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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千张面孔_零落成泥【完结】(37)

  漪漪也不过是说说罢了,自然也不再纠缠,笑着点头道:“那你便要多花些心思,投其所好。”

  赵以澜受教似的点头道:“我表哥喜爱杀人,我便陪他多杀几个,可是这意思?”

  漪漪:“……差不多吧。”

  赵以澜笑道:“那还不简单?不过漪漪姑娘,我有些好奇,你这投其所好的法子,可有不奏效的时候?”

  漪漪愣神片刻,柔声道:“那自然是有的。总有些人,你便是费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摸到他的半分心思。”

  赵以澜心中一动,赞同道:“是呀。不知让漪漪姑娘都束手无策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漪漪笑了笑,或许是这几日的相处令她对赵以澜打开了些心防,她道:“明日你便能见着他了。”

  赵以澜感觉到明日那位或许就是漪漪想嫁的对象,可任她再怎么旁敲侧击,漪漪都不愿再多说,只说她明日见了那位公子便晓得了。

  赵以澜心里被勾起了好奇,等见第二日漪漪下午便开始用心梳洗打扮,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唯恐哪一处出了纰漏,她终于可以肯定,今晚来的这人,一定是胡桢。

  天香阁灯笼都点亮的时候,漪漪早已梳妆打扮完毕,不同于平日里的艳丽多姿,她的妆画得很清冷,如同月下嫦娥,美得如梦似幻。漪漪坐在桌旁静静等候,唯有时不时瞥向门口的视线显露出一分此刻她心中的忐忑和期待。

  漪漪说,这位公子每月初一十五便会来寻她,今日正好是十一月十五。

  待到天色已晚,外头冷得人都快冻成冰棍的时候,被派去门口查看的荷叶飞快地跑进来道:“漪漪姑娘,胡公子来了!”

  赵以澜jīng神一振,那位胡桢,终于要显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漪漪猛然站起,往门口快走两步,又停下脚步,盈盈地望向门口片刻,转身走到珠帘帐后,那儿摆放着一把古琴。她低了头,纤纤素手轻柔搭在琴弦上,弹响第一个音。一曲《梅花三弄》缓缓从她指尖溢出,悠扬幽雅。

  门口传来丝动静,一个身着靛青长袍的年轻男子缓步走入屋内,他的目光在帘后美人身上顿了顿,便自去矮几旁坐下,端坐着,眉眼低垂,似在用心聆听美人弹琴。

  漪漪的屋子内布置了不少布帘,影影绰绰,能挡住人的样貌,却又能看出个轮廓。赵以澜为了看清楚来人究竟是何模样,早占据了最好的位置,躲在帘子后,却能看清楚胡桢的样子。

  胡桢看上去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面容清秀偏yīn柔,身姿挺拔,似是个气质翩翩的佳公子。

  赵以澜又见胡桢坐下后只是听漪漪弹琴,似乎将她当成了单纯的琴师,便是心里一沉。看这人的样貌气度,不只是家中富裕那般简单,怕只怕来自官宦之家,若果真那样,漪漪要嫁给他,简直比登天还难。赵以澜也不想什么娶做正妻的事了,便是将漪漪收入房中当个妾室看样子也难啊。更何况,只怕如今是襄王无意神女有qíng,漪漪是一头热,胡桢并未想过要纳她入府的事,她这任务可真是难于上天。

  一曲毕,漪漪从帘后走出,替胡桢倒上一杯温好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道:“胡公子,奴家敬您一杯。”她笑容清浅,眼底倒映着胡桢的模样,似有些贪恋地用视线描绘着他的样貌,深深记入心中。

  胡桢一言未发,举杯一饮而尽。

  漪漪似乎早已习惯胡桢的冷淡,又替他倒了一杯酒,柔声道:“胡公子,近来这日子渐冷,奴家亲手替公子做了件披风,尚可御寒,望公子莫要嫌弃才好。”

  荷叶拿了件披风过去,胡桢看了眼道:“放下吧。”

  赵以澜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正如他人般清朗柔和,只是语调中的冷淡却多少令人有些扫兴。

  漪漪笑了笑,并未因胡桢的态度而不悦,接过披风后放到一旁,刚要开口,忽然身子一晃,往胡桢怀里倒去。

  胡桢伸手将她揽住,低头看着仰躺着望着他,面颊飞上红霞眼中溢满娇羞的漪漪。

  漪漪不自觉地抓紧了胡桢的衣袖,声音娇媚动人:“胡公子,今晚……留下可好?”

