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思思怔神之间，电梯门已经关上。
她难堪地咬了咬下唇。
看着手中握着的复印件，泄愤般踢了踢电梯门。
无论慕北祁要做什么，他就是不讲信用。
尚思思眼睛红红回到公寓。
关上门，把自己埋入沙发中。
想了很久，她还是拿出手机订了票。
许是心里有感应，尚思思这几天接到了好几通林老爷子的电话。
她再也不想瞒了。
也知道瞒不住了。
她看着复印件里的字，眼泪聚拢，自己必须替乔楚回去一趟。
与此同时，天禧一号也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慕北祁坐在客厅的吧台前，眉眼凌厉地看着眼前的宋谷兰与宋家舅舅宋正明。
宋正明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儿子出事，他现在心情忐忑，坐立难安。
而宋谷兰却依旧从容优雅。
若不是在她眼底深处看到别样的情绪，慕北祁会真的以为她不在意。
宋城跟公司挂钩。
宋谷兰终究是慌了。
慕北祁有时候还是挺意外的。
作为儿子，哪怕他遭遇生命危险，宋谷兰的表现都很淡定。
好像他要是没了，她随时还能生出一个孩子来。
宋谷兰并没有因为他奄奄一息而悲痛难过。
一旦牵扯到公司，她才会不淡定。
宋谷兰没率先说话，慕北祁也没跟着开口，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着酒杯。
血红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宋谷兰看得心中一阵窝火。
她换了一个优雅的坐姿，尽可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眼看着宋正明要坐不住要站起来，她给对方一个眼神。
宋正明勉强坐回去。
直到慕北祁杯中的红酒快要见底，宋谷兰才开口。
“阿城的事情是你做的？”声音沉沉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慕北祁把最后一口红酒一饮而尽。
今晚本喝够了。
若不是宋谷兰来了，他也不会多喝这一杯。
慕北祁把酒杯随意搁置，望向她的眼神骤然变冷。
此处无声，宋谷兰已经知道答案。
她站起来走到吧台前，抬手就要往慕北祁的脸上扇去。
他侧脸一躲。
宋谷兰的巴掌落了空，她不悦地眯了眯眼睛。
“慕北祁，你真的要为那个该死的女人要跟我反目吗？”
慕北祁与她相似的眉眼瞬时阴沉。
“她本不会死。”
慕北祁声音很冷，比外面的气温还要冷上几分。
宋谷兰的表情阴沉可怖，气氛再次僵硬下来。
宋正明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北祁，我不管那个女人该死还是不该死，但是你就不该把你的表弟送进警察局！”
“现在所有报社都在报道这件事，知道你母亲跟公司遭受多大的损失吗？”
慕北祁敛着眼眸，各种情绪一闪而过。
宋正明虽然是他的舅舅，可是确实不了解他的性子。
他的记忆甚至还停留在过往，以为他还是那个对宋谷兰言听计从的小孩。
宋正明见他沉默，便以为他是怕了。
唇角扬起嘚瑟的弧度，他说：“现在你立刻去跟警察说，那些证据都是你伪造的，只有这样做，你妈才好消气。”
慕北祁站了起来，比眼前的人高了一个多个头。
“宋城做的事证据确凿已经立案。”他提醒着宋正明。
在宋谷兰没成立公司之前，宋正明是个混混。
在宋谷兰的公司越做越大后，他被捧惯了，还以为现在是当初当小混混的年代。
“那又如何？以慕家的实力……”
慕北祁没什么兴趣跟他扯这样的话题，冷言打断，“慕家不会掺和这趟浑水。”
宋谷兰阴沉着脸盯着他，“你真的要跟我开战？”
“不然？”慕北祁淡淡反问。
宋城，不过是一个开始。
宋谷兰纤细的手指死死捏着一个拳头。
当初听见慕北祁说的那些话，她是不屑一顾的。
他突然动手，她被打得措手不及。
作为一个母亲，被儿子打得个措手不及，宋谷兰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
“好、好得很。”她连说两声好。
剩下的那点优雅再也维持不住。
“慕北祁，别以为我不敢动慕家就拿你没办法！”宋谷兰眼眸猩红，透着狠厉的杀意。
“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能一一夺走，你就等着吧。”
宋谷兰离开，带着宋正明离开。
两人快要走出客厅的时候，慕北祁没有半分感情地说：“我好奇，到底是谁的动作更快。”
宋谷兰一怔，她侧过脸，慕北祁又续上一杯红酒。
灯光投射，他的眼中被阴翳遮住。
宋谷兰察觉到，她再也看不透这个儿子。
自己安排在M集团的人明明汇报说，慕北祁这段时间因为乔楚的死，变得非常颓废。
在她以为他要一蹶不振一段时间的时候，慕北祁居然率先对宋家动手。
宋谷兰想争回一点气势。
她冷哼一声，声音尖锐。
“就凭你？”
“慕北祁，人长大了可不兴哭鼻子，我就等着你跪下跟我求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