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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等等我_容光【完结+番外】(69)

  最后的姿势变成了我们衣衫不整地滚在一起,他沉沉地盯着我,而我不服气地瞪着他。

  而这一刻,谁都没有再动。

  窗外的月光照进卧室,一地皎洁。

  长久的沉寂里,终于还是我说了一句:“你的大衣……这么压着会皱。”

  陆瑾言眯眼看我,慢条斯理且辩不出qíng绪地问我一句:“祝嘉,你就只有这句话要说?”

  黑暗里,我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复杂的眼神,忽然间摇头,哽咽道:“想说的太多,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低声道:“那不如,就从你离开那天说起。”

  我望着他隐忍的神qíng,慢慢地从他身上滚了下来,与他躺在一处。

  糙莓大福的玻璃罐子静悄悄地摆在对面的书架上,我的视线与它相触,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也跟着钻了出来。

  我妈发病,陆瑾言与我家的瓜葛被发现,然后是他的古怪表现,种种事qíng加起来,我终于从那样的困境里逃开。

  我开始控诉他,一字一句简直声泪俱下,诉说了一个负心汉变心的全过程,包括他在电话里隐瞒我、减少与我的通话次数以及种种变心的表现。

  我一边哽咽一边笑,“你还问我有没有心?不是早就被你伤透了吗?负心汉!陈世美!有首歌唱得好——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换回来!”

  我到底哪根神经出问题了,居然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我乱七八糟地说着,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侧过头去看他,“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陆瑾言看我半天,尽管我形同疯子,说的话也眼前不搭后语,但他始终没有笑。

  黑暗里,他静静地望着我,最后慢慢地说了一句:“祝嘉,我父亲去世了。”

  有那么一刻,我的脑子里千回百转地闪现过无数念头,但最终有一根脉络渐渐清晰起来——如果说陆瑾言的父亲去世了,那么出国前的一切……我呆住了。

  很久很久之后,我艰难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用漆黑幽深的眼眸静静地望着我,轻声道:“那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

  那声音低到了尘埃里。

  而我的心也一样,瞬间坠落到了尘埃里,万劫不复。

  ☆、第59章

  黑暗里,陆瑾言与我对望良久,终于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推开玻璃门的那一瞬间,外面的冷风与寒气铺天盖地地袭入屋内,冷得我禁不住哆嗦了几下。而他却背影笔直地挺立在露天阳台上,仿佛根本察觉不到这冻人的温度。

  我裹着毛毯走到他身旁,没吭声,只是动作轻巧地将毛毯分给他一半。小小的毯子将我们两人都包裹住,像是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陆瑾言。”过了很久,我才轻声说,“跟我说一说当时的事qíng好吗?”

  他笑了,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动作熟稔地抽出一根来,点燃后凑至嘴边,深吸一口,然后吐出袅袅烟雾,“你想听哪一件?”

  我当即惊呆了,好几秒钟以后才反应过来,一把夺过那根烟,恶狠狠地扔到楼下,大声质问他:“你gān什么?”

  陆瑾言安静地侧过头来望着我,只答了两个字:“抽烟。”

  这神qíng就好像很诧异一般,因为他在做什么事qíng是如此显而易见,我却明知故问。

  我一下子答不上话来,只是震惊地望着他,半天才木木地说:“你以前不抽烟的……”

  他看我半晌,低低地笑了两声,“我以前也不失眠的。不走神,不发呆,不弄错病人档案;不分心,不难受,不会半夜醒来,为梦里虚假的画面睁眼到天亮。”

  寂静的夜里,他的鼻息里带着一星半缕的烟糙气息,而那双眼睛宛若夜空里的星,忽明忽暗地在云层里闪现着。

  我的心却仿佛受到重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颤抖着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他是怎么……去世的?”

  “心肌堵塞。当时护工在厨房做饭,没有听见他摔下轮椅的声音,等她端着饭碗走进客厅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陆瑾言说得异常轻巧,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我神经质地握紧了手指,将他的衣角抓得皱皱巴巴的,“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我是问具体时间。”我一字一顿说得异常艰难,“在我出国以前,那十天里的哪一天?”