  胡桢忽皱了皱眉,将漪漪扶起,起身而立。

  漪漪面色一变,慌不迭地拉住胡桢的衣袖,面上满是哀怨之色,眼中凄楚动人,她哽咽着说:“胡公子,自从你来我这儿,已有半年,可你未曾有一日留宿……你、你可是嫌我脏?”

  她忽然从身后抱住胡桢,泣出声来:“公子,奴家,奴家一颗心都在公子身上,只盼着公子垂怜。奴家也不敢奢求太多,只求公子发发善心,便是一晚,一晚也好啊……”

  “放手。”胡桢的声音有些冷。

  “我不放!”漪漪哭道。

  胡桢忽然抬手,将漪漪的手用力挣开,大步向外走去。

  “公子!”漪漪趴倒在地,泪眼婆娑地看着胡桢的背影远去,哭得泣不成声。

  赵以澜看到这一幕真是心都要碎了,果然,果然啊,胡桢对漪漪根本就没那个心思,这么大个美人放在眼前,每半个月就来看看,居然都没碰过她。他是固定每月两次来看漪漪,可并没有包下她,依然任由她平日接客,可见他是真没将漪漪放在心上的,说不定只是为了寻一个清净处听琴。

  赵以澜看向哭声悲苦的漪漪,旁边荷叶正在宽慰着她,可这样的伤悲,又岂是一两句话能劝住的?漪漪双目通红,咬着下唇无声又绝望地哭泣着。

  她忽然有些不忿,追出门去,刚好见一个仆人打扮的少年迎上胡桢,低声说着什么。

  赵以澜听不真切,可那仆人对胡桢的称呼她是看得真真切切。

  她眨眨眼,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那仆人叫胡桢应该是“公子”吧?怎么可能叫他“公公”?可公公和公子叫起来嘴型差那么多,她不可能认错的。

  ……公公?胡桢竟然是个太监吗?!

  第28章 想嫁吗

  赵以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判断, 一个太监,都没有作案工具,逛什么青楼?只能看不能吃,很好玩吗?不憋屈吗?不是自找罪受吗?!

  她回想起方才漪漪所说, 胡桢来了半年, 每半月来一回,而这么多回,他从未留宿过……

  所以说,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原本正皱眉听着仆人说话的胡桢忽然若有所觉地侧头,目光径直跟赵以澜对上。他的目光不过停顿了一瞬便转开, 然而当赵以澜松了口气正要退回去时,他却又猛然看了回来, 眉头轻皱, 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赵以澜先前一直躲在布帘后头, 她不知道胡桢是否从布帘晃动的fèng隙间看到过她,如今她不过是漪漪身边的一个小丫鬟,xing子应当有些胆怯才对。

  因此她忙低了头, 似有些惧怕, 便要退入房内。

  “你, 过来。”胡桢看着赵以澜忽然扬声道。

  赵以澜心头一跳,本打算当做不晓得胡桢是在叫自己,照旧低了头想退回房,胡桢身边的少年却快步走了过来, 笑嘻嘻地说:“我家大人叫你呢!”他的声音有些尖锐,在明白了胡桢的身份之后,赵以澜猜这位也是个宦官。

  人都追堵过来了,赵以澜避无可避,只得缓步走到胡桢跟前。

  这里是二楼走廊,往右侧一探便能看到一楼大堂内的喧嚣。没人注意楼上这小小的cha曲,到这儿来的都是为了沉浸于温柔乡之中,一醉解千愁,谁又乐意去管他人闲事呢?

  胡桢见赵以澜只将黑黑的脑袋顶露给自己看,皱了皱眉道:“抬起头来。”

  赵以澜闻言慢慢抬头,视线却只落在胡桢下巴上,不敢再往上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你叫什么?”胡桢道。

  赵以澜声音轻如蚊呐:“奴婢小玉。”

  胡桢又道:“你今年几岁?”

  “奴婢今年……十二岁。”赵以澜低低地说。

  “你在这儿多久了?”

  赵以澜乖巧地回道:“奴婢刚来到漪漪姑娘身边不到一个月。”

  胡桢仔细打量着赵以澜,再问:“你家乡在哪儿,家里可还有别的人?”

  赵以澜心里有些惴惴,他这是在查户口呢?

  “奴婢岭南人,很小便被家里人卖了,辗转来到这儿……家里人不晓得还在不在。”赵以澜讷讷道。她跟徐妈妈说自己是血翼阁的,而血翼阁本部在岭南省,那么姑且将她的老家安到岭南吧。

  胡桢看着赵以澜沉吟片刻,终于放过了她:“你回吧。福顺,走。”

  “是!”福顺立刻应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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