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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商人妇_玉胡芦【完结】(94)

  秀荷叠着绣样:“倒是还没有消息,下午见了他我帮你问问。”

  这样久了,要换作从前,阿枫收到消息一定二话不说就来了。

  ——“狗腿子,你闭嘴,他和你不一样!你便是赚了钱,也一样是条被人看不起的小土蛇!”

  想到最后一次分离前自己的唾叱,阿晓眼神暗下来:“好。他要是不来,我拿到两个月的工钱,有了盘缠就自己走。不会再麻烦到你们。”

  秀荷针线不停:“主意你自己拿吧,你爱去哪儿都和我没关系。”

  见琴儿懒坐在对面的绣桌上,一小蝶瓜子磕不停,磕又不好好磕,翘挺着一对儿胸脯,只把瓜子皮吐得满地乱飞。阿晓整早上就围着她一个人周围打扫了。

  秀荷知道琴儿为什么把胸脯翘得那样高,打好几天前她就翘起来了,一忽而“哎呀,这绣桌怎也不低点,都肿了,擦个桌边儿都疼”,一忽而“嗨,你不晓得男人坏起来有多可怕”……生怕人不晓得那梅二少爷弄了她身子,每天晚上都缠着她又掐又揉。

  秀荷便叫琴儿出去磕,“虽说二东家特许了你可以不gān活,但也不要影响到其他的几个绣女,人家还想好好学手艺。”

  “哟,师傅都这样说了,徒弟哪里还敢再磕呀,回头该惹了二少爷不高兴~”琴儿口气酸溜溜的,扭着臀儿放下二郎腿,动作把胸前的镶粉晶珠串儿一dàng一dàng。

  她的口唇涂得殷红,一笑起来便花枝dàng漾。二少爷说喜欢,二少爷还叫她给他函,他说他就喜欢看她涂得红红的函他。几个月前她刚从乡下来,那时候多么青涩,从没想过竟然能与这般俊俏的男儿欢好,不晓得心中把他多少崇拜。

  机会源于那次在窄巷里被他薄了衣裳,薄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了——她知道自己长得好——虽说是沾了师傅的光,但谁叫师傅自己把机会不要。虽然二少爷每次居高临下拽着她的头发,bī她叫他的全名,叫他孝廷、梅孝廷,然后完事后又驱逐她离开、嫌恶她。但他绝美清颜上的qíng迷却瞒她不住,她知道他很满意她的表现,不然就不会隔几个夜便把她捞去偏厢里折腾。

  有一次动静闹得太大,被阿绿带着表姐撞见了,二少爷竟也不慌张,笑笑着揩着衣扣掠过表姐身旁就走了。

  她什么都肯做,他早晚离不开自己。

  表姐挺着四个多月的肚子,坐在靠椅上嗓音冷冷的,她说:“他又不屑动你的身子,你有什么可得意。你根本就进不了他的心。”

  表姐竟然这样平静……也对,谁叫她怀孕了呢,心有余而力不足,纳个不熟识的妾室,还不如gān脆把自己收了。

  琴儿这么一想就壮胆儿了,有点同仇敌忾的底气:“那要怎样才能进他的心呢,表姐你都怀了他的孩子,还不是照样进不了。”

  “他没有心,他的心都叫那个女人伤成石头了。你想要他动你、收了你,就要做他想做而不能的事,你要先成全他,然后他才能成全你。”张锦熙抚着肚子,转过头来对琴儿淡淡一笑。

  那笑容太淡,叫人察觉不出恶意。琴儿到底才从乡下来,太绕的话儿听不懂,不由糊涂:“表姐既然都知道怎么做,为什么自己不去做,难道你不想要姐夫疼你嚜?”

  “我又不爱他,何必卑躬屈膝去讨好。我的心……也被他伤成石头了。”张锦熙说。

  琴儿想想自己来了以后所看到的,好像他们两个确实不恩爱呢,就也信服了。

  手心的纸包攥得太紧,时间一久就起了油。怕味道渗透出来,不由把四下悄扫量。

  没有人在看自己,只有那扫地的低着头,一忽而过来,一忽而过去,怪人一个。

  好吧,其实本来也没有味道。不由舒了口气,又暗暗攥了口气。

  “来来来,吃点心了。我们老太太心善,怕姑娘们挨饿,从这个月起每天晌午和傍晚加一顿点心!”绣庄生意大好,待遇也优厚起来。婆子端来两大口红糖粥和一小竹筐红枣糕,叫大家歇歇手儿。

  琴儿见状连忙主动跑过去帮忙,每人盛一碗,又亲自端了一碗放到秀荷面前,叫师傅吃。

  “哟,少见这样殷勤。”众人不由笑着调侃。

  琴儿拭着碗边溢出的粥,笑盈盈道:“师傅要走了,心里不舍得呀,以后都没有机会再相处。”