  “我停止打给你的第一天。”他望我一眼,自嘲地笑了两声,“大概就是你觉得我疏远你的那一天吧。”

  我很容易地回想起了那天的场景,因为那十天对我来说统统犹如噩梦一般,我从天堂坠落深渊,连半点头绪也没有,就尝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那一天,我照例在深夜打电话给他,企图在我妈看不见的角落里和他继续地下恋qíng。可他挂断了我的电话,并且再也没有打回来。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有紧急事件,所以等了半个小时就睡了,然而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没有主动再联系我。每次我打给他,他都告诉我他有急事,忙得无暇分身。

  而紧随其后,我发现了他请假一周的事实,当我站在咨询中心大门处,头脑空白地打电话给他,问他是不是又忙着工作时,他平静地说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冬夜的寒冷了,只是继续木讷地问他:“那我在图书馆等你那天晚上呢?”

  “那天啊?”他望着我,似乎想了想,却似毫不费力,神色安详地坦然道来:“我爸爸下葬。”

  呼呼刮着的风似乎一瞬间静止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们会这样静静地站在一起,明明躲在毛毯下的姿态亲密得像是无人能分开我们,可那半年的时间横亘在我们之间,我们的距离前所未有的遥远。

  他是这样神色坦然地告诉我那些我所不知道的真相,表qíng里丝毫没有半分愧疚。

  我难道不是他放在心上的那个人?难道不值得分担他的苦乐与心事?

  那些可笑又可悲的事故将我们从彼此的世界里分离出来,可如今他竟然能够这样平静地像个局外人一样讲着他的故事。

  我 不知哪里来的怒气,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跟我说?出这么大的事qíng,你就只会一直欺骗我,告诉 我你很忙你很忙你很忙……可是每次我问起你在忙什么,你又告诉我不是什么大事qíng。陆瑾言,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你的洋娃娃?高兴的时候逗一逗,不高兴的时 候丢一边,只能与你有乐同享,不能和你有难同当的摆设品?”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是他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他。

  在他父亲去世之际,我非但没有陪在他身边,还固执可笑地离开了他,天知道那时候的他要如何一边处理父亲的后事,一边为我悄无声息的消失焦头烂额。

  我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可更多的是不理解与愤怒。

  他为什么就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我?

  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他吼着,凶的是我,掉眼泪的也是我。

  究竟有多可笑的理由才会让我们分开半年?我曾以为是他累了倦了,不愿意再喜欢我了。结果呢?

  结果居然是这种狗血的戏码!?

  我反复揉着他的衣角,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被风一chuī都快冻成冰了。

  陆瑾言伸手替我擦了擦眼泪,低声问了一句:“离家半年,和妈妈的关系缓和了吗?”

  我愤怒地质问他:“你根本就没回答我的问题,有什么资格问我的事qíng?”

  他也没动怒,仍然平静地望着我,仿佛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本应更加恼怒的,却因为那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包容与宠溺消失了怒意,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都半年过去了。

  半年来也只在梦里见过他。

  一次又一次追问自己,他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了?是因为终于发现了我不值得他经受那么多的磨难吗?所以他决定淡出我的人生,不再给予我那些危难时刻匮乏成灾的温暖与希望。

  每次想到,都觉得心又死了一次。

  可如今的他真真切切出现在我面前,带来了覆灭一切的惊喜与狂欢。

  我 望着他,很难再骂他怨他。半晌,终于慢慢地说:“出国的时候就和她和好了。这半年来每周都和她通电话,陈叔叔说她病qíng也好转了,没有再继续吃那些对身体有 伤害的药。我一边欣喜于和她的灾难终于过去,一边为你的事qíng耿耿于怀。也说不清该喜该忧,还以为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了,喜忧参半。毕竟上天不会那么眷顾谁, 不会让人事事如意,活得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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