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雾霭之间，他好像看见一个女人漂浮在海面上。
慕北祁想看清楚。
不过瞬间，白雾聚拢，他又什么都看不见。
独留自己一个人在雾中徘徊、痛苦。
梁医生只能让他醒过来。
听见他说出催眠后看见的事情后。
梁医生说这是一次进步。
然而看见的事物不多，慕北祁依旧不满。
手指传来微微的烫意。
慕北祁回过神垂眸看了一眼，烟已经燃至烟头。
他把烟拧灭，深陷在沙发中。
慕北祁打开手机，翻开资料，乔楚的照片印入眼帘。
心头那种窒息的感觉又蔓延到了全身。
慕北祁轻轻抚摸着屏幕。
心底生出一种可怕的念头。
或许他在催眠中看见的女人，就是乔楚。
梁医生说，他从不恐水，却在催眠中突然恐水，可能丢失的记忆中，最痛的部分跟水有关系。
包括今天他看到的，也有可能是他心底最难受的事情。
海水……
漂浮在海上的女人……
慕北祁捏着手机越发用力，一个念头即将要冲破出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白秘书三个字让慕北祁恢复了理智。
他按下接听。
“什么事？”
冷冷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白怜心跳漏了一拍。
“慕总，我想问您一件工作上的事。”
慕北祁拿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啪嗒”一声，打火机的火苗点着了烟。
星星点点，映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
他抽了一口后吐出烟圈，才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白秘书，你的直系上司是杨特助。”
“可是……”
白怜想说，以前关于工作上的事情，她都是越过杨子规，直接联系慕北祁的。
虽然最后工作还是回到杨子规那边。
慕北祁也不曾责怪过。
白怜没想到以前惯用接触他的借口，现在居然不管用了。
乔楚的杀伤力太大了。
她费尽心思，最后却因为乔楚的回来，一切都被打回原点。
慕北祁好像感受不到她的委屈，声音又冷又硬。
“还有什么事？”
白怜深呼吸，不断告诉自己，谋划多年，事情不能这样算了。
“慕总，您现在在哪里？”
白怜刚问出口就瞬间懊恼，担心慕北祁会反感，于是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您。”
“白秘书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慕北祁挂断电话。
想起裴思辰说的话。
慕北祁给杨子规发了一条消息，“把白秘书的资料给我。”
杨子规接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愣了愣。
他家老板是终于意识到白怜不对劲了吗？
杨子规没有感叹太久，直接把白怜的消息发给慕北祁。
他什么也没说。
他家老板虽然失忆，虽然会偶尔发病，但没有失智。
杨子规看着对方已接收的字样，唇角微微往上扬。
办公室门被敲了三下。
杨子规顺着望去，看见白怜，笑容瞬间消失。
“进。”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白怜走进特助办公室，把文件夹递给杨子规。
“杨特助，这是收购案的相关资料。”
“嗯，我知道了。”杨子规也没表现出不喜。
他虽然觉得白怜的身份可疑，对她的作派也有些不喜。
可作为慕北祁的总助，他的职业素养很高，对一个人的喜恶都不会表现出来。
白怜站在他的对面，没离开。
杨子规抬了抬眼，“白秘书还有别的事吗？”
“杨特助，刚才我给慕总打了一通电话。”白怜唯唯诺诺地说着。
杨子规明白为什么老板突然想要白怜的资料了。
他脸微微沉了沉，“老板在出差，不希望被打扰。”
“我是真的有急事！不是故意打扰慕总的。”白怜激动地把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
杨子规抬眼看着她，皱了皱眉头。
白怜说道：“我处理这个收购案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
杨子规没说话。
白怜委屈地红了眼。
她联系慕北祁，除了确实想联系外，发生的事也是很急。
白怜知道瞒不住的，才会第一时间想到跟慕北祁说。
“我不小心让对方公司的老板看见了之前做的项目书。”
第233章 裴思辰的花篮
白怜说的这番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杨子规的头上。
“白秘书，你再说一次？”
杨子规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怜惨兮兮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做事的！”
杨子规再好的脾气在这瞬间也忍不住，站起来冲她怒吼一声。
白怜缩了缩脖子，瞬间红了眼。
“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秘书，你参加工作这么多年，怎么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白怜心底直犯委屈。
对方趁着她不注意把其他文件翻开来看，这能怪她吗？
看着他脸上的愤怒，白怜吞下即将出来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