拦架,刚迈开步子便被人挤开了。只好摇头叹气地在旁边观架,一边观架一边劝:“莫打了,停下!停下!”

  走到跟前了,这才知道,原来李信想要逃学出堂去看沈令音,正堂大门走不了,想着翻墙出去。恰好墙边已经站了几个人,也是沈令音的死忠粉。

  墙高,需要垫脚石,几个人不争不挠的,就为了谁先翻出去的次序而打起来了。其中李信打的最凶,他虽然胖,但是力气大,咻咻地就解决了三个。现如今正在和最后一名选手进行生死搏斗。

  见了李信这般打架的气势,徐冉想到之前他追着要打她时候的场景。看来他还是留了几分qíng面哈。徐冉立马想到去找赵燕搬救兵,还没拔开腿呢,齐夫子拉住她。这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好歹也劝两句啊。

  徐冉张嘴喊了句:“李信。”

  声音湮没在沉沉的热燥空气中。

  打架的人却倏地停了下来,朝那头望。李信一见是徐冉,架不打了,停下手来,怔怔地看着她。

  他这一看,激得徐冉jī皮疙瘩掉一地。

  不是吧,李信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前两天还跟她抬杠来着。

  李信停了手,架就打不下去了。齐夫子指着前面站着的一个人和地上哎呦呦躺着的三个人,“你,你,你,还有你,通通停学七天!”正好那几个人的夫子来领人,齐夫子jiāo待,一定要立刻马上当面和这几位学子的父母说清楚qíng况,请各自父母悉心教导。

  至于李信,齐夫子气极了,等不到吕夫子明天归堂,指着徐冉吩咐:“你是班使,教员不在便由你领着这个顽劣学子回府,定要将今日qíng况说清楚,请他父母好好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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