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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有情郎_程筱禾【完结】(33)

  谢广搂着她纤细的身子,只觉得怜惜不已,他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声音低沉有力;“是我不是,以后再不让你担心了。”

  秦小满抽噎着,过去了好一会,才渐渐止住了抽泣,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就见有衙役赶来,对着小夫妻开口;“大人已经升堂,命我请两位前去。”

  “是不是许大人已是找到了杨婆子?”秦小满出声问。

  “正是。”衙役也不废话,一个手势,示意两人与他一道前往。

  谢广牵过秦小满的手,与衙役一同向着大堂走去。

  进了正堂,就见方家三兄弟已是侯在了那里,方氏自然也在,只不过这一次并未将顺子带来。

  待看见谢广与秦小满后,主位上的许成匀微微点头,拍下了惊堂木,喝出了两个字;“升堂。”

  左右两旁的衙役,亦是手持水火棍,齐齐出声,分外威武。

  “方氏,本官已是寻到了杨婆子下落,你可愿与她当面对质?”

  “民妇愿意。”方氏垂着眼睛,咬字还算清脆。

  “来人,传产婆杨氏。”

  随着许成匀一声令下,没过多久,便有衙役将一位六旬左右的老欧送到了堂下。

  随着许成匀一声令下,没过多久,便有衙役将一位六旬左右的老欧送到了堂下。

  瞧见许成匀,那杨氏顿时要下跪行礼,却被许成匀制止;“老人家不必多礼,你仔细瞧瞧,九年前,你可否为这妇人接过生?”

  许成匀说着,手势往方氏一指。

  杨婆子向着方氏看去,方氏出声道;“杨大娘,我是大余村陈阿奎的婆娘,九年前的我生孩子,是你给我接的生。”

  杨婆子细细看了方氏片刻,想了许久,才怯生生的对着许成匀道;“回老爷的话,老妇这一生也不知是接了多少孩子,这年日又实在是过去的太久,老妇…实在是记不清了。”

  方氏又道;“我儿子生下来只有一口气,是大娘你抽了旱烟往他口鼻上喷,喷了好几口,才把他给救活,你记起了没?”

  杨婆子经方氏这样一说,久远的记忆才慢慢浮现,她点了点头,道;“没错,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见她记起了此事,许成匀则道;“不知老人家可还记得,方氏的孩子,出生在哪一月?”

  杨婆沉吟半晌,才道;“若老妇没记错,给那孩子接生时,老妇热的一身是汗,虽不记得确切的日子,但约莫不是八月,就是九月,老妇记得去院子里烧水时,能闻到桂花的香味儿。”

  “是九月初三,刚过中秋没多久,杨婆你离开时,我男人还给了你几块月饼,是不是?”

  “约莫是那时候。”杨婆子对着许成匀点头,示意方氏不曾说假话。

  听得杨婆子的话,秦小满的身子一凉,只觉得一颗心,也跟着凉了下去。

  “大人,您可要为我妹子做主,我妹子正月才离开的秦家村,九月就生下了孩子,这孩子若不是谢广的,又能是谁的?”

  方大成高呼出声。

  许成匀不为所动,他看了谢广一眼,淡淡道;“谢广,你可还有话说?”

  “不知大人,可否找到陈阿奎的兄长?”谢广拱起手,即便事已至此,声音仍是不见丝毫慌乱。

  许成匀微微勾唇,点头;“罢,来人,传陈阿奎兄长。”

  ☆、077章 真相大白

  随着男人一声令下,当即就有衙役押着一位身材壮实,满面虬髯的男子走进了正堂。

  “小民陈阿彪,见过大人。”陈阿奎长兄刚见到许成匀,就是跪下磕了个头。

  许成匀虚抬了抬手,“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谢大人。”陈阿彪起身,虽是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可在这县衙之上,却显得畏畏缩缩,瞧起来也像是个老实人。

  “陈阿彪,本官问你,你兄弟陈阿奎在九年前得了个儿子,此事你可知晓?”

  “回大人的话,小民虽与阿奎是同胞兄弟,可家中老父走的早,全靠老母做些针线养活咱们哥两,后又因分家的事,小民与阿奎大闹了一场,索xing离开了大余村,这些年和阿奎一直没怎么来往,直到老母去世时,我才回了大余村一次。”

  “如此说来,在陈阿奎之子出生时,你也不曾回乡,也一直没见过侄子?”

