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并不恨你。”他又接着补充道:“我收到了一大笔钱。”
“钱?”她愣了神,好久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怀远给他的吧?他们结婚后其实并没多少积蓄,即使她全都留给了他,也是称不上一大笔钱的。
“收这笔钱的前提就是不再与我联系?”
“是。”
她苦笑一声,又故作镇定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就在 B 市买个小点的房子,以后就定居在那里了。”他的语气仍是很平静,感受不到他任何的情绪。
她强撑着将眼泪憋回去,打趣道:“他给了你多少钱?还能在 B 市买房?”
“一千万,买套小点的已经足够了。”
一千万……呵,他倒真是出手阔绰啊……
她没有接话,只是眼里的光突然黯了一下,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重新露出微笑,顿了顿,郑重地向他告别。
“好,那我就祝你从此平安顺遂,步步高升。”
“谢谢,你也是。”
一团黑云像是压到了她的头顶一般,让她觉得喘不上气,挂掉电话,她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静静发呆。
本以为能让他帮自己一起想办法破解门锁,可如今,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那种无助、绝望、窒息的感觉围绕着她,令她丧失斗志,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一整个下午,她都是这个状态,躺在床上发呆。
怀远今天回来得早,一进屋,便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躺着,便好奇地趴到她身边,捏了捏她水润的脸颊:“怎么了?不开心啊?”
谁知,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便止不住地往外涌,她委屈地嚎啕大哭,让一旁的他顿时手足无措,他将她侧身拥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她,一边惶恐地问道:“昕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应昕却哭得停不下来,她的身体抽搐着,泪水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服。她也环抱住他,将头钻进他的颈窝,哭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嗒嗒地问:“你给他钱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他松了一口气。
他哭笑不得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是给他钱了,不过,我给他钱你哭什么?”
“你给了他一千万?”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委屈。
“是啊,怎么了?”
听到这个答案,她气呼呼地在他手臂掐了一把:“我值那么多钱吗?”
他乐了起来,摸摸她的头:“当然了,你可是无价之宝!”
她松开他,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以前,我总觉得是你欠我的,哪怕我吃你的用你的,我也不觉得理亏……可是现在,我再也不能那么想了,我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跟你说话,我在你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他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解释道:“我给他钱只是想让他别再回来找麻烦。”
“你想补偿他我不拦着,可是一千万太多了,我感觉我就是被你们交易的一件商品……我不是他的附属品,你们没有资格买卖我……”
“昕儿,我没有那个意思。”他微微蹙了蹙眉,轻抚着她的脸颊,“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商品,你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对我呀。”
“可是拿人手短,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
“拿钱的又不是你,你手短什么!再说了,明明是我欠你,你忘了?昕儿,有时候,道德感太强也不是一件好事,你没错,不用觉得亏欠谁!”他愠恼着小声呵斥道。
她垂下眼眸,眉心处打了个结,语气里满是落寞:“以后,我就只是个被你豢养的金丝雀,没有人格,没有尊严,只能靠着你的怜悯活着了……”
她这番话听得他吃惊,他不太高兴地掰起她的头,有些担忧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颓废,前几天不还说要利用我吗,你的斗志呢?这就被磨灭了?”
“可是我还凭什么跟你斗呢?就凭你对我虚无的爱?凭你宠着我?我要去赌你宠我一辈子吗?”
看着她意志消沉,他的心里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难受,他沉默了一会儿,认真而又坚定地对她说:“昕儿,我最近事情比较多,等我都解决了,我们就结婚好吗?”
“你疯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又连忙解释道:“我刚刚那么说不是为了逼你娶我,你别误会。”
他摇摇头:“我没有误会,我很久之前就这么想了,只不过我现在还有事没处理完,你等我,我不会让你赌输的。”
她面露难色,委屈道:“怀远,你别闹了,你应该去娶一个跟你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不是我……而且,我也不喜欢你,你难不成还要强取豪夺吗?”
“谁说你不喜欢我,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他翘了翘嘴角。
她嫌弃地白他一眼:“我喜不喜欢你,还用你来告诉我吗?我可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怀远:“可我就是知道,因为你的身体不会说谎。”
“什么意思?”
“如果你讨厌我,你的身体会本能地抗拒我,就像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样,这么自然地躺在我怀里。”他努努嘴,示意她自己看。
她这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势,她的两只手,一只搂着他的腰,另一只干脆抓上了他的胸,而她的一条腿,不知何时骑到了他的腿上。就是这么一个滑稽的姿势,被他揽在怀里,而他的手还牢牢地放在自己的后背。