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冬看着这阵势有点儿蒙圈,不,不是,你们……不会太过了一点儿?
“不过不过。”季海明和王荣花在一旁看工作人员给季小冬系上大红绸子的胸前大花,越发高兴的说:“咱家村口还给你竖了个牌坊呢!”
“噗~”
季小冬差点没一口盐汽水喷出来。
啥玩意儿,立牌坊?!真成牌坊村了?
“政府同意你们立?”
“啥啊。”季海明骄傲的挺挺胸:“就是政府给立的!状元之乡!”
牌坊村成了状元之乡,我可是状元她老爹!
“好了吗好了吗?”
有人过来催。
算了,大家……大家热情。
季小冬已经麻木了,所以当她出门看到“阅兵车”的时候……愣了一下,就听话的钻了进去。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真的站上来,露出半个身子跟街边的围观群众们招手,依然感觉……好耻啊!
季海明和王荣花是没有资格跟季小冬坐同一辆车的,他们上了其他的车子,从小路提前回村。
还要在村口等着迎接呢!
齐北辰凭关系带着颜颂和常松年找了个警戒线附近的好位置。
“小冬!小冬!”
季小冬一出来,颜颂挥舞着手里的大红绸子又跳又叫,企图引起季小冬的注意。
季小冬看到了他们,笑得眉眼弯弯,被胸前的大红花映得脸颊绯红,用力的朝他们挥手。
齐北辰心里没由来猛地一跳。
反正周围的人都在大声的喊季小冬,他喊也不突兀。一把抢过颜颂手里的绸子,一边挥一边喊:“小冬,季小冬,看着儿!”
他嗓门又高又亮,颜颂刚开始还因为被抢了绸子有点恼,后来见他喊得带劲,忍不住哈哈大笑。
常松年插着手慢悠悠的说:“走远了,你叫破喉咙她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的。”
“真的吗?我不信。”齐北辰朝着季小冬走远的车屁股喊:“破喉咙、破喉咙、破喉咙!”
没想到季小冬还真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
常松年:???
其实季小冬被身前的大喇叭震得脑门儿和耳朵根嗡嗡响,根本听不到两边的人具体喊了什么,只是觉得,离伙伴们远了,伙伴们应该快看不见了,所以回头给他们打个招呼。
颜颂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们在这里笑闹,季小冬在车里“受折磨”。
前面警车开道,季小冬还能隐隐车里有人朝外面喊:“不要扔东西!不要朝路上扔东西!”
妈蛋这是新时代的掷果盈车吗……
毕竟是巡街游览,汽车车速很慢。
早晨八点从宁泽市出发,到了牌坊村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
季小冬脸都快笑僵了。
停下车,颜长民走过来说:“小冬,你先坐车里歇一会儿。”
“颜叔,你对我真好。”
季小冬话还没说完,只见颜长民看看手表,说:“咱们12点准时开始。”
????
开始什么?!
我为什么又有不好的预感?!
我说为什么车走这么慢,你们是不是约好的!
“十、九、八……十二点!”
颜长民话音刚落,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喇叭、唢呐,秧歌、大鼓。
季小冬揉了揉快被震聋的耳朵,从车里出来和颜长民并排站在一起。
季德茂打头,季海明三兄弟站在后面,引着颜长民和季小冬走到村口新建的牌坊。
颜长民现在是乡书记,等他和季小冬走到牌坊底下,乡长举着话筒说:“现在,请颜书记和我们村的状元季小冬,为牌坊剪彩!”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又是一阵鞭炮声。
季小冬抬头看去,“状元之乡”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她跟着颜长民走到牌坊前的建成纪念碑旁边,俯身拿住盖在上面红绸子的一个角。
悄悄对颜长民说:“颜叔,是不是过了?”
“过什么,一点儿也不过!”颜长民的脸也被绸子映得通红:“古时候考个全国第一都叫状元,你现在世界第一,叫状元不是应当的嘛!”
我……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季小冬彻底放弃了挣扎,跟在颜长民身后老老实实做一个工具人。
闹哄哄一直忙到下午,镇上的人回去,村里又开始热闹。
季海明身为本村的土大款,包了三天三夜的戏班子,摆下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还特意进程买的一闪一闪的小霓虹灯挂在房檐上。
季家门外的笑闹声一夜没停,有吃席的,有听戏的,还有正主回来为了整个大新闻连夜过来采访的。
季海明只好偷偷带季小冬从屋后面翻墙出去,悄悄到了村部,才找到个安安静静能休息的地方。
一直过了一个多月,牌坊村才不再那么喧闹。
季小冬才终于敢跟从前一样,在村子里随意逛逛而不会突然被一个话筒拦住去路。
不过村子也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大家似乎更有精气神儿。
少了不少争执骂人的声音,多了不少孩子们读书背书的声音。
大家走过刻着金闪闪大字的牌坊底下时,总是不自觉的挺起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