  “正是,”陈阿彪有些感慨,道;“三年前老母归西,小民回乡时,才第一次瞧见顺子,才知这孩子都长的这样大了…”

  “你说你这些年与陈阿奎并无什么来往,那他这儿子生在哪年哪月,你也是不清楚的了?”

  听得许成匀相问,陈阿彪不敢隐瞒,“小民不敢欺瞒大人,小民这些年虽一直在外,可毕竟老母尚在,是以这些年也曾与家中通信,得知老母的qíng形,在顺子出生时,我兄弟也曾托人写信给我报喜。”

  一听这话,许成匀的眼睛就是一亮,一旁的方氏却是不为人知的面色一白,身子也是抑制不住的打起了颤。

  “哦,那信中可曾写孩子生辰?”许成匀追问。

  陈阿彪老实作答;“信中说,顺子生在九月初三,生肖属猪。”

  “他撒谎!”陈阿彪的话音刚落,方氏凄厉的声音已是响起;“我嫁给陈阿奎这么些年,从不知他们兄弟还曾写信!他们陈家的男人都是大字不识,上哪写?”

  陈阿彪看了弟媳一眼,对着许成匀道;“小民方才也说过,阿奎会托村子里的秀才代笔,小民每次写家信,也都是去找个教书先生。”

  许成匀点了点头,淡淡道;“陈阿彪,你可有将信带来?”

  “有,”陈阿彪立时作答;“小民听闻大人在查顺子的生辰,特意将当年阿奎写给小民的信找了出来,还请大人过目。”

  陈阿彪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双手呈上,顿时有衙役前来,将信送到了许成匀面前。

  许成匀打开信,那信纸因着时日长久,早已是泛huáng,但所幸上面字迹尚算清晰,孩子的生辰更是写的清清楚楚,与陈阿彪所说一字不差。

  许成匀将信纸搁在案桌上,再一次重重的拍响了“惊堂木”,对着方氏喝问道;“方氏,你可还有话说?”

  方氏浑身酸软,怎么也不曾想到陈阿彪手中竟会有这样一封信,她的身子抖得如同筛糠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许成匀高声喊冤;“大人,那信定是假的,定是假的啊!我的顺子属狗,今年刚好九岁!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大堂之上,岂容你哭哭啼啼。”许成匀皱起眉头,对着方氏喝道。

  方大成眼见着妹妹理屈,也是求饶道;“大人,就凭一封信,如何能算的了数,说不准那信是陈阿彪作假也未可知,再者,也许是谢广,对,一定是谢广给了陈阿彪好处,才让他来说假话啊大人!”

  “放肆!”许成匀面色冷峻,再一次重重的拍下了“惊堂木”,“你说谢广给了陈阿彪好处,本官倒不知谢广这几日一直身在大牢,他又如何能去给陈阿彪好处?”

  “这,这…”方大成急的面色煞白,有口无言。

  “方氏,到了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许成匀喝道。

  方氏只匍匐在地,仍是死死咬定,顺子是谢广的骨ròu。

  “还不说实话?”许成匀见方氏如此冥顽不灵,不免动了真怒,“你那孩子分明属猪,你却欺瞒本官,说你孩子属狗,并将亲儿qiáng压在谢广身上,你自己说,想要本官如何处置于你?”

  许成匀虽然年纪尚轻,可出身高贵,又在京师长大,家中父兄俱在朝中为官,姑母又是后宫中圣眷优渥的许贤妃,许成匀自小长在这种钟鸣鼎食之家,气质本就超然清贵,此时发怒,倒颇有几分青天大老爷之感,让人肃然起敬,不敢再胡闹下去。

  方氏心中戚戚,只举袖遮面,哭个不住。

  许成匀不在理会方氏,将目光转向谢广与秦小满夫妇,道;“此案已是真相大白,方氏之子虽是九月初三的生辰,她却谎报了孩子岁数,本官现已查清,此子与你无关。”

  “多谢大人。”谢广立在下首,拱起手向着许成匀行了一礼。

  秦小满站在丈夫身旁,只觉得有温热的水珠噙在眼睛里,随时都会夺眶而出,当听得许成匀口中的那一句“本官现已查清,此子与你无关”后,秦小满qíng不自禁的向着谢广偎了偎身子,很小声的喊了他一句;“夫君…”

  谢广回过身,看见了妻子泪花,他悄悄握紧了秦小满的小手,察觉到她的小手冰凉,心里既是愧疚,又是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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