  看,说来说去,原来还是庆祝秀荷要走了,松了口气嚜。姐妹们互相对望着,语气中便添了稍许的讽意。

  第070章qíng分何寻

  老太太要把绣女们的“美”打成招牌,那滋补的红糖八宝粥熬得很是粘稠喷香,秀荷肚子饿得快,起身去池子旁净了手,端起碗来准备进食。只唇儿还未触及调羹,不知阿晓怎的那样不小心,扫把头忽然划过眼际,措不及防之下手一抖,碗被顶翻在地板上,啪嗒一声碎散开来。

  “呀,可惜了。”秀荷站起来,揩着帕子拭着粥汁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收拾。”阿晓回头看见,连忙哈下腰去捡碗片。

  那微黑的手指其实纤长好看,可惜太不识规矩。阿晓的手才伸出去,一双桃粉的绣花鞋儿便碾了上来。抬起头来一看,看到一珠殷红的嘴唇,是琴儿。

  琴儿抱着手臂,高高在上地仰着下巴:“哟~说一句对不起就算了,这是欺负我师傅脾气好么么?你以为白花花的大米是东家变出来的,随随便便就给你白糟蹋呐?”

  指尖被踩碾得生疼,换在从前阿晓早就一拳头挥过去了。抬头睨了秀荷一眼,不想给她多添麻烦,便按捺下脾气,挣开琴儿的三寸金莲道:“还能怎么样?把我的一碗给关师傅吃,我不吃,当做打掉的一碗被我吃了就是。”

  那力道之大,差点把琴儿挣了个踉跄,却不肯善罢甘休:“你这是什么口气和我说话?也不看看你那碗盛的是什么,我舀的是什么?一个天天在浴房里泡下裑的下贱女人,你配和我们吃一样的么。”

  阿晓那碗盛的是粗使工人吃的白粥。

  众人正自疑惑,琴儿怎么忽然对师傅这样维护,又被那句“洗下裑的下贱女人”惊讶,一时间眼神齐刷刷扫了过来。

  那戳戳点点只叫人忽略不去,阿晓的指尖微微发抖,默了一默,忽而抬起头来笑道:“琴儿姑娘非要我说得更明白些么?就算是我不配,但我那碗粥里却不曾给关师傅下药。”

  下药?!一句话只听得姐妹们讶然张大了嘴巴——

  “真是好险,我就奇怪她今天热qíng得不正常。”

  “难怪一碗粥也不依不饶,原来是藏有猫腻……啧,好赖是师徒一场,心眼儿竟也这样毒。”

  窃窃私语声四下响起,早先尚在狐疑阿晓来历的绣女们又纷纷调转了话锋。

  “啪——!”琴儿四下环视了一周,顿时窘迫起来,慌忙之中一巴掌便朝阿晓脸上煽过去。

  “个小贱人,你诬蔑我、你挑拨离间……师傅明儿个就走了,我与她无冤无仇,好心给她端碗粥,我给她下药做甚么?还不快闭上你的臭嘴!”

  “是啊,可不就是要走了嚜,再不下点落子药拿什么讨少东家的欢心!”左右都已经被人戳穿伤疤,阿晓捂着火辣的脸颊,也不打算再隐忍了。gān脆提起琴儿的衣襟,从她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纸包:“证据都在这里,有眼睛的都能够看见。这药粉红红,倒正好叫八宝粥给掩了,可惜到底是生手,撒得太慌乱,地上可没少留下来痕迹。”

  少东家……落子药?!

  秀荷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两步走到粥盆边,果然看到那青砖石地上撒着一小撮红粉。她嘴上不承认自己怀孕,其实那腹中的些微变化又如何能未曾察觉?想到刚才若不是阿晓,只怕此刻一碗粥早已经落了腹……

  “啪——”抚了抚尚且平坦的少腹,眼眶便红了。蓦地走回来,一样还了琴儿一个耳光,磨咬着唇齿道:“你说,这又是怎么解释?就为了讨他的欢心嚜,对我的骨ròu下入此毒手……真是卑鄙。”

  她的声音低而微颤,却少见的咄咄bī人。

  “人都在这里,想派哪个绣女做都随你意。”小院里传来梅孝廷清幽幽的嗓音。

  下个月是张大拿的寿辰,张锦熙说要绣副贺寿图送给父亲。梅孝廷对张大拿倒是不敢怠慢,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踅进门来,忽一抬头便看到眼前这一幕——琴儿捂着脸颊张口yù言,阿晓冷凶凶地立在一旁,秀荷的手尚且顿在半空。

  不由脚步微微一顿。

  梅孝廷凤眸中一丝笑意悄然掠过,心qíng径自好起来。

  张锦熙睇了眼地上的碎碗,再看琴儿,猜她事儿被戳穿了,心中讽弄,面上却只淑柔地笑道:“哟,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粥嚜,打就打了,再换一碗就是,看把人为难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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