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年级大办公室里,一位数学老师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期末考试过后就是寒假,为了让学生们紧紧皮,这次出的题目略微有点偏,尤其是最后一道大题,很能拉开差距。会做的人,一通百通,不会做的,抓破头也不会做。
“李老师,还是你有法子。一放假,孩子们就想着撒欢,哪儿还记得要高考。我是恨不得不要放假才好。”边上一位数学老师附和。
每次假期结束,学生们来上课,讲过的题目也还是云里雾里。
从前反复强调的知识点,又还给老师了。
老师们气也不是,不气不可能,只能捏着鼻子重新教。
放假,几乎是理科老师的天敌。
“李老师,你们班,不是来了个理科很优秀的女孩子?这次考试她把握大吗?”
秦晴转学去了高三,而且还是通过围考进去的,老师们对她的情况都知道一些。
这个女孩水平自然不必说,但年级里不服的也有。有几个尖子生,摩拳擦掌要把人拉下来。
老师们对这种良性竞争,显然是乐见其成的。
学习不怕比,就怕没有比的勇气。
李老师想了想:“按照平时试卷的难度绝对没问题,但这次试卷难度已经超过高考了,我感觉悬。这回第一名,恐怕守不住。不过,咱们班有一位男同学,叫吴钧阳,最喜欢研究难题、偏题,他倒是有希望能获得这次考试的第一名。”
“要是这样的话,秦晴同学恐怕要面对不小的舆论。”
主要还是她走进高三的方式太特别,叫人想不关注都难。
数学老师们出难题怪题,物理老师也不遑多让。
这次物理题也有几道竞赛题呢,就是打定主意要搓搓学生的锐气。
果然,从数学考试开始,学生们就发现变天了。
“这题哪位神仙出的,也太难了吧?”
“救命,我连题目都没有审清楚,和同学对了一下,才发现全是错的,一整个答偏了。”
“我更惨,前面的题目浪费了太多时间,最后一道题连面都没见。”
理科考完,几乎所有学生都蔫了。
自觉学的还不错的吴钧阳也没了把握,这次还是不求往前进一步了,只要不后退就是进步!
“秦晴,你好考的怎么样?”
方圆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问同桌。
秦晴也不知道咋安慰她。
其实她做题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题量变大以后,各种题型都遇见过。
这场试卷中,有些题目还因为知识点偏,被她重点列出来过。
第一遍做时一遍过,第二遍又带着看了一眼。
这次的解题思路一定没问题,过程也很顺。
但大家都在哀嚎,她要是说感觉没问题的话,岂不是很欠揍?
“还成吧,跟预计的差不多。”
她已经收着说了,却还是戳了某些神经敏感的学生的肺管子。
“秦晴,大家都觉得难,你觉得难度还成?”
“钧阳,在秦晴来之前,你一直是咱班的前五名,你说说这次考试难度怎么样?”
吴钧阳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到名,他越出来站在秦晴对面,一双眼睛定定看着秦晴。
“我觉得试卷挺难的,秦晴你要是也觉得难就直说好了,没必要为了面子强撑。”
秦晴抬头:“你在我身上装摄像头了?知道我的完整答题过程?”
吴钧阳尴尬的挠头,“没、没有。”
“那你说我强撑。”秦晴看向其他同学,“反正考试结束了,想知道结果,等成绩公布呗,胡乱猜测是没用的。”
吴钧阳摸摸鼻子,眼睁睁看着秦晴走了。
他其实早没针对秦晴的意思了,从知道她是个刻苦努力的人,秦悦刻意营造的坏形象早就被洗刷干净了。
甚至刚才有种刻意想给秦晴台阶下的感觉。
但秦晴偏偏不领情。
“秦晴,你生气啦?”方圆一边收东西,一边问同桌。
“没有,犯不着,等结果出来,自然就见分晓。”
秦晴脸上没什么表情。
插班生就是这点不好,很难在第一时间融入集体。
成绩五天后公布,再之后就是寒假,秦晴在思考寒假做点什么去。
一进筒子楼,秦晴就听人说棉纺厂又要裁员了。
还提出要买断工人工龄,大娘们直接炸了锅。
“家里男人、孩子一辈子都贡献给厂里了,冷不丁叫别干了,恐怕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还有的说咱们住的房子,要贴钱才能继续住。谁能想到有一天,住宿都要收钱了?我们以前都是看单位分配,分配给谁就是谁的......”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等夏主任回来,听听他的口风再说。”
秦晴大致听了一耳朵。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当初再过来筒子楼,这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了。
秦晴这套房子之前是厂里分配给爷爷的,之后秦覆顶了爷爷的工作,自然而然房子就落到秦覆头上。等秦覆辞职,林芝还是觉得住这里方便,就花了钱完整的买了下来。
所以产证之类没什么问题,买下来以后不再是公家房,成了个人私有。
夏桃他们家可就不一样了。
夏叔叔是厂里老员工,还在厂里就职时,可以住